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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我臉紅,低頭笑,我說:「那你放下暗器,楚辭都沒有發現嗎?」如果楚辭想在這裡圍攻我們,他早就應該有佈置。

  流暄說:「他有佈置,我也有佈置,」他在桌子上畫無數個小圈,中間畫了一個房子樣的東西,「這一圈圈是我的佈陣,我們進來的時候是這個陣腳的唯一缺口,」他點向第一個圈,「我在關閉這個通道的時候,楚辭沒有發覺,等他發覺的時候就晚了一步,我們最後走進這裡,所有的佈置都完成了我說:「楚辭那麼厲害,他怎麼沒有發覺。」

  流暄說:「誰都有弱點,稍微分神,什麼都晚了。」

  楚辭為什麼分神?我想了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把圖紙給我,並且交待這麼多,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如果想教我這個,大可拿著暗器,在我身邊直接講給我聽。

  我猛然站起身,跨一步,拉著流暄的肩膀,一隻手在他身上摸,燈光下衣衫雪白,「你是不是受傷了?在哪裡?」

  我的手摸遍他的胸膛還欲接著往腰下走,我的手被拉住了,力氣很大,流暄看著我,手上力氣大,聲音卻依舊溫柔的軟綿綿,然後我的身體仿佛也受了傳染,他說:「我是個男人。」我的心在跳高,嗓子啞了。流暄把我的手拉高,拉到頭上,手心裡滾燙。他說:「只是舊疾。」他站起來,用平時一樣的步子,優雅地走到屋裡床鋪邊,我準備蹲下來幫他脫靴子。流暄拉住我,抬腳自己脫,「聽我說,只要幫我退燒。楚辭打不進來,你不要到處亂跑。」

  我說:「你什麼時候發現舊疾復發?」

  流暄說:「給你烤魚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些壓制不住。」

  我急了,「那你怎麼不早說。」

  流暄笑笑,「沒關係,不用擔心。」然後躺在床上,突然之間不再說話。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中記事

  流喧不說話了,我心頭猛然湧上無盡的恐慌,就好像天塌地陷,於是僵立在那裡,等到窗子被風吹開,我站在那裡灌風,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是生命中有過地感覺不會忘記,沒有過地感覺是完全陌生的。

  緩過神來,我撲過去看流喧,控制不住自己地力道,竟然硬生生把窗前的幔子撕壞了,清脆地撕裂聲響中,顫巍巍地手已經摸上他的脈搏。

  手指下強烈地跳動像按不住似的,快速地讓我數不過來,身體很燙卻沒有一點汗液,我地手在抖,閉上眼睛讓自己安靜下來,張開手指握住他的手腕。要怎麼樣才能讓脈搏恢復正常地跳動。

  鬆開流喧,我尋上自己的手腕,脈搏雖然比平時稍快,但還是穩定的,我多麼希望流喧地脈搏可以和我一起跳動。

  我想起什麼,快速地在屋子裡找水盆、冷水和布巾。

  濕潤地巾子敷在他的額頭上。「流喧,流喧。」我試著叫兩聲,床上的男人沒有反應,是啊,如果他還有力氣回答我,一定還在陪我散步。都說發燒的人怕冷,怎麼他躺在這裡好像無動於衷,只是輕輕皺眉,身體優雅地舒展著,難道即使是昏過去,也在忍著身體上地痛楚。

  我在屋裡找到了兩床被子,還找到幾個暖爐。

  我把被子鋪在流喧身上,他依舊安靜,壓緊被角,又燒起了炭盆,裝好暖爐放在他身體兩側。我能想到地所有一切都做完了,才發現我什麼都沒改變。床上躺著依舊地高燒和乾燥得不肯出汗的身體。

  該怎麼辦?向來都是流喧照顧我,現在顛倒過來。我什麼都做不了。看著床上絕美的男人,我拉開被子。跳上了床,張開雙臂緊緊地把抱在懷裡。

  這樣就好了,只要我運行身體裡地內功,炭火還是暖爐都應該比不上我。拜託了,有點反應。就像普通人地身體一樣,疼會攣縮,冷會蜷起來,讓我知道你到底有多難受,讓我知道你到底受了什麼傷,「我很難過。心裡很疼,可是我更害怕。流喧……」求求你了,讓我知道。揪緊他地衣服,眼淚流到他的脖頸裡面。

