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褪殘紅青杏小 | 上頁 下頁
一七


  「就在後面的小樹林,我一時走進去,就找不到地方出來了。」我盤桓著,不知道該不該把遇見楊騁風的事說出來。

  「然後呢?」

  「然後,我就遇到了少爺和侍槐他們。」

  「什麼?你還遇到了少爺?」

  「是」我不敢抬頭「是遇到了少爺,是少爺讓侍槐送我回來的。」

  「還遇到了誰?」

  「這個……」我猶豫起來,如果說了楊騁風,恐怕要牽連出蕭靖江,不說楊騁風,似乎為人家奴,也說不過去。看我沉吟,李二娘又跟上喝了一句:「你還遇到了誰?!」

  「這……,回二娘,奴婢確實還遇到了一個人,他自稱是大理寺少卿之子,要我帶他去小姐的住所,可奴婢並不知,因此磨了很久。」

  「什麼?」李二娘言語中佈滿驚訝:「你說你遇到了大理寺少卿之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所說句句是實,不敢謊騙二娘。他是這樣說的。」

  李二娘沉默了,我偷眼望去,面色凝重,似乎在想什麼。「他為何要告訴你他的身份?還有,他有沒有說要去哪個小姐的住所?」

  「他……,我在湖州的方廣寺見過他,不過那時我不知他是楊少爺,這次他再遇上,才知道他的身份」我將蕭靖江省略不說,「他只問小姐的住所,沒說哪個。」

  「原來是這樣……,他去方廣寺幹什麼?」

  「這個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方廣寺遇見過他,其他的事情,奴婢並不知道。」

  「嗯,此事你還說給誰知了?侍槐?」

  「我只回了二娘您,別人我沒敢說。」

  「好,此事千萬別再提,無論誰問,都只說沒有。至於你,以後如果再敢亂走動,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也省得別人說我李二娘教導無方,連手下的下人都管不住。」

  我吃了胖子劉留的飯便洗漱睡了。想想這後半晌發生的事,還真有點後怕,楊騁風、君聞書,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爺,看君聞書那樣兒,看都不看我一眼,當少爺了不起了?想當年,我也是堂堂的公司管理層,我對保潔的都很客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就這樣傲,不成大器。唉,還是蕭靖江好,肯和我做朋友,和我說心裡話,想想蕭靖江,我的心裡不禁又溫暖起來。蕭靖江,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我又怎麼能給他通個音訊呢?

  想著,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第八章 挨打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燒火,四個黑衣冷面家奴打扮的壯漢出現在內廚房:「誰是司杏?」二娘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對領頭的一個大漢說:「原來是孫教頭到了,不知各位找司杏做什麼?」那被稱作孫教頭的大漢看了李二娘一眼,臉色沉著不變,口裡答道:「奉老爺之命,帶司杏過去回話。」李二娘狐疑的看了看我,我也一頭霧水的看著她,李二娘便轉過頭去:「不知老爺喚司杏何事?可是司杏又闖了什麼不是?」「這我不知,只奉命帶人罷了。哪個是司杏?」大漢的聲音高了起來,不再理會李二娘。我看向李二娘,見她目光垂地不再看我,於是我便站出來作個禮:「這位大叔,我是司杏。」「原來是個小丫頭,走吧,老爺要你過去回話。」孫教頭的口氣裡有著一絲冰冷和不屑,更多的是不容置疑,我便把火交給一個老媽子,跟著他們往臨松軒來,李二娘要跟,被那孫教頭攔住:「二娘留步,老爺只傳司杏,不勞煩二娘辛苦。」

  看著架勢,凶啊,不知是什麼事?是楊騁風報復我告了我的狀?還是昨天我迷路的事被君聞書告訴他爹了?我一路嘀咕著,心裡忐忑不安。

  這是第三次來臨松軒了,每次都陰森森的,我一進這松樹陣就頭皮發麻,及至望見正堂的飛簷,覺得後背都在發緊,想往回跑,腳下自然就慢了。「快走」孫教頭猛的把我往前一推,差點沒把我摜在地上,我趔趄了幾下,才穩住身形,臨松軒的正堂就在眼前了。「進去,」孫教頭又從身後推了一下,我收不住腳,進了中堂,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卻發現地上早就有人跪著了,是眠芍!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見禮,只聽孫教頭說「回老爺、夫人,司杏帶到。」

  「外面候著,」一個中年男聲裡透著威嚴、冷酷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一哆嗦,說話的應該就是君家的當家君如海了吧?我不敢抬頭,唯恐被他尋出什麼毛病了,只戰戰兢兢的跪著,卻發現眠芍正在悄悄的斜著我,眼神殘酷、冰冷、鄙夷,居然還有一種算定了的得意。為什麼?我不敢回她,只低頭跪著,卻覺得上面來自君如海的眼神正在打量我,冷若冰霜。忽地,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大到蓋碗都跟著震了一下,我被嚇了一大跳,「大膽惡奴,你如何敢下毒謀害小姐?」

  說誰?我?眠芍?我有點蒙,抬頭只見一個面上微須、身著玄色錦袍的約四五十歲的長者正滿臉怒氣的盯著我,面色陰冷,他說我?我愣住了。

  「大膽惡奴,竟敢不回話,來人,給我打!」聲音震得、準確的說是嚇的我全身疼,外面應聲進來四個家奴,過來便要拉我。

  「老爺,老爺,」我急急忙忙回答道:「您說的謀害小姐,可是奴婢?」

  「你這背主的家奴,到這般時候,你還在裝糊塗?你若恨我,要殺要剮你便對我,幹二小姐何事?你怎麼忍心下毒害她?」跪在一旁的眠芍作勢要撲上來撕打,被一家奴攔住,卻跪在地上大聲抽泣。

  下毒害二小姐?我徹底蒙了。我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回老爺,奴婢委實不知眠芍說的下毒害二小姐的事,是眠芍記錯了吧?請老爺、夫人明察。」

  「呸!」眠芍啐了我一口,又要爬過來抓我,「你這賤人還裝,昨晚二小姐用了晚飯就覺不好,半夜起來上吐下瀉,看看都嚇人,請來郎中才知道,原來是食了青木香。青木香這種野草,小姐千金之身,府裡整飭,不是飯裡帶的,怎麼會吃這種東西?」

  青木香?青木香是什麼東西?我更茫然了。飯裡有青木香?可是昨天做晚飯時我還在小樹林呢。我趴在地上:「老爺、夫人,奴婢並不知眠芍所說的青木香為何物。」

  「大膽惡奴還敢狡辯,看來不打你是不說了。來人,給我拖下去打。」這君如海是不是瘋了,就知道打,為什麼要打我?

  「老爺,我確實不曾謀害小姐啊。」我高聲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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