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梨花雪後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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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辛情說道。可是沒有自由,她想念魚兒他們了。 「心態不錯。」拓跋元弘走到樹下的石椅上坐下,「但願你以後也能有這種好心情。」 「你什麼意思?」辛情轉向他,但願? 「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拓跋元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聽說江南女子規矩多,你怎麼?」怎麼這麼大膽地露手露腳。 「規矩多的是有錢人家,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哪有那個閒心講究。」辛情說道。 「不像。」拓跋元弘很肯定地說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家裡以前很有錢,可是家道中落,就沒有資格講究了。」辛情說道,「您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吧?」 拓跋元弘笑了,「不是,城裡有些悶,來散散心。」聽說他三哥在這兒藏了個女子,他想看看能讓他三哥大費周章弄回來的女子是什麼樣的女子。 「那您接著散吧,不打擾了。」辛情穿上鞋,把衣服擰了擰端走了。 又過了二十幾天,剛坐在桌邊左手饅頭、右手筷子的辛情被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有男有女的這堆人都恭敬地低頭站著。辛情也不說話,儘量保持平靜的心情把那個饅頭吃完。等她吃完,有一個人才站出來說道:「奴才等奉旨奉迎娘娘入宮。」 「娘娘?說我?」辛情問道。 「正是娘娘。」那人說道。 娘娘?誰的娘娘啊?辛情想問,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管是誰的娘娘她還能反抗怎麼著?先去看看好了。 「哦,走吧!」辛情起身。 那些人忙讓出路來,其中一個在前面帶路,其餘的都沒有聲響地跟在後面。上了華麗的轎子——果真是八人抬的。轎簾上也是描龍繡鳳的,華麗麗的感覺。 辛情坐在轎子裡想答案。皇帝,皇帝是誰?突然抽什麼瘋讓她當娘娘?她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只認識兩人:拓跋元衡和拓跋元弘,而且連點頭之交的那種認識都算不上。難道是拓跋元衡把她獻給自己老爹了?有可能,這個人看起來陰險得很,這種事情肯定幹得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她成了他後媽,一定讓他老子把他閹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換屆選舉之後,拓跋元衡當上新一屆皇帝了,所以讓她當小老婆,這也說得通。如果是這樣的話——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好了。 不知不覺,轎子落了地。有人掀開轎簾,嘴裡說著:「請娘娘下轎。」接著一隻白白的手伸過來欲扶她。辛情閃過去,自己出了轎子。環顧了一下,森嚴,跟奚祁家一個氣氛——墳墓一樣的寂靜、靈堂一樣的莊重。 「皇上有旨,請娘娘先行沐浴更衣。娘娘請隨奴婢來。」那宮女說道。 沐浴?然後上蒸籠?據妖怪們說,唐僧就是這樣被吃的—— 隨宮女上了臺階,走進高臺之上的那座名為鳳凰殿的宮殿。牌匾看起來很新。 跳進大木桶裡,辛情閉著眼睛泡著。這樣泡完了就得上皇帝的床了吧?聽說古代後妃和皇帝上床之前都要仔仔細細地洗個澡,她一直想問的是:皇帝用不用洗。 水慢慢地涼了些,辛情出浴。仍舊穿著自己的粗布衣服,頭發散著讓它慢慢幹。然後四處逛逛看看,這個「寢宮」雖然也富麗堂皇,但依舊比奚祁家粗糙了些,不過倒是更有氣概。奚祁家更像是精心打扮的女子。辛情看了看地上鋪的長毛地毯,真是不忍心踩。她的小客廳裡也有一塊,鋪在地上,她一般都側躺在上面看電視,或者趴在上面玩電腦,從來沒捨得穿鞋踩。