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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第一百二十章 獵物

  我聽到自己結結巴巴地解釋,「沒有,沒有,你褲子好好的,我沒……」然後我聽到輕笑。

  還能笑,那就是病得不重?比起害羞,我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我說:「你的傷怎麼樣了?是不是毒沒有清乾淨,怎麼才能好起來。」

  流暄說:「舊毒,偶然才會發作一次,就是微微發燒,昏睡幾天,」他看著我,彎起斜長的眼角,「你昨晚幫我退燒了?」

  我的血再一次漲潮一樣湧到臉上,支支吾吾蒙混過關,「啊……是,蓋了所有的被子,點了暖爐。」

  流暄眨眨眼睛,沒有追問,也沒想揭穿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一語雙關,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纏上我的手腕,「熱不熱?」

  溫軟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可是讓我出了汗,陌生的能讓人微微戰慄的感覺。我下了床,流暄就坐起來靠在床上跟我說話,我雖然沒見過什麼病人,但是像他這樣即使病著也保持的優雅的人不多。

  如果是我,就算受了皮外傷,說不定我也要找藉口在床上滾上一天。

  流暄說:「你不用太擔心我,只要在我昏睡的時候看好我,別讓荒郊的野獸把我叼走就行了。」

  他在開玩笑,可是我微微笑,但是心情很沉重,我知道有人喝醉的時候,喜歡說一些很輕鬆的話,人生病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人沒有平時清醒,就比較喜歡隨性。

  我抬起頭來,流暄正側頭看我,他說:「真的沒關係,這種毒要不了人命,它的功能只是在折磨人,並不是要人死。」

  可是誰都知道。折磨人比要人死更可怕,我地手指冰涼。握上流暄的手,「是楚辭,是不是?楚辭做的毒藥?那麼……」只要把楚辭抓來,不論用什麼手段。

  短短地一夜之間,讓我對楚辭的憎恨更加強烈起來。雖然我還沒有真正地看到他這個人,可是在我地印象裡,已經完全地在排斥他,不但排斥而且厭惡。流暄沖我笑,他說:「能不能去做點飯?屋子裡有米和水,只要煮點粥來喝。」

  我的臉又紅了,這一次是羞愧,嘎,我是在照顧病人啊。我自己不吃不喝就算了,流暄醒來這麼長時間,我連水都沒給他倒過。我這人實在算不上賢慧。

  淘米。煮粥,。我在灶周圍來回轉悠。煮粥的時間。我準備趁粥沒好去弄兩條魚回來,所有的步驟在腦子裡轉一圈。覺得這樣做一點問題都沒有,既不浪費時間,又可以把一切都弄好。因為在放煙火的那天晚上,流暄所做地一切讓我刻骨銘心,而在平時我確實沒有什麼可以為流暄做的,現在面臨這種情況,我勢必要做到我能想像的最好情況。

  放了足夠的水,扔進去許多柴火,然後轉身就出發,用輕功飛來飛去,到河邊,粗魯地捕魚,把滑溜溜的魚提回來,一邊奔跑,一邊看著不遠處的房屋。

  直到看見很多青煙,差點把我的魂魄嚇出來。

  渾身汗毛豎立,大驚之下腿腳發軟,出了很多汗,光見青煙未見火光,回到屋子,恨不得立即讚美老天,謝天謝地,屋子沒讓我點著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流暄說對了,我還真的沒少看那些閒書,看的時候幻想一下可行性,但是對煮飯會弄地狼狽一說實在不贊同,只當是寫小說杜撰出來的,可是真的輪到我,弄地更糟糕,我沖進廚房,灶眼裡的滾滾濃煙佈滿了整個屋子,我不停地咳嗽,手足無措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差直接把火撲滅,可是撲滅了火,怎麼煮粥和魚湯,我沒了主意。打開門窗讓煙散出去,然後跑去看流暄地情況。

  我一邊捂著口鼻,一邊流眼淚,流暄地房間比廚房總是好多了。

  這個時候了,他笑的還很淡然,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流暄這個樣子可算是給我壯了膽色,我說:「你再忍一會兒,等我做好飯,就把火滅了,煙就沒有了。」火燒屁股地跑回去。

