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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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五十多歲,長得很是普通,微微佝倭著背,看起來有幾分蒼老。 「泉叔,你說她是不是無理取鬧?」 蕭鐵氣的恨恨的說道。 「公子去看看吧,京城不比湘然,宋小姐若是吃了虧,上火的還不是公子您。」 蕭鐵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彈了彈衣服上的褶子,搖頭說道:「泉叔,你還是不瞭解她,她怎麼會吃虧呢?不過我還是得出去了,若是鬧大了,衙門州府得先打好招呼。」說罷,叫了幾個人,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暮色四合,天已經很晚了。 第24章夏諸嬰 如今已近新年,大街小巷也日漸露出幾分喜氣,一場清雪飄下來,遍地銀裝素裹,一片潔白。 蕭鐵的這座宅子位於太湖西面,一出門正對著滿湖風雪一園紅梅,那梅花開的極為肆意,雲霞蒸騰,豔紅似火,好似隨時隨地都要燃燒起來。十二月明橋橫在太湖之上,被積雪掩蓋,猶若玉環靜臥,太湖的另一面,便是天逐唯一的一座山崢,又稱逐日山,山上便是大名鼎鼎的大國寺,如今新年將至,誦經祈福的善客越來越多,這處平日安靜的地方,也帶了幾分塵世的喜氣喧囂,熱鬧了起來。 小舟靜靜的走在梅園裡,突然間有些想家,不知道湘然的情況如何,劉玉樓那王八蛋還有沒有去報社搗亂,爹娘一定著急的要命,三哥六月份被軍學派往了朝陽郡兵驛,如今已到年底,也該回家了。大嫂懷了孕,再過幾個月,她就要有小侄兒抱了。是幾個月呢?她皺著眉細細的算,雪白的手指像是新剝的蔥管,竟比地上的積雪還要白上幾分。 一時間,她就有些洩氣了。 鬧什麼彆扭呢,難道還真的要衝進中書局將那張惟良毒打一頓嗎?這裡畢竟是天逐,不是在湘然。而且她這一次來,也不是來找張惟良晦氣的。 不過想起那位愣頭愣腦的堂兄,還是生出了幾分不忿,轉身怒瞪著一處湖邊的景石,皺眉道:「滾出來!」 莫言頓時陪笑著跑出來,連聲說道:「您看多巧,竟然在這碰上了。」 莫言是蕭鐵的左右手,原本是京裡的一個流氓頭子,後來也不知蕭鐵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就甘心跟在他身邊馬後鞍前的當起了跟班。因為不是出自湘然嫡系,所以對小舟也沒一般下屬的那層尊崇感,總是一副憊懶的模樣,還沒說話就先笑上三聲。 小丹自然知道這傢伙一直跟在後面,當下也懶得揭穿他這粗淺的謊言,招了招手道:「過來,幫我辦件事。」 小舟趴在莫言耳邊耳語了一番,這個昔日拳打八十老嫗,腳踢八歲小兒的極品流氓聞言頓時苦著臉說道:「我說東家,這事不成啊,你不是為難我呢嗎?萬一被抓住,我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小舟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反正今天晚上我回來之前這事你得辦妥,不然的話我就砍了你的腦袋,倒是不用砍十多次那麼費勁」。 說罷,她就大搖大搖的離去了,只刺下莫言在原地站著,見她走遠了,恨恨的跺了下腳,轉身就回了宅子。 睡了大半日,如今已是黃昏,反正也幹不成什麼正經事,索性一路上了山。寬闊的青石板路被掃的乾乾淨淨,一絲積雪也沒有,上面還灑了細細的白沙,免得行人打滑。然而剛剛走到半山腰就被攔了下來,幾名帶刀侍衛威風凜凜的站在路中央,遇見行人眼睛一瞪,解釋也不解釋一句,就把人往下轟。 小舟拉過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丈,問道:「老人家,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讓上去?」 那老人轉頭一看,竟是個年輕俊俏的小後生。雖然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但是說起話來卻笑眯眯的,十分可親。忙說道:「聽說是皇家封道,太子在上面拜佛呢!」 「太子?」 小舟一愣,頓時想起當年那個拿金子換她易拉罐拉環的小不點,眼珠一轉,趁著眾人不注意,閃身就進了林子。 不愧是個有名無實的太子,保安措施也實在是太差勁了,除了主道竟然沒半個暗哨,也不想想若是真的來了刺客,誰會傻到從主道殺上去? 