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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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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夜似陷入回憶中,卻沒有直接回答花無多的問題,只道:「她一生醉心煉毒、使毒,是唐家百年來罕見的奇才,她原可以在煉毒方面超過唐家的歷代祖先,開創一番偉業,可她卻愛上了一個人,這個人讓她痛苦,卻也令她一生難忘。感情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她一直想配一種藥,一種可以令人忘記最愛最恨之人的藥,她想用這種藥強迫自己忘了那個人,可她窮其一生也沒能配出來。後來她在以身試藥的時候痛苦死去,我親眼看著她死去。」唐夜說到此處,目光漆黑沉寂,如死水一般,未有任何波瀾。花無多心中一悸,反復揣摩著唐夜這段奇怪的話,隱隱約約察覺出了她與唐夜這段指腹為婚後的一段隱情,她忽然不敢追問唐倩愛的那個人是誰。 唐夜眼中溢出一絲嘲諷,道:「我卻將那種藥配出來了。」 花無多一怔,順口接道:「你也用自己試藥?」 唐夜搖了搖頭。 「那你找誰試藥?」花無多又問。 「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唐夜答道。 聞言,花無多心裡一寒,幸虧他此刻已配出那種藥了,否則現在她肯定成了試驗品了。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花無多暗想,便轉移話題道:「你現在已經沒有婚約束縛了,為什麼不坦然娶了許傾城呢?」 「我為什麼要娶她?」唐夜反問。 「你暗地裡做好人救她還不讓人家知道,明明就喜歡……唔……」花無多的話還未嘟囔完就被一物堵住了嗓子。花無多瞪大了雙眼,咕咚一聲將那東西咽了下去,不禁大驚失色,以為唐夜給自己吃了什麼毒藥,便又是摳嗓子又是嘔吐地弄了老半天,最後沒辦法了,只好淚眼汪汪地望向唐夜委曲求全道:「我錯了……把解藥給我吧。」 「我說那是毒藥了嗎?」 「難道不是?」 「自以為是。」 聞言,花無多終於明白,唐夜是在教訓自己方才的多言。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問道:「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 「療傷的藥。」 「我沒受傷啊!」 唐夜偏過頭去,向火裡添了些柴火,似再不願理會她。 花無多忐忑不安,抱著肚子總覺得渾身難受,實在受不住了,便挪到了唐夜身邊,有些猶豫、有些不安地小聲問道:「真的不是毒藥?」 唐夜瞥了她一眼,見她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安地看著自己,臉色蒼白,帶著可笑的擔憂,便道:「昨晚你內力耗損過多,那藥是助你恢復內力的。」 花無多聞言大喜,啪啪拍了兩下唐夜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贊道:「唐兄,你果然不是壞人。」見唐夜斜睨著自己,嘿嘿一笑,便捂著肚子十分滿足地靠在了岩壁上,閉目養神去了。一閉上眼睛,便開始想劉修,她甜甜地笑了起來,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唐夜既然醒來,那些殺手便不足為懼。 幾番交手,對方死傷慘重,花無多因換了面具未被那群人認出,便常常躲在一邊看戲。有一次她正吃著煮雞蛋看唐夜被群毆,忽覺一陣異味飄來,嚇得她趕忙扔了雞蛋捂住口鼻,還以為是毒,後來才察覺是自己不小心放了個屁。 最近趕路太急身體有些不適,其後她找唐夜開方子調理了一下,便覺好多了。花無多在找上唐夜說明原因求方子的時候,唐夜神情陰戾,還有些暴躁地將寫好的藥方子扔到地上,讓她自己去撿,擺明瞭他從來沒看過這等不入流的小病,可花無多卻好心情地覺得跟著唐夜似乎也不都是壞處,吃喝全包不說看病也免費。 她一直沒問唐夜是誰在追殺他?或許是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答案。便私以為唐夜既然與殺手組織有關,又是江湖有名的毒王,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會有人想殺他也是正常的,她單純的以為是江湖仇殺,卻不知方、李兩家婚禮上李家叔父之死與李慷被刺殺之事都與唐夜有關,其中還因那個面具而牽連到她。 而唐夜緣何會出現在廬州附近,又為何能輕易看出她傷心是為了感情,這些事情,原本有些粗枝大葉又心裡有事的花無多亦未曾多心。 不日便到了京城,花無多吃著京城的大包子,那種久違的味道令她開心不已,笑容也越發燦爛。 唐夜近日對她越發看不慣,她一笑,便繃著個臉。原因無它,因為她吃東西的時候總是笑著的,而他嫌棄她太能吃。 花無多對此十分不屑,強辯道:「人生在世,吃乃第一大事,只有吃好喝好,人生才最美好。」 唐夜冷著臉不理她。 花無多也不理他,照吃不誤。 幸好唐夜從未吝嗇不付錢過。她才能一路吃到飽吃到底。 漸漸地,花無多發現與唐夜相處並不難。雖然他看自己的時候總是皺眉,但已不似從前的冷漠,反而覺得他多了些人性,說實話,以前他都不像個人。他的話不多,即便有時候蹦出個把字詞能令她當場噎死,但習慣這些後,花無多覺得一切尚能適應。 既然到了京城,似乎再跟著唐夜有些不妥,尤其她想回南書書院看看,便決定先去找公子翌,既然打定主意,便與唐夜說了四個字:「我要走了。」 唐夜目光看向遠方,聞言點了點頭,一轉身便當街揚長而去,什麼都沒問,甚至連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花無多當街望著唐夜的背影呆了一下,便摸了摸鼻子抓了抓腦袋,轉身去大名府找公子翌去了。她邊走邊想,唐夜不會在慶倖她這個麻煩終於肯自己走了吧,想到此,心裡還真有點兒不是滋味。怎麼說,他們都患難兩次了,見不到真情,友情應該還是有點兒的吧,花無多想著,不禁有點兒憤懣。 想到要去見公子翌,花無多特意上街買了身新衣服,雖然不華麗,卻也十分合身,更襯得她身姿俊逸,換上在書院時所用的花無多面具,輕快地來到大名府前。 時隔許久,重回此地,忽生感慨。 大名府依舊如昔,想到當初做公子翌保鏢的那段歲月,恍惚已隔數載,其實不然,那不過是春天的事罷了。 她正在門口懷舊,就見裡面走出數人,當前那人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都帶著幾許狂放與不羈,不是別人,正是公子翌。甫一出門,他恰與花無多正面相遇,不禁一怔,張了張嘴,驀地轉頭問向身邊的公子琪道:「我見鬼了嗎?」 公子琪肯定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是也,非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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