這個地毯看起來比她那個好多了,想了想,辛情脫了鞋,光著腳走來走去。真是舒服。躺一下試試,再趴一下——臉上癢癢的,真是舒服啊,好東西就是不一樣。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享受。 滿屋子的太監宮女見她這個樣子,都有點不知所措。還好,皇帝來了。 拓跋元衡進殿就見地上趴著個人。 「你接駕的方式挺特別。」拓跋元衡說道,看著仍舊趴著的女人。揮了揮手,所有的太監宮女都靜靜地退了出去。 辛情睜開眼睛就看見那一雙黑色的靴子,「喂,換鞋,我的地毯啊。」然後抬頭往上看,拍拍手站起來,「您是皇上了?」 「對。」拓跋元衡沒計較她沒有行禮,本來也沒指望。 「哦!那我是您哪個級別的女人呀?」辛情問道,口氣平淡得很。 「除了皇后,你自己挑。」拓跋元衡說道。 「我說過的條件看來您沒考慮。」辛情說道,又自顧自地在地毯上坐下來,然後抬頭看拓跋元衡,「您不坐啊?」 拓跋元衡挨著她坐下,挑起她一綹頭髮聞了聞,「好香。」 辛情沒什麼反應,「剛洗完當然香了。」看向拓跋元衡,「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拓跋元衡搖頭。 沒有?那就是說她一定得當他的小老婆了。既然如此當然得選個級別高的,免得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既然沒有,那我就當除了皇后之外級別最高的那個好了。」辛情說話的口氣像是買水果時人家介紹一堆之後她隨便挑了一個一樣。 「好!右昭儀。」拓跋元衡說道。 右昭儀?聽起來好沒氣勢。她以為全天下的後宮除了皇后之外最大的都是貴妃呢?而且,既然做了一回妃子,她也想當當貴妃,就像楊貴妃那樣的多好,禍害天下。 「右昭儀?」辛情想了想還是說了,「我想當貴妃,聽起來比較有氣勢。」 拓跋元衡抬頭看看她,「過段日子吧。」 「好!那您什麼時候需要我陪您上床啊?」辛情問道,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一個有權勢的男人這麼痛快答應一個女人的條件,那就代表著對她的身體有興趣。 「今晚。」拓跋元衡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好!」辛情點頭。這個拓跋元衡和奚祁還是有些不一樣。奚祁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把老鼠先放出去,然後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嚇唬老鼠一下,然後再看,等老鼠著急反抗時再把它吃掉。拓跋元衡很直接,抓到就要吃掉,他比奚祁少了耐心。 「朕希望你晚上可以不穿這套衣服。」拓跋元衡仍舊很小聲,聲音裡充滿了挑逗。 「好!沒問題。」辛情答道。隨遇而安是她的生活方式,既然拓跋元衡不給她選擇,她就給自己選個不好中的最好的吧!她現在要做的是:趁拓跋元衡還有興致的時候給自己建個保護罩——地位。雖然她不喜歡這裡,雖然她不喜歡權利,但後宮沒有硝煙的戰爭,她從電視裡看過不少,沒有地位,就只能受人欺負。然後要做的就是慢慢想辦法讓拓跋元衡放了她。最好是皆大歡喜,她對流血犧牲一點也不感興趣。 「等著朕。」拓跋元衡起身,順便在她脖子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往外走。 辛情迅速用袖子擦了擦,冷笑。 吃過晚飯,辛情還是光著腳在宮裡走來走去。太監宮女們也都脫了鞋在宮裡侍奉。辛情遣了他們出去,然後脫光衣服,披了塊紅色薄紗,頭髮從一側順下來,側躺在地毯上。 不穿那套衣服,她都可以不穿衣服。她不是什麼貞節烈婦,對她來說,只要沒有心,跟哪個男人上床都沒什麼區別。這個身體以前是蘇朵的,屬於過唐漠風,以後這個身體是她辛情的,屬於她自己。 想找一個可以兩個湯匙共喝一碗熱湯的人,找一個可以讓她感覺溫暖的人,可是沒找到,在她的前二十六年的生命裡,沒有找到。在她的前二十六年的生命裡一直是孤單單的。 孤單單的。 在這裡,雲遊天下時她溫暖了一年,暖得都要化了。現在冬天又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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