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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王公公沒再接話,目光似有深意,過了半晌,只吐出一句:「王妃罰姑娘掌嘴。」

  聽到如此結果,我竟然松了口氣,這王妃也真小孩性情,掌嘴,除了疼痛,還有羞辱,總比把眾人轟出去的結果強上許多。

  「謝王妃、謝公公!」我朝王公公又拜了一拜,然後開始扇向自己。

  「啪」、「啪」,一邊打,我還想著要有節奏,要好看一些。似乎也不覺得疼,直到嘴裡有了血腥,直到從鼻子裡流出的血滴到了白色的衣裙上,斑斑點點。

  「好了!」王公公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沈姑娘的話,咱家記住了,你好自為之吧!」待他走出屋子,我才站起身,一回頭,看見了一臉堅定的芸兒和淚光閃閃的玲玲,居然還有他。

  晨曦中的他,周身散發著光環,有些淩亂的髮絲和微微浮動的袍子,讓我有一陣恍惚。

  恍惚中,我被拉進了他的懷抱。

  忽地,他把我抱起。在回耦園的路上,我隱約聽到他喃喃地低語,「一個名分,你不是說過,你不要嗎?」

  耦園的榻前,我見到了一個柔情似水的李豫,接過芸兒遞過來的冷帕子,他輕輕地幫我擦去血污,又換了乾淨的帕子敷著臉。我到這時候才感覺到絲絲的疼痛,原來被人在乎的時候才會更疼。

  芸兒拿著換下的白色衣裙要去丟掉,我直呼可惜。李豫叫住芸兒,把裙子鋪在書桌上,研墨,提筆,幾筆下去,我看到的是一幅《墨梅圖》。變廢為寶,我不禁拍手叫好。李豫扔掉筆,再一次把我摟在懷中,低聲問了句,「你,還是我的雪兒嗎?」

  我愕然。

  只說了句「疼」就拿手把臉捂上了,李豫拉著我的手,仔細看了看,說:「現在喊疼了,剛才打得那麼重,我在外面聽得心驚,看都腫了呢。」

  躲開他的目光,我忙喊芸兒:「芸兒,去幫我煮幾個雞蛋拿過來。」

  「小姐可是餓了,一早都沒吃早飯,我去傳飯!」侍立在側的玲玲調頭就走。

  我忙解釋:「不是的,煮熟的雞蛋剝去殼,用帕子包著敷臉,消腫可是最快呢!」

  呵呵,不僅芸兒,連李豫都笑了,「哪裡來的法子?聽著新鮮!」

  我正思忖如何解釋,這邊他倒是自言自語上了,「是呀,以前你跟我說過,幼時父母早逝,跟著兄嫂長大,幾多辛酸,定是小時你嫂子對你苛罰,你用來療傷的法子。」說罷,拉著我的手,有些心疼。

  對上李豫的深情款款,我不知這雪飛以前對他說過些什麼,索性也不答話,把臉轉向窗外。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照得人暖暖的。

  第二卷 轉朱閣

  第11章 成交

  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忍不住犯困。

  自那日以後,我反倒覺得方便行事了。讓目兒和邢五妹在園子東邊開出一小塊菜地,買了種子,種了些瓜果青菜。又聽說園子裡的小太監裡有一個叫元真的,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悟道的大師一樣,他很乖巧伶俐,所以我就給他改了稱呼,現在大家都跟著我叫他元子。元子在家的時候曾經種過花草,自從我要自立更生的消息放出去以後,他便躍躍欲試。於是我就讓他在小山丘下面專門辟了塊地方種些萱草、茉莉和金銀花,又在回廊邊都種上些藤蘿植物,這樣到了夏天,就會有片片綠蔭,不只是我,丫頭和僕役們來來往往也會覺得舒服多了。

  表面上一切都如我那日所說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每日帶著她們過著自足的田園生活。而實際上每天用過晚飯,我都會把她們幾個召在一處講故事,是的,我只負責講,講得讓她們莫不動情,印在心裡。然後,第二天有一整天的時間,讓芸兒帶著她們在問梅閣排練。問梅閣在山丘西側,臨水,安靜而隱蔽,是誦念排練的好地方。

  想了想,該實行下一步了。照照鏡子,面上雖還有些紅腫,也不似前幾日那樣嚇人了。我換上一身青色、窄袖、翻領、錦邊的胡服,跟芸兒打了聲招呼,依舊是走的後角門。

  再次來到清心茶樓。一進門還是那個機靈的店小二,「姑娘,幾位?」

  「一位,你家掌櫃可在?」孤注一擲,只能成功,我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稍一遲疑馬上應著:「您先裡邊請,我去後邊稟告一下。」隨即一陣風似地跑向後堂。

  走進店裡,依舊是三三兩兩的人,坐著閒聊、品茶。空位很多,就隨便找了座位,心裡還盤算著一會兒如何開口。

  小二又一陣風似地跑回來了:「姑娘可是姓沈?」

  我略一點頭。

  「沈姑娘請跟我到後面吧。」小二的態度更加殷勤,我則一頭霧水,然而來都來了,只能往前,所以顧不上細想,跟著小二來到了茶館的後院。想不到這茶館後邊還真是別有洞天,穿過一個月亮門,竟然還是一個兩進兩出的院落,吃驚之餘我還是坦然地走進了正廳。

  小二有些殷勤地招呼著:「沈姑娘裡邊請,我們掌櫃的就在裡邊!」

  我往裡一看,女掌櫃,看著還有些面熟。同樣穿著胡服,她是一襲大紅,與我的青衫相較,更顯得英姿颯爽。看著她閃動著那又黑又長的睫毛,還有系在腦後的無數條小辮,以及那微微有些發綠的眼珠,我一下子想起來了,「塔娜?」

  「沈姑娘還記得我?」塔娜爽朗地笑了。

  「記得,長安城裡穿胡服的女人不少,只是像姑娘如此英姿的卻只有一個!」我倒不是刻意奉承,只是真心喜歡她的爽快與明麗。

  「哈哈。」塔娜也不扭捏,「姑娘請坐,今天是來品茶還是另有事情?」

  一句話問得我有些語塞,本來打好的腹稿,此刻出乎意料之外,所以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我看姑娘也是灑脫之人,有事請明講!」塔娜很是爽快。

  「好,本來我想跟此處的掌櫃商談是否可以合作的事情,沒想到你就是掌櫃,倒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了。」我尋思著既來之則安之,索性攤開來說,成不成再想辦法就是了。

  塔娜似乎很感興趣:「如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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