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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烏木齊理解地道:「不錯,帶這麼多人去,打他不贏,每個人吐口唾沫,淹也淹死他!貴國禮議之邦啊,講的不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三位大人又研究起案臺上的驚堂木來了。

  曹穗寶則繼使裝沒聽見:「哪裡想到,追到中途,果真有人前來接應,下官原本有些擔心的,怕是他的部屬前來接應,卻沒有想到,來的人身上穿的全是草原部族的服裝,騎的雖是快馬,手裡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人數不過三千人而已,看清楚帶頭的,下官便放了心,原來是草石部落的公主落日霞,此女原和君輾玉有過節,聽聞君輾玉對她始亂終棄,讓她根之入骨,眼看那君輾玉闖入她的隊伍,下官為了不讓她產生誤會,便向她減話,要她交出君犯,她則一面答著,一邊卻拿出兩片小旗子,一紅一白,上下飛舞穿梭,眨眼之前,那三千人被瞬息之間排成如盤旋飛檢般的技殺陣勢,將君輾玉和她自己圍在了中心,向我軍旋風

  般地絞殺過來,下官這才發覺不對,因為下官隱釣見過這陣勢,正是君輾玉與那七名校尉作陣眼的七巧玲瓏陣八百入十陣中的其中一陣,這陣勢雖類似,但由那落日霞的部屬行使起來又不盡想同,他們手裡的武器相互配合之下,居然能擋住下官連弩營的弩箭,三千人馬如旋風一般切入連弩營隊伍,竟然如破瓜一般……」

  曹穗寶這時臉上終露出了似恨似喜的神色,咬著牙道:「三十人馬在下官率的萬人部隊中來去自如,殺得下官極為膽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落日霞那幫人夾裹著君犯奔向遠處。」

  聽了他的細述,堂上眾人皆不出聲,出聲的依舊是烏木齊,他很痛惜的道:「曹大人,你應該慶倖,你毫髮未損,到底領陣的不是君少將本人,要不然,你可要落得個本王兄長的下場囉。」

  提到自己的兄長之時,烏木齊語氣之中全無半點悲意,眾人自然是理解的,他們兩兄弟非同母而出,從小鬥到大,聽說那舍鐵木可派了不少人想取烏木齊的性命,而他語氣中的興災樂禍,眾人也表示理解,曹德寶將無恥發掐光大,是個人都想興災樂禍一番,只不過同朝為官,不過表現太過明顯而已,所以,堂上三位大人又研究起驚堂木來。

  曹穗寶被他饑諷得麻木了,淡淡地道:「那又怎樣,他一人逃脫,但太子殿下已去君家村將其九族宗親盡數捉拿,那君楚禾聽到列數罪狀的聖旨,自知罪孽深重,全不抵抗,任護衛捉拿,等君輾玉會齊他身邊的北斗七星趕到君家村的時候,還不是任憑太子殿下處置?」

  第八十三章 突起疑惑,抽絲剝繭

  烏木齊歎道:「大人應該是以君犯老父相脅,讓其放下手中武器,讓你等完成著那任務的吧?」

  曹德寶淡淡地道:「太子殿下為了不多做殺戮,才如此佈置……」

  烏木齊便輕輕一笑:「原來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啊。」

  他這一答,意味深長:也只有如太子殿下這般人材,才能做出這樣的主意。

  如果是平日裡的曹德寶,自然不會如此愚蠢,將下藥擒犯,率萬人追趕逃犯等等受人詬病之事詳細道出,但今日卻是不同,竹簾之後從著的,卻是宮內之人,他寧願自損顏面,將經過交代得極為清楚,以取信於人,因為他知道如果皇太后插手此事,定會派人調查得一清二楚,其中一點細節不對,便會讓她心生懷疑,所以,有些細節,他也一一道出,可聽在旁人的耳裡,便是他只所作所為全是太子殿下的指使。

  他繼續道:「君家將伏誅,他的七名部署也四散零落,聽聞也死傷的差不多了,而那草石公主落日霞因帶兵反叛朝廷,為免這異族坐大西疆,陛下下了聖旨令甯王殿下帶兵攆剿……」他回頭望著坐於一旁就未出聲的甯王,拱手道,「殿下用兵如神,一直將其逼到了沙漠深處,不知是也不是?」

