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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寧靜

  越走越慢,經常半途中停下來,緊緊地擁抱。

  怎麼回事?一次偶然的舊疾復發,好像整個氣氛夕陽紅了許多,流暄在椅子上不能動,而我也習慣地放慢步伐,就像許多年之後,兩個人往前走,留下日落。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讓生活在平靜中進行。而且,我摸摸眼角,感情沉澱了幾十年,我已然年輕,沒有長皺紋。不大協調的是,我在研究很霸道很可怕的武器。

  把手裡的暗器拆的七七八八,弄下來的零件都深刻地瞭解過,自然對它的殺傷力也有了更深刻的瞭解。那些八角型的鐵片,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如果在爆破中快速飛起來,紮入人身體裡就不是一條傷口那麼簡單了。

  拍拍手準備去做飯。流暄從躺椅中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左右手各端著一碗粥,兩手中間夾著一盤菜從廚房趕過來。

  流暄在看我放在小矮桌上的暗器,撿起那一點我沒拆下來的,捏起來,笑,然後放下,轉頭看我,疲累的眼睛微微眯起,「今天是野餐啊。」

  我的手呈八字,往過走。流暄說:「慢點,小心,燙。」

  我把盤子碗放在桌子上,拍拍手邀功,「怎麼樣?我現在算時間越算越准了。我想你大概會比昨天早點醒,結果是真的,看來毒性會慢慢褪去。」笑眯眯,「我說的對吧!」

  流暄笑,「不用那麼急,以後我醒來的時間會漸漸延長。」

  我拍手,臉紅紅的。「延長?好,我們趕快吃飯,吃完以後一起眯一會兒。」人不能長時間不睡覺,能控制身體這段時間最好用來休息。看到流暄疲憊的神態,我地心就像刀割一樣。可是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也難免害羞,跟一個男人說,一起眯一會兒。我的聲音高揚,是給自己壯膽和掩飾自己地窘態。

  流暄笑著看我,「吃完飯以後,我要辦一些自己的事。」

  自己地事?我睜大眼睛,不是很明白。自己的事,我忽然紅了臉,低頭用筷子戳戳粥。流暄笑,「粥一點也不硬啊。」

  我紅臉,低頭往嘴裡扒米。然後偷偷看流暄。

  我把流暄的頭帶解了,長發放了下來,飛揚的黑色長髮。微笑的紅唇,白而細膩地皮膚。絕美的身姿。臉繼續紅。流暄仰頭看我。我才發現一碗粥都被我吃完了。

  流暄說:「不吃菜?不要挑食。」

  我慌張地站起來,丟下一句。「我去給你燒水,」像逃跑一樣。因為從上次以後,我的眼神就有些異樣,我的目光看著流暄會往下移,到他胸膛上流覽一圈之後就會來到窄瘦的腰身,最恐怖的是,由於眼前一切都太美好,它會自動繼續往下移。

  而且看了以後會心跳加速,後背酥酥麻麻,看著水裡我的倒影,紅彤彤的臉,含著水的眼睛,玫瑰色地嘴唇。我扳著手指算自己的年齡,應該早就已經過了青春萌動期了吧!為什麼流暄和我在一起,激動的那個人反而是我?

  廚房太熱,我解開一顆扣子,燒水地過程中,我打開窗子透風,半個身體探出窗外,笑眯眯,院子裡的流暄也向我看過來,他那一眼比平時要深諳,無法比喻,只是這特別地一眼落在我身上地時候,我覺得更熱了,心跳加快,渾身酥麻,我急忙離開窗臺,看著灶台裡的火焰。

  在沸騰,在快樂,在燃燒。

  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就像自己看完美地他時一樣,那眼神,燃燒,需要,吸引。哪怕只是一瞬間。

