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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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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殿上一片寂靜,所有的侍女太監都深深埋下了頭,還真把這當做一樁醜事了,只有我身邊的幾個丫頭,面上均有驚詫不服之色。 我還未及開口,只見綠蘿已經沖在前邊,「王妃怎的平白冤枉人,麗儀日日與我們在一處,有什麼事我們怎麼不知?」 崔芙蓉冷笑數聲:「好個忠心護主的丫頭,你不是不知是不說罷了,等我整治了正主兒回頭再治你以下犯上的錯兒,小艾,你倒是說說你看見了什麼又聽見了什麼?」 小艾,我心中一驚。 小艾低眉順眼,向前幾步,「回王妃的話,奴婢平日不在麗儀房裡服侍,只是那日碰巧撞上罷了,是第幾次,有多久了,奴婢不敢亂說。」 這小艾還真是厲害,簡直是殺人於無形,三兩句話,看似怯怯的,卻一下子把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真想沖過去抽她幾巴掌,出出心中惡氣,但是不能,如果我那樣做了就更做實了這罪名。 「如此,」崔芙蓉看了一眼李豫,「人證、物證、旁證都在,麗儀也無須狡辯了,郡王,先讓適兒到我殿裡吧,這事情恐是要報上去,咱們府裡是壓不下來的。」 李豫緊緊盯著我,手中攥緊拳頭,一言不發。 四目相對,我定定地望著他,不帶一絲表情,冷冷地,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我心底發寒,怎麼,如此荒誕的陷害你都相信? 我笑了。 香魂 而迷茫過後,李豫的目光重又恢復堅定之色。那是信任。 我笑了,這一次是真正的喜悅,李豫,我果真沒有錯看你,你信我。只是我又怎能只讓你一個人相信?正如崔芙蓉所言,堂上人證物證俱在,府內有頭有臉的侍從管事都在,我如何去度悠悠眾口,我又如何能讓小小的適兒跟著我一起蒙羞? 我慢慢走到朱侍醫面前,聲音輕柔、但是足可以讓殿上眾人聽到:「朱侍醫,她們說你與我暗通款曲,你可認?」 朱侍醫英俊而浮塵的面色微微發紅,沒有言語,抬頭望了一眼上首崔芙蓉射來的警告的眼神,略點了一下頭。 好,我微微一笑,「既然是白晝宣淫都讓丫頭撞上了,那我的身子朱侍醫定是熟悉不過了,我身上有處梅花胎記,你可記得是在胸前還是在後背?」 說罷,我狠狠對上這個小人的眼睛,盯的他陣陣發慌。 良久,他才顫抖地說:「是胸前。」 「哦,你可記清了?」我盯上一句。 「嗯。」好,如此最好。 我走到大殿中間,面向李豫面向眾人,一時眾人皆有不明,而李豫顯然料到接下來我要做什麼,只是已然來不及阻攔,在眾人的驚愕間,我一把扯開衣裙,雪白的肌膚一下子裸露在眾人面前。 李豫立時沖了過來,用袍袖將我掩起,而芸兒與綠蘿也忙上前撿起殿上被我扯落的衣衫。似乎只是一瞬之間,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見了,裸露的胸前與後背,都是光潔如初,沒有任何痕跡。 李豫向眾人怒吼著:「都滾下去,今日之事誰敢洩露一個字,格殺勿論!」 眾人應承,紛紛要退去,而我偏偏朗朗說道:「剛才大家可都看見了,我沈雪飛是清是濁大家心知肚明。」 「好了!」李豫萬分氣惱,緊緊擁著我,眼睛裡是一片火熱。 眾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我們三人,崔芙蓉用手輕輕扶著肚子,不安而局促,我推開李豫,徑直走到她面前,深深的一揖,令她更為惶恐。 「王妃娘娘,聖上有三十位皇子,太子有十九位殿下,當今內庭中的王妃不下百人,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你現在折騰不嫌太早了?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輔佐郡王坐穩東宮才是要緊,有朝一日你坐在昭陽殿裡你姨娘的位子上,到那時要殺要剮隨便於你。」 話已至此,聽不聽得進去都由她了,我轉身向外走去,臨了又留下一句,「想想太子妃,如今真是四下太平嗎?」 「雪兒,」李豫心中深有感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暗感謝上蒼,把這樣一位奇女子送到自己身邊,心中一時澎湃,這樣的女子久居人下真是委屈她了,回過頭看見一臉木然、似有所動的崔芙蓉,「芙蓉,不要鬧了,雪兒要與你爭,你不是對手。」 崔芙蓉此時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悔過,低低輕泣。 李豫深深歎了口氣又道:「雪兒說得對,如今哪是你們爭來鬥去的時候,把那朱侍醫放了吧,他在府裡問診多年,是個老實持重的,那個小艾再不能留了,她存的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背叛主子的人能用嗎?放出府去吧。」 崔芙蓉此時心中如同打碎了調料瓶,百種滋味在心頭,自己的把戲被當眾戳穿,本以為那沈雪飛會就此不依不饒,而李豫也會牽怒自己,沒想到雪飛看似風淡雲輕的幾句話卻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著自己,而李豫也沒有意料中的怪罪,話語中甚至有著幾許溫情的味道,也許,自己真的該好好想想了,不能事事聽娘的擺佈。 良配 天寶七年春,陽光明媚,適兒在書房裡臨帖,我和芸兒在外間廳裡閒聊。 前幾天去見了塔娜,長安城裡幾年的磨煉,如今的塔娜已經風姿綽約、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透著豪爽與大氣。這幾年不厭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塔娜想在洛陽開一家分店,而樂萱、雲錦等人早都過了出嫁的年齡,果真是戲如人生,一幕幕地上演世間悲喜、浮華人生,也是倦了,終是要找一個歸宿,於是有的嫁給了常來看戲的女客的侄兒親威,有的自己尋了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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