  甯王與烏木齊的多話不同,回答只有兩個字:「不錯。」

  曹德寶道:「陛下下旨要殿下將主犯落日霞擒拿歸案,可那落日霞性情剛烈,不敵之下,卻自刎於陣前,而此時,沙漠之中忽起一陣暴風,將她的屍首卷走,殿下為了向陛下交待,只得揮劍而斬,以求從落日霞身上取得一樣信物以證實她實已伏誅,未曾想那風暴速度旋轉太快,以殿下的身手依舊趕不上那風暴卷走屍體的速度,所以,殿下揮劍斬下的,只是她足尖帶著鞋子的一截?」

  「不錯,不知曹大人反復詢問本王此事,所為何意?」

  曹德寶向甯王彎腰行禮:「殿下,並不是下官故意犯上,冒犯殿下,只是下官既受皇恩,既然被傳喚作證,只能實話實說以彰顯事實。」

  古莫非忙道:「曹大人,甯王殿下既答了,你便繼續陳情吧」

  曹德寶這才回過頭來,歎道:「既然是甯王殿下作保,又帶來了落日霞的截足,當日的遊牧之人也證實那裡的確發生過一場風暴,此案就此了結,那落日霞當以伏誅,但經下官調查,卻並非如此。」

  甯王冷冷地道:「你這是在說本王撒謊囉?」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怕殿下被人蒙在了鼓中,所以下官查找此事的真相。」

  曹德寶言語恭敬,卻是寸步不讓,果然,他自以為已經將一切方方面面盡數歸入瓤中。

  古莫非打圓場:「曹大人說得如此肯定,莫非有什麼證據?」

  曹德寶道:「三位大人,可否容許下官問這花氏幾句話?」

  古莫非與其他兩位巨頭一商量,再抬起頭來,點了點頭道:「好,曹大人問吧。」

  曹德寶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望著我道:「花氏,據你所說,你名叫花凝昔,出身于獵戶之家,其父兄皆在戰場戰死,你爺爺曾做過一段時間的軍醫?」

  我點頭望於地板,只低聲回答:「不錯,曹大人。」

  曹德寶一聲冷笑:「那你怎麼與太子殿下相遇,又怎麼入的寧王府?」

  我道:「妾身父兄死後,家境貧寒,爺爺更是身染重病,可惜他雖為大夫卻不能自醫,再加上年紀老邁,終過不了那年的寒冬,死於傷寒,妾身照顧爺爺的時候,有一日冬日砸冰挑水,不想跌進冰湖之中,妾身抓著冰塊使自己不下沉,等得有人來救,卻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加上也染上了爺爺的傷寒之症,因而妾身寒傷入骨,要用多種珍貴藥材才能治得,爺爺為救兄長,家財散盡,家裡多年積累的藥材更是被變賣殆盡,兄長和爺爺先後去世,妾身也染上了一身的病,妾身一人獨居舊屋,只是等死而已,妾身沒有辦法,心生絕望,走出了村子,原想順著大路向前,到流川投水的,可不想正巧遇上太子殿下的馬車,得他可憐,收留了妾身,還為妾身治病,又聽說甯王殿下思念西疆種種,便將妾身送了給他,以慰甯王相思,可妾身不知不覺地,對甯王起了愛慕之意,誤以為太子派給妾身的侍婢會對甯王不利,所以,才冒險替甯王捉拿了她……」

  曹德寶點頭道:「你這番話的卻絲絲入扣,毫無破綻。」轉頭向堂上三位大人道,「三位大人,可容許本官傳喚本官帶來的另一位證人?」

  古莫非點了點頭。

  曹德寶輕輕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堂外傳來細碎的腳步之聲,我微側著臉,只看見粉紅裙擺的一角,輕紗飄飛,露出腳底蔥綠的繡花鞋。

  她,果真來了。

  她在堂上站定,行李之後,便和我並排跪在一列,我目不斜視,可眼角餘光也望見了她蔥白手指指甲上的豆蔻花汁,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隱隱暗香,沒曾想,她用的,還是那伽南香球。

  此人,自然是那日刺我沒有成功,跳窗而走的林美人了。

  古莫非道:「曹大人,這是……」

  「古大人,請容許我問花氏幾句話。」曹德寶向古莫非拱手道。

  古莫非自然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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