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後(52)_東籬菊隱

五二

　　女人們的話被辛情堵死，又都看魚兒，誇魚兒看起來就像右昭儀一樣有福氣，將來一定可以嫁入官宦之家。魚兒臉紅了，偷偷看辛情。辛情笑了，對魚兒說道：「小妹，娘娘們說笑呢，像咱們這樣的出身除非有美貌否則不可能一步登天的。你又沒有姐姐我這樣的美貌，怎麼可能嫁入官宦之家呢？姐姐還是為你物色一個踏實的人嫁了的好。」

　　女人們又有些訕訕，辛情微笑著看富老爹和魚兒。

　　「太后，臣妾的父親和妹妹久在鄉下沒見過世面，言語上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娘娘恕罪。太后恐怕也累了，臣妾這就帶父親和妹妹下去好好教導，以免將來見皇上的時候有失禮之處，貽笑大方。」辛情起身說道。

　　「好，本宮也累了，都下去吧！右昭儀，替本宮好好招待貴親。」太后順勢說道。

　　「是，臣妾告退。」辛情說道，拉起兩人的手端著肩膀往宮門外走。她生氣，很想找人吵架。

　　還沒到大殿門口，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進來回事，差點撞著辛情。

　　「給娘娘請安！」小太監跪地說道，肩膀有些抖，他差點衝撞了右昭儀娘娘。

　　辛情沒讓他起來，看看他，「當這是跑馬場啊，橫衝直撞，這是太后宮裡，怎麼也如此沒有規矩，毛手毛腳。衝撞了娘娘我是小，哪天衝撞了聖駕十個腦袋也不夠你砍的。」

　　「娘娘饒命。」小太監忙磕頭。

　　「起來吧，看在您還會給本宮請安、求饒的份上。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辛情說道，等那太監顫抖著起身側立到一邊，辛情才昂首挺胸出去。

　　帶著兩人到了鳳凰殿，富老爹和魚兒都低著頭。辛情滿懷歉意，「老爹，魚兒，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

　　「小情，我和魚兒讓你丟臉了。」富老爹說道，聲音蒼老了許多。

　　辛情笑了，拉著魚兒到那邊看鸚鵡。鸚鵡一見她齊聲說「娘娘吉祥」。

　　「老爹，魚兒，你們看我養的鸚鵡好玩吧？會說人話呢，可惜呀，說再多的人話終究還是畜生。您說要是哪天它啄了我一下，難道我還真跟小畜生計較不成？那不是自降身價承認自己是畜生了？」辛情笑著說道，喂了千羽和千尋些米粒。

　　「辛姐姐，她們都是壞人。」魚兒說道。

　　「魚兒啊，這天底下有幾個真正的好人呢？這皇宮裡她們也是迫不得已，只不過不值得同情罷了。」辛情說道，歎了口氣坐下。辛情看看富老爹，「老爹，本來我是求了皇上放你們回江南的，可是如今太后攪進來，我就不能讓你們走了。」他們走了怕以後會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小情，只是又要給你添麻煩了。」富老爹說道。

　　「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才對，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被捲進這趟渾水。老爹、魚兒，對不起。我現在還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過我會努力想的。我一定想辦法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遠離這個虎狼之地。現在你們先在京城住下，我會多派些人過去保護你們。」辛情說道，她不想連累別人，卻還是把這兩個對她最好的人連累進來了。如果真有人對他們不利，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就算是太后也一樣。

　　「小情，你自己也要小心。」富老爹說道。

　　「我？」辛情笑，「您放心吧，我現在還是皇上的寵妃，沒人敢把我怎麼樣。」

　　送走富老爹和魚兒，辛情收了臉上的笑，面色陰沉地端坐在桌前。太監宮女們放輕了腳步，一點聲音也不敢弄出來。

　　「啟稟娘娘，皇上賜宴，請娘娘移駕太華殿。」馮保小心翼翼地說道。

　　辛情半天才動了動，「賜宴？還有誰？」

　　「只有娘娘。」馮保說道。

　　「好啊！走吧！」辛情起身，宮女們忙給她穿戴齊整。辛情想了想，走到銅鏡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沖著自己笑了笑。

　　乘肩輿來到太華殿，拓跋元衡似乎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愛妃不高興？」拓跋元衡問她。自然地將她攬在懷裡。

　　「沒有，高興！這後宮裡還有誰有這麼大的福氣蒙您在太華殿賜宴哪！」辛情笑著說道。

　　「言不由衷！」拓跋元衡說道。辛情沒說話，假笑。

　　晚膳已備好，拓跋元衡和辛情落座。拓跋元衡拍拍手，馬上有太監端了託盤進來，上面的白玉杯裡盛著暗紅色的酒。太監將酒放在辛情面前，辛情看看拓跋元衡。

　　「西域進貢的玩藝兒，愛妃嘗嘗看。」拓跋元衡說道。

　　「謝皇上。」辛情假笑著說道，端起酒杯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後輕輕在鼻端搖晃，輕啜一口使之在嘴裡停留了片刻才咽了下去。放下酒杯，「謝皇上賜美酒。」

　　「愛妃懂得品酒。」拓跋元衡看完了她優雅連貫的動作，笑著看她，「愛妃還有什麼是朕不知道的？」

　　辛情微微笑，品酒？喝酒是她的排解方式，為此她還特意學了調酒，品品這葡萄酒當然不在話下。

　　「過獎，臣妾獻醜了。」辛情說道。然後悠閒地品酒，不怎麼吃菜。拓跋元衡喝的是白酒，他說這種西域酒太淡。

　　辛情想了想，命太監拿一些冰塊、一隻水晶杯和一杯高粱酒來。

　　拓跋元衡在一旁看著。辛情往水晶杯裡放了四塊冰塊，倒了些高粱酒，又倒了約三倍的葡萄酒，拿乾淨的象牙筷子攪拌了約一刻鐘。她專注地看著酒杯攪動，旁邊的太監們也都好奇地看著。

　　「蒙您賜酒，臣妾沒什麼好回禮的，請您嘗嘗這個！」辛情讓太監將酒端過去。

　　拓跋元衡喝了一口，哈哈笑了，「好！清冽，還有股葡萄酒的清香。」

　　辛情假笑。

　　賜宴結束，拓跋元衡命人把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都送到了鳳凰殿。辛情每天喝一些美容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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