小舟搓了槎手掌,站在大國寺後山的一處林子前,看著眼前兩米多高的圍牆,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腳。 助跑,抬腳,猛的蹬在牆壁上,身體隨著慣性向上瞬間竄高,三步跨出,就在漸漸失力之時,雙手一伸,一把攀住了上面的磚石。 身體懸空的小舟一個了休向上,就幹淨利落的翻上牆壁,像是一隻貓兒般,靜悄悄的蹲在上面。 這裡是大國寺後院的一個偏僻園子,只看牆壁的顏色,就知道是平時極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翻新粉刷了。小舟本以為,這樣的地方一定是沒有人的,而且她之前趴在外面聽了許久,也沒聽見有聲音,這才大著膽子翻上牆來。 然而等她氣定神閑的蹲在牆上的時候,卻頓時傻了眼! 只見空蕩蕩的院子裡,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正吃驚的仰著頭,他披著一身銀白底色的羽緞斗篷,身形修長,略顯單薄消瘦,面白如玉,眉毛卻很秀氣,平和溫潤,乾淨清爽,最難得的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他似乎也沒想到這個地方會進來人,一時間也愣住了,手裡握著一卷書,就那麼傻傻的望著她,幾分驚訝,幾分不解,幾分茫然,還有幾分呆愣,就如此這般,動也不動。 「噓!」 眼看著這傢伙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張開嘴,貌似就要叫人。 這麼遠的距離,小舟是打也打不了,殺也殺不成,危急關頭,只得苦著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可恰巴巴的抱著手,一副求饒討好的模樣。 而那個年輕人見了,也就住了。微微歪著頭望著她,似乎在考慮什麼。 見他不打算喊人,小舟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差一點差一點,差一點今兒就要在這裡大開殺戒了。她對著年輕人展顏一笑,一張臉頓時燦爛的像是七八月的星空,大片絢爛的晚霞映照在她身後,染出一片極其徇麗的天暮。她眯著眼睛,然後很開心的沖著那人做了一個飛吻,轉身就跳了下去。 年輕人有些愣,人已經去了,他卻仍舊望著那個牆頭,一陣風吹來,揚起牆頭上的淺淺清雪,幕色的光穿透雪霧,有一種妖異的紅。 那人是誰呢? 他靜靜的想。就這樣突然跳出來,又突然的沒了。不是刺客,不是殺手,也沒有什麼目的,悄無聲息的,像是禦膳房偷食的貓兒。誰家的女孩子呢? 他放下書卷,微微歪著頭,一雙眼睛清澈如明鏡,宛若初冬的新雪。 是的,是女孩子,沒有猜疑,沒有思索,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來那是個女孩子。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想過那是個男人。 雖然小舟今天梳著男手的髮髻,雖然小舟今日穿著男子的衣衫,雖然出門前她狠著心用三尺白絹狠狠地裹了她那正在茁壯成長的酥胸。但是當他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園中的年輕人已經沒時間去看她的穿著打扮了,只是看著她那張璀璨的不像話的笑臉,就這般肯定的確認。 哦,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不知道如果小舟知道他的想法,會不會鬱悶的吐血。 園子的門被人推開,一身土紅色衣衫的侍衛走進來說道:「殿下,他到了。」 年輕人正在沉思,聞言微微轉過頭來,看到侍衛的臉,頓時好像被人從另外一個世界強行拉回來一樣。他點了點頭,完全沒有一點主子的架子,起身說道:「哦,那去吧。」 小舟圍著大國寺又轉了兩因,終於發現了幾個鬆散的暗哨。正想著從什麼地方悄悄進去,看一眼當年那個小傢伙,卻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叫,她眉梢輕輕一挑,繞過一片松柏,就靜悄悄的靠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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