梨花雪後(59)_東籬菊隱

五九

　　「呵呵，您想看？」辛情把眼睛笑成彎月。

　　拓跋元衡點頭。

　　「可是臣妾剛剛扭了腳，怎麼辦？」辛情問道，一臉的無辜。

　　「扭了腳，那就沒辦法了。朕雖然想看，可是更捨不得愛妃腳疼，只能下次再說了。」拓跋元衡說道，捏捏她的臉。

　　「謝皇上心疼。」辛情笑著說道。

　　過了兩日，辛情正無聊地在鳳凰殿裡逗鸚鵡，身後傳來一句：「娘娘，赫連若水求見。」

　　辛情沒回頭，繼續逗鸚鵡，「轟出去，不見。」

　　「娘娘好大的架子。」來人笑著說道。

　　「哎喲喲，你當我是你說見就見就能見的？」辛情回頭斜著眼睛看她，「你們都下去吧！」

　　等太監宮女都退下，赫連若水在殿裡各處掃視了一遍，然後咂舌，「果然是得寵的娘娘，這籠子，金子做的呢，金碧輝煌啊！」

　　「呵呵，隨心，你看我這倆鸚鵡好看不？」辛情笑著問道。

　　「還行。」赫連若水跑過去抓了抓鸚鵡的腳。

　　「我想給它們找個伴兒，陪它們玩兒。」辛情笑眯眯地看赫連若水。

　　「喲，娘娘，您不是打算把我掛上吧？」赫連若水問道。

　　「你願意的話也行啊，我給你打個金腳鏈，十個人伺候著。」辛情說道。

　　赫連若水搖頭。然後看辛情。

　　「看什麼？沒見過女人？」辛情坐到桌邊喝水，「你不是特意來看我的吧？」

　　赫連若水又搖頭，「給太后請安，順便來的。」

　　「我就說我也沒那麼大面子。有些人啊，白眼狼，知恩不圖報。」辛情笑著說道。

　　「你別冤枉人啊，知恩圖報也得看報什麼啊？」赫連若水瞪她一眼。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是沒聽過吧？」辛情眼波流轉，「比如，給她養老啊！」

　　赫連若水一個小箭步沖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養老？你以為我舅舅家窮得要讓別人給養老嗎？」

　　「呵呵，你舅舅家人口太多，僧多粥少，萬一餓死幾個怎麼辦？」辛情也壓低聲音。

　　「粥再少，得意的那些也得吃撐了。」赫連若水說道。

　　「不得意的呢？」辛情挑挑眉毛。

　　「那就難說了。」赫連若水說道，眼睛看了看門外，伏在辛情耳邊問道，「你先老實點兒吧，我舅舅沒那麼好騙！」

　　「這麼說，你會給我養老哦？」辛情問道。

　　赫連若水挪開視線，不置可否，走過去逗鸚鵡，扯扯鏈子，「拴著還真可憐，你這個狠心的——」

　　辛情端著茶杯，冷笑兩聲，「那鏈子結實著呢，沒有鑰匙根本解不開。」

　　赫連若水回頭看了看她，五官都動了一遍說道：「有鑰匙這麼牢固的鏈子也不好弄。」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辛情笑著說道。

　　赫連若水走了。辛情便開始捉摸怎麼降級為那個不受得意被餓死的。她知道最直接的方法是什麼，可是不到最後她不想踩鋼絲。要拓跋元衡不注意她——那就儘量轉移他的注意力。在這後宮裡能轉移他注意力的當然只能是女人——有特點的女人。於是辛情便擦亮了眼睛，每日必去給兩塊牌位請安，趁機看女人，然後「不經意」地推薦給拓跋元衡。為了這「不經意」，辛情沒事就要請人來鳳凰殿喝茶聊天，或者在御花園來個「偶遇」。還好，拓跋元衡是個敢於追求新事物的皇帝，對於新事物也很有探究精神，所以也沒枉費辛情費心思給他挑選各式花朵。

　　從那次請安之後，赫連若水又進宮了兩次，事情卻沒有實質的進展。赫連若水只告訴她難辦，少安毋躁。辛情咬牙切齒打了她兩個暴栗子。這一拖便是兩個月過去了。？

　　夏天剛剛有點苗頭的時候，辛情又開始貪睡。有了上次的經驗，辛情便十分小心，擔心自己是不是又懷孕了。但是思來想去又不能請太醫來看，若是沒有還好說，若是有了——那會是個天大的麻煩。

　　正當她為此心情煩躁的時候，一個宮女進來說太后召見。辛情點點頭帶著人去了慈壽殿。意外地，拓跋元衡也在，臉色陰沉，目光陰冷地看著辛情。辛情心裡隱隱不安，也許她辛情掉進圈套了，她想著。看了看太后、赫連看似平靜的臉，她們的眼睛裡有嘲諷。

　　請過安剛要起身，太后厲聲說道：「獨孤氏，你謀害皇嗣，可知罪？」

　　「請太后明示，我謀害皇嗣，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人可以作證？」辛情問道，一臉平靜。真是老套的招數！不過，忽然，辛情有了盤算，既然有人好心給她鋼絲，不利用一下不是可惜……

　　「看來你還嘴硬得很，來人，把東西拿上來。」太后冷笑著說道。拓跋元衡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看到進門的人，辛情神色平靜地看了看她。那宮女瑟縮了一下，在辛情後面跪下，口中說著奴婢叩見皇上、叩見太后。

　　「娘娘我指使你謀害皇嗣了？」辛情問她，聲音平靜得很。

　　宮女又抖了一下。

　　「把東西拿上來。」太后說道，馬上有小太監過來將宮女手上的東西呈給拓跋元衡。

　　「這是什麼？」太后問道。

　　「知道就不必做戲了，太后。不過您打算憑這小小的藥丸怎麼指證我？」辛情一臉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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