  流暄在洗澡,我坐在門檻上等,聽著裡面嘩啦啦的水聲,我的手裡在轉草葉子。盤著腿,笑眯眯地看天空,微微晃眼。

  流暄的聲音從屋子裡傳過來,「你相信有這麼個地方嗎?」

  「什麼?」我不大明白。

  流暄說:「這裡不止美,還能聽到很遠處的聲音,看到很遠的天邊。」我把草葉子咬在嘴裡,笑,「這我知道了。」得意洋洋像是在說自己這幾天考察的成果。

  穿衣服的聲音。大概停頓了一下,打開門。

  我回頭望過去,嘴裡的草不知道掉哪裡去了,流暄換上乾淨的長袍,披著濕潤的長髮,微笑,「在看什麼?」

  我剛想扯一句別的,手腕被抓住,身體前傾,被抱在了懷裡,嘴唇上碰觸到溫暖柔軟的東西,就像熱流一樣劃過身體裡柔軟的地方,然後下意識地張開嘴,被含住了下唇,親吻一樣的啃咬,修長的手插入我的長髮,整個人因為讓人思維模糊的親吻而變得脆弱渺小,心跳如鼓,分不清彼此。

  加重的呼吸,讓人耳朵發燒,腿發軟的節奏。熱度從臉頰開始往下爬路過被撫摸的耳垂和脖頸,一直在延伸。

  從來沒有過的長時間親吻,讓人覺得永遠空虛填補不全的親吻。

  讓人手指卷起,眼角濕潤的親吻。

  流暄摟著我的腰,「腰好瘦,」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好像把腰的半面全都沾滿了,我只有拼命往他懷裡鑽。

  兩個人在床上抱著睡覺,我背對這流暄,兩個人彎在一起是那種像蝦米一樣的姿勢,流暄的兩隻手環抱著我的肩膀。

  我睜著眼睛,心慌亂地停頓不下來,我想扭頭看流暄,卻怕吵醒他,這是他難得的休息時間,過了漫長的一會兒,我才小心翼翼地轉身,看見流暄的睫毛微微動了一瞬,換了一個姿勢,我縮在他懷裡枕上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也動了動。我說:「剛剛睡著了麼流暄沒有睜眼睛,嘴角上揚,「睡著了。」

  我的心情立即好起來,睡著就好,苦難的日子終於要熬過去了。半夜,我忽然醒過來,外面下起小雨,有一瞬間我不能確定我在哪裡,空氣很新鮮有泥土和花瓣的芬芳,夜寂靜,沒有人要控制一個傀儡不停的練劍,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流暄的頸項間,於是我微笑,安靜地睡了過去。

  第一次,半夜醒來,不再焦躁,不再害怕。

  細雨綿綿,裹緊被子,滿鼻芬芳。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把暗器卸了又安裝,在草叢裡點燃那些裹了一層藥粉的紙,點燃以後,那張撚成線的紙像條蛇一樣在草叢裡穿梭,直到燃燒殆盡。

  拍手,成了。

  托著腮坐在流暄身邊,我說:「總感覺他們好像要來了。」把手塞進流暄手掌裡,「時間還早,過一會再去做飯。」站起來,笑著跑進屋子裡去,抱出七弦琴,坐在流暄對面,對這琴譜,開始玩起來,我對琴譜不是很熟,又是突發奇想抱著玩玩的心態,彈了兩下,一直錯音,乾脆就亂彈了一陣。

  彈完琴,在草地上笑兩聲。

  等我升著了灶火,院子裡傳來流暢的琴音,此情此景我已經習慣了。

  我會在流暄沒有恢復行動能力之前削一個果子放在他面前,我會在他耳邊講我弄手裡暗器的時候有什麼難點沒有解決。

  等他能動的時候,他在看我安的暗器,吃我削的果子。

  我說:「可以了嗎?」看著組合好的暗器,「我現在可以放藥進去了嗎?」

  流暄笑,修長的手指撥動桌子上的暗器,「一會兒你拆開,再組合好,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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