  自己做地孽,就算眼淚花花的,也得忍著。

  流暄吃上粥,我眼睛都紅了,感覺到自己的狼狽,實在是不好意思。

  流暄開始不多,只是看著我微笑,等我把碗筷拿出去,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回床上,再一次昏睡過去。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微微放下心來,在床邊呆呆看了流暄半晌。再一次聽見爆炸的聲音,我準備出去小心探查一下周圍的情況。

  我拉起被子蓋到流暄的肩膀上,然後轉個身坐在床邊,剛才我冒冒失失身上帶著濃煙沖進來的時候,流暄正好坐在這裡,沖我淡淡地笑。我當時的樣子會不會太狼狽?

  我的手放下來,手底下觸摸到一樣東西,我低頭尋找,發現了一張紙箋,打開一看,上面俊秀的字體寫著一行字:小溪邊以外,要小心!

  流暄把這張紙放在這兒,他早就猜到我會學他的模樣坐在這裡?我的臉再一次紅了。

  爆炸聲音離我們很遠,因為整個山回音很重,所以我才能聽到周圍的響聲,我往前走,響聲反而越來越不清楚,我懷疑是自己走了相反的方向,於是退回來走另一邊,響聲變得更遙遠,幾乎聽不到。

  走回原地,我發現,流暄挑的地方是一個特別的所在,只有在這附近才能清晰地聽到所有聲音。昨晚我們從湖邊走回來,也是快要到小屋附近,才聽到的響動,而且還能看見很遠處的天際在亮光。

  流暄早就知道自己的舊傷會復發,這個地方是他事先準備好的。而楚辭大概也知道流暄會有舊傷復發的一天,他也在等這個機會,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離開金宮的流暄,和追過來的楚辭,不知道誰是誰陷阱裡的獵物。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所不知的病情

  走過和流暄烤魚的岸邊,再往遠走,我遲疑了,前面應該有流暄做的機關,流暄給我留下紙箋寫的很清楚,小溪邊外,要小心。要小心,有危險,這是最後一層機關。

  我現在還不具備認出機關炸藥的技能,流暄埋下的東西,就連楚辭都找不到,更何況是我。

  我走不出去,他們也進不來。在流暄沒有完全好起來之前,局面會永遠地僵持下去嗎?我走回來,開始看流暄給我的那個製作暗器的圖紙,我拿出懷裡的暗器,按照圖上說的,想辦法打開它。

  時間在流逝,我手上的零碎居然讓我癡迷。掌握一樣危險物品的訣竅,就相當於有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暗能力,會在危險的時刻,別人沒有防備的時刻使將出來,扭轉整個局面,在別人臉上看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抱著這個心裡,像所有大隱隱于市的高人一樣,隱藏起自己的某一份才能,在別人輕視你的時候微笑。這就是暗器。凡是暗器高手,都有這個心理。而製造出最精密暗器的人,我轉頭看床上的流暄,那個優雅而美麗,坐在高高座位上的那個人,他本身就是一枚暗器,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微笑,就算你拿一萬顆心來防備他,都無濟於事,他想做的,一定會做到。

  所以楚辭這次一定會失敗。只要流暄好起來,以他的武功和他手裡的東西,說不定會讓江陵城這最後一批人馬在這山谷裡完全消失。

  這幾日是楚辭勝利的唯一機會,從週邊一直攻到這裡來,楚辭大概是這麼想的。可是萬一攻不到呢?這場決鬥還會發生嗎?楚辭是否已經有了第二種方案?如果他一直向前……我站起身,走到屋外。隔不小地時間天邊總會晃一下,空氣裡彌漫著勢必死戰的氣息,帶著血腥味。

  我不知道我的感覺對不對。我總覺得楚辭依靠地不單單是流暄舊疾發作的這幾日。流暄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讓我知道?

  他來勢洶洶地病症,偶爾透露出柔軟的話語。仿佛在洩露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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