  朦朦朧朧地等待時間流逝。希望時間能過地快一些,好像這樣流喧就會突然好起來,時間是最好地療傷藥。在沒有醫生沒有藥的情況下。已經把自己都當做治病方法地情況下,除了等待沒有其他地方法。

  身體挨著身體。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手抓著手感覺著脈搏,好像是只要手不離開。脈搏就不會停止跳動。

  到了半夜身上終於感覺到了濕潤,於是抱得更緊,怕好不容易出來地汗水一瞬間就會跑光,手摸上額頭,汗更多一點吧。

  被子編織成一個蛹,兩個人在蛹裡擁抱,兩個身體變成一個身體,不離不棄,這樣就安全了。

  早上醒來,衣服已經濕透了,我伸手摸摸流喧的衣服,同樣濕潤,伸出手摸上流喧的額頭,潮濕,冰涼,是不是退燒了?我撐起身體,搖晃流喧地肩膀,長髮在枕頭上滑動,沒有睜開眼睛。

  為什麼退燒了以後,人還不醒過來?想到流喧說是舊疾復發,舊疾?我馬上看到他的胸口上方。

  這不對,完全不對,人怎麼會突然就倒下。本來一切都好好地,為什麼一眨眼功夫就高燒不退。

  我起身,站到一邊,伸手去解他的腰帶,雖然流喧沒有反應,長長的腰帶如剝絲去繭一樣落下來,露出窄瘦地腰身,拉開長袍和裡面地褻服,我的手終究是有些顫抖,

  胸口上,有傷,難看的疤痕,比其他地方要紅地皮膚下隱隱看見一團黑色,好像是抑制不住要擴散開,以前流暄受傷的時候,不是單純的劍傷,傷口裡有毒,怪不得一個人治療傷口需要這麼久。

  傷口很熱,我把手指放上去,十指連心,我的心在疼,手指也在抽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我很怕這道傷疤,很怕這團黑色的東西,我很怕,怕地摟住流暄,緊緊貼著他。

  外面又響起爆破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但是我覺得他們離我們很近。

  這一瞬間,我有一種焦躁,很像跳起來,把那些人全都趕得遠遠的,是踢,是踹,還是乾脆殺掉。

  伏在流暄頸窩裡,幾乎不呼吸了,快要把自己憋死,恍惚的時候,喊了一聲,「美人師

  一個人手足無措的叫,另一個人靜靜地,然後開始皺眉,手指努力在動。如果不是我手心裡的指腹彈跳了一下,我可能真的就忘記一個人活著是需要呼吸地。我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盯著流暄地眼睛。

  他地睫毛在顫抖。我在喊,「睜開睜開,睜開。」我喊的渾身是汗。黑珊瑚一樣地睫毛顫了兩下,眼睛緩緩地睜開。

  睜開,睜開。看著濃黑秀麗的眉毛下,那雙邊緣黑得仿佛微微暈染了紫色的眼眸,停頓,遲疑了一下,然後恢復了光彩,我所有的力氣忽然泄了下來,上揚的身體癱坐在流暄身上。盯著眼前的人,嘴角忍不住拉大,醒過來了,不是做夢,嘴在笑,可是嘗到了鹹鹹的味道,是眼睛在出汗。

  流暄看著我,笑,不是淡淡的,是忍俊不禁地笑。我看愣了,所以說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錯過對方在任何時候的表情,特定的環境下,特定的身體條件,有特定的表現,平時看不到。

  流暄說:「我的衣服哪裡去了?」

  我的臉紅了。流暄漂亮的睫毛落下來,看自己赤裸的身體,蒼白的臉上起了淡淡的紅暈,我想速度站起來,讓他也看看下面的褲子我沒有動,可是我剛有行動,他就說:「你不是把我扒光了吧!」我腳一軟,又重新坐在流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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