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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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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傅嫤?」青年也不理公羊劌,看著我道。 阿元皺眉:「無禮……」 我拉著她,望著青年,道:「正是。」 青年冷笑,突然「鏘」地拔劍。 公羊劌的身體僵住。 「將軍不可!」旁邊的士卒連忙勸止。 「什麼不可!」青年喝道,「此婦被俘,竟也好吃好喝養著,出行還可乘車!裴潛何在?!他這般款待仇人,豈非辱我淮揚臉面!」 「住手!」就在這時,裴潛斷喝的聲音傳來。只聽腳步紛亂,士卒中間,裴潛大步走來。他甲胄披掛俱全,手中拿著銀盔,看著青年,臉色發沉,「收劍!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擾傅夫人,少成欲抗命?」 青年臉色不定,瞪著他。 「你休拿表兄壓我!」他毫無懼色。 「某不過奉命行事。」裴潛面無表情。 青年冷笑:「哦?我不肯,如何?」 裴潛上前,身後「刷」一聲,十幾士卒列隊而出。青年亦揮手,亦有近二十人湧上前來,戈首矛頭,針鋒相對。 眾人皆變色。 「都給我放下!」一個中氣十足的嬌喝傳來。 我的心正提在半空,聽得這聲音,倏而愣了一下。 望去,只見圍觀的士卒被分撥開,一個大袖羅裙的身影從後面急急走出。 「林崇!」吳皎飾珠戴玉,臉上描畫得精緻,卻配著一副怒容。她指著青年,嫻雅的寬袖在風中顯得極不協調,「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收劍!」 §第70章 樓船 青年看到吳皎,似乎很意外,強硬的神情頃刻間變了個樣。 「阿皎……」他有些躊躇。 吳皎瞪著他。 青年一臉不忿,片刻,收劍入鞘,「鏘」一聲,顯得怒氣未消。 吳皎又環視軍士,目光淩厲。 軍士們也紛紛收起兵刃。 最後,她看向裴潛。 裴潛一直不曾動刀刃,立在原處無所動作。 「表兄有些誤會,衝撞了將軍,還望寬宏不咎。」 「誰要他寬宏……」青年立刻道,可吳皎的眼刀再度飛去一記,他立刻打住。 他神色變幻,「哼」一聲,調轉馬頭一踢馬腹。又是一陣紛亂的聲音,圍觀的人群紛紛讓開道路,青年馳騁而去。 吳皎面色複雜,未幾,轉向裴潛。 「多謝女君。」裴潛向她一揖。 吳皎腮邊泛紅,有些尷尬:「將軍不必多禮。」說罷,卻看向我,「聽聞,傅夫人亦往鄴城?」 「正是。」裴潛答道。 吳皎微笑:「如此甚好,我這一路正愁無人作伴,夫人的車可與我同行,如何?」 我訝然,看向裴潛,他臉上亦是詫異之色。 「女君,」裴潛沉吟,道,「傅夫人乃是魏氏眷屬,與女君同行,只怕……」 「不妨事。」吳皎忙道,「前番招待不周,以致傅夫人受傷,我心中深愧。如今往鄴城,路上諸多不便,而我有從人,與夫人同行也好照應。」說罷,她轉向我,微笑,「夫人以為如何?」 又是一個懂得扔包袱的。 我看著她,抿抿唇,輕聲道:「女君好意,卻之不恭。」 「如此,便定下了。」吳皎和顏悅色,看向裴潛,眉眼間俱是笑意。 隨從將圍觀的士卒趕散,眾人重新為出發忙碌。 「我分撥些士卒過來隨你,如若有事,我會即刻趕到。」待我坐上馬車,裴潛走過來,對我說。 我頷首,心裡定了些:「嗯。」 「那個林崇是何人?」公羊劌在一旁看著,不緊不慢地問。 「林崇乃吳氏表親。」裴潛道,「在主公麾下任副將,昨日才到菀城,亦同往鄴城。」 公羊劌似笑非笑:「他似乎不喜歡你。」 裴潛瞥他一眼,嘴角露出苦笑,沒有答話。 往鄴城的道路並不艱難,出了菀城,行走十幾裡到了菀江邊上,只見十幾艘大船一字排開。南方水道縱橫,聽士卒說,上了船以後,可以憑水道直通鄴城。 這消息有好有壞。好處是,如今水豐浪小,大船走起來比車馬安穩,我不必擔心顛簸過重;壞處是,吳皎和我同一條船。 我雖答應與吳皎同行,可上了船就全是她的地盤,我沒有這個膽。登船前,我委婉地說我與從人共船,不願分開。不料,吳皎隨和地一笑,讓阿元他們和裴潛派來的士卒都上了船。 果真全是好意? 正當我狐疑,崔珽突然來到。 他騎著一匹馬,下身和殘腿上,革帶一圈一圈纏得牢固。我眼前一亮,那正是魏安為他做的馬具。 看向魏安,他看著崔珽,又看看那馬具,有些愣怔。 「某聞得此船人太多,特來邀四公子與某同船。」他溫文道。 我看著他,不明其意。 「謝公子好意,四叔與妾同船。」我回絕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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