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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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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寶走向我,在離我不到三步的距離停下,道:「花氏,你說你姓花,來自西疆,你父兄乃居家將將士,皆都戰死,因而才會這織綴鎧甲之技,那本官想問你,花氏,你的娘親姓甚?又是何時回的家?」 我伏倒道:「曹大人,自小,妾身的娘親便與妾身的父親和離,回了蘇州老家,自七歲時起,妾身就沒有見過娘親,她一直都沒回來過,她的閨名為秦芝潤……」 曹德寶冷冷一笑,轉身向堂上:「三位大人,下官可證實,這女子滿口謊言,無一句話為真!」 堂上三人互相對望了眼,陳涵義道:「曹大人,您有何證據?」 曹德寶用手一擺,指向身邊林美人:「諸位大人,這一位,才是真正的花氏,花凝昔!」 堂上眾人皆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夏侯商更是身子一下子筆直,轉過頭向我望來。 古莫非道:「曹大人,請問您有什麼證據?」 曹德寶回頭向林美人道:「花氏,你將你的身世向堂上諸位大人陳述清楚。」 第八十四章身份懷疑,你怎麼猜得著 林美人垂頭道:「啟稟諸位大人,自父親與母親和離之後,母親回到了蘇州娘家,可思念小女過甚,因而在小女七歲之時,派人將小女從西疆帶回蘇洲,她沒有知會父親,所以,父親並不知曉,只以為小女已經失蹤了,後來母親改嫁,父家姓林,小女便改名為林。」 我抬起頭來,向堂上道:「大人,實在冤枉,那一年西疆大旱,草木皆被曬得枯死,妾身隨父母來到君家村,父母染病身亡,適逢花家丟失了女兒,而妾身成了孤女,所以才被花家收留的,妾身雖從未見過養母,卻聽養父時常提起,自然記得她的名諱,父親日夜思念親身女兒,所以才讓妾身繼了她的名字的。」 林美人回過頭來,冷冷地望著我,眼眸竟如厲鬼:「你胡說,花家只得一個女兒,絕不會收一名外人為女!」 我忙連連磕頭:「諸位大人,請你們明鑒,這件事,君家村裡人人都知道的,當年雖是君家將謀逆被誅,可其它異性之人都遷往附近村寨了,派人一問,便可知道真相。」 堂上三位大人便又將頭湊近,當庭商議起來。過了良久,趙廷義道:「曹大人,既然如此,兩名花氏姓名雖相同,但一為養女,一為親生女,卻也不能證明什麼……」 曹德寶拱手道:「下官早就知道她會砌詞狡辯,不錯,花家是收了個養女,但那日君犯伏誅之時,隨那些鄉民不知所蹤,至於她爸爸,確實死于林中一間小屋中,但那間小屋,全沒有女子逗留過的痕跡……下官知道,這些都不能成為證據,但下官如果能證實這名女子並非花家養女,卻是那草石公主,落日霞呢?」 「什麼?」 堂上眾人齊聲輕呼,夏侯商更是將臉轉向曹德寶,雙目如電般地掃向他,曹德寶臉上帶了淡淡的微笑,只向堂上三位大人望著,竹簾之後更是傳來了清脆的杯碟相擊之聲,又有小黃門拿著拂塵跑了出來,附在古莫非的耳邊說了幾句。 古莫非便道:「曹大人,如果您真有真憑實據,便當堂拿出,但希望你的證據卻是確鑿才好!」 看來三位大人都漸漸明白,今日之事只怕不得善了。 我則跪在地上大聲地道:「不是,妾身不是那什麼落日霞,曹大人,您為何冤枉妾身?」 曹德寶回過身來,向我冷冷地笑了笑,再向堂上行禮:「請大人派仵作檢查這名女子的左腳,看有什麼異樣……」又恭敬地回頭向夏侯商道,「甯王殿下,您以劍削傷的草石公主的部位,是左足尖吧?」 夏侯商語氣之中帶了一些冷峻:「不錯。」 這個時候,古莫非早就一擺手,兩名健婦便從門前走近,一直來到我的面前,一人按住了我,便想替我除襪。 我掙扎著道:「放開我,你們不能汙我清白。」 曹德寶笑道:「你是甯王殿下的妾室,即便因審案被人看了腳去,實屬不得已的情況,想來甯王殿下也不會怪責。」 林美人跪在一旁望著,眼裡露了隱隱笑意。 烏木齊則歎道:「一雙腳而已,你們中原人就是講究,甯王殿下,如果你不要她了,不如送給本王?」 說話之間,我腳上的繡鞋已被除下,露出了潔白的左腳…… 堂上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楚,我的左腳五指俱全,指端更是染了豆蔻的花汁,晶瑩如玉,堂上眾人皆露出疑色,烏木齊更是看得目不轉睛,不由自主的道:「真美。」 而夏侯商則是臉色鐵青:「曹大人,你怎麼解釋?」 我則趁勢將腳縮到了裙底,眼中有淚:「王爺,妾身是身不由己的……」 曹德寶臉也露出疑惑,向甯王拱手道:「也許是本官弄錯了?」 可倏忽之時,他卻忽地向我欺近,掌風忽起,我的裙擺被他拂起,足尖稍微露出,他左手若電,兩根手指便捏向了我的腳尖,我來不及反應過來,他便退到了一邊,向那兩名健婦道:「上前捏一下她的左腳。」 他如此作為,在公堂之上使出,自是有欺侮甯王內眷之嫌,可他出手極快,等眾人反應過來,他早已肅立於一邊,臉色極為篤定地讓那兩名女仵作檢查我的左腳,所以,夏侯商的斥責以及三位大人的喝責都被堵在了嘴裡。 只有烏木齊道:「曹德寶,你什麼意思?跟本王搶人是不是?本王先定下的,你居然敢同本王搶?」 對於烏木齊的無理取鬧,曹德寶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出。 那兩名女仵作卻來到我的身邊,將我的左腳拉了出來,一名仵作用手捏了捏我的腳尖,便噢了一聲,接著,就用手指用力地將我的腳趾往外拉。 而此時,我的臉色卻已煞白,在另一名仵作的手裡拼命的掙扎,只聽呲地一聲,足尖部位和左腳腳掌便已分開,露出了那沒有腳趾的左腳,如一板平面,美得了無生氣。 仵作一鬆手,我便癱軟了在地。 「甯王殿下,您瞧瞧清楚,這斷足的地方,是不是你的龍淵寶劍所傷?」 曹德寶聲音雖是恭敬平靜,但堂上眾人皆聽得出,他語氣之中的幾不可聞的得意之色。 夏侯商淡淡地瞧過來,目光在林美人和我的身上打了一個轉,才回過頭去,道:「事隔多年,她的傷口已然痊癒,任何鋒利的武器都可造成這樣的傷口,曹大人直指其為本王的龍淵寶劍所傷,未免太過武斷了一些。」 曹德寶彎腰向他行禮,恭聲道:「不錯,下官的確武斷了,所以,下官為免弄錯,特地請來了本朝國手馮國棟為此女檢查,讓他看看,是否為三年前舊傷……」停了停才道,「甯王殿下恐不知,馮國棟早年可是跟著花未塵學過醫的,自是辨得出『五歲便能背誦整本的醫經,七歲便能指出藥方的錯漏之處』的神童來……」 第八十五章你表演如此賣力,為的是誰? 曹德寶語氣之中的嘲諷之意任何人聽得清楚,我惶恐地抬起頭來:「曹大人,妾身的養父為解其女失蹤的相思之情,向客人介紹的時候,將妾身當成了他的親生女兒一般,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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