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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這二百兩如果在外面買個宅子可夠用?」我想還是應該在外面安置她們。雖然心疼銀子但是考慮到如果能避免一場風波也值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在外面安置她們?」芸兒果然聰明,一點就透。

  「嗯,我想了又想,是我大意了,把她們安置於此恐有些不妥。這樣,咱們這邊較為偏僻,你在東市的清心茶樓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院子,房子不用大,乾淨安全就好,最好有個庭院,咱們排練好用。看看價錢,如果銀子不夠,再拿些首飾去當。」

  「小姐,是不是等回了郡王再說?」芸兒略有些遲疑。

  「郡王一時也不會過來,再說此事越快越好!」我實在不知道李豫會如何看待此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好,那您早些就寢吧!」芸兒放下帳子退了下去。

  第10章 遭遇

  天還未亮,我就已經睡不著了,想著園子裡留下的人和自己這幾天默默籌劃的事情,忽然被一種莫名的壓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只是想當然地閉門造車,實地考察也只做了一次,既沒有市場調研的抽樣率也沒有什麼可行性計劃。全憑著一腔遐想,先硬生生地把眾人弄了進來,下面的路該如何走呢,是否真能行得通呢?又是犯了企劃人士的職業病,空想大於實際。唉,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想到此,我索性起身,也沒有喚丫頭,自己披了件紫色披風就悄悄地出了房門。

  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園子,今兒得了空趁著早晨清靜一個人走一走,四處看看。

  這園子雖說是李豫在城郊的一所外宅,卻並不簡單。聽芸兒說李豫是玄宗最寵愛的皇孫,十五歲就被冊封為廣平郡王,賜封府地、莊園和田產。所以這座園子雖不奢華,卻處處顯得精緻靈巧,更妙的是有活水通過,彙集之處是一座池塘,夏季開滿蓮花,更使得這處園子景致天然,自成一體。

  臨近蓮花池塘,是一片竹苑。真真應了那句「雪飛梅萼香,蓮靜竹衣涼。」好意境呀,想那修園子的人也非一般的工匠。園中景致讓觀者如品詩賞畫般的感受,穿過竹林,是一小塊開闊地,順勢而上是一個天然的小山丘,上邊還有座涼亭——浪蒼亭。從上面向下望去,整個園子盡收眼底,這園子真是不小,除了我居住的耦園,還有守拙園、問梅閣、遠翠軒等幾處院子。

  縱觀整個園子,西部水廊逶迤,樓臺倒影,清幽恬靜。東部平崗草地,竹塢曲水,空間開闊。

  中間的小山將園子分為兩部分,南、北兩個小院落,幽曲深閉,荷香滿庭。

  不禁想起我在現代那辛辛苦苦打拼了好幾年才付了首付,還要還二十年貸款買來的小蝸居,沖著這園子,也真不枉我穿越這一回。

  想到此,心中鬱鬱之氣一掃而去。

  才下山就看到玲玲急匆匆跑了過來,「小姐,這麼一早,您上哪兒了,讓玲兒好找!」

  「今兒醒得早,出來走走,怎麼?可有什麼事情?」我心底犯疑,看玲玲一臉緊張之色,也不由一陣驚慌。

  「小姐,天剛一亮,郡王府的管事王公公過來了,說有事要當面問小姐,我和芸姐姐又不好說您不見了,只說是昨兒受了寒,起得晚些了,一邊讓王公公在前廳等著,一邊四下裡找尋您呢!」玲玲如連珠炮一般,急急想把狀況說清。

  哦,我不禁納悶,應該不是李豫,要是他有什麼事情,通常會是跟著他的小路子來傳話。府裡的管事,難道是……不及細想,腳下加緊了步子和玲玲先回耦園,稍加梳洗,就同玲玲與芸兒一道來到這靜蓮院的前廳。

  一位紫色蟒袍加身、身形有些微胖、濃眉大臉的人正站在那兒,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隱藏了很多東西,想來這位就是廣平郡王府的大總管王公公了。我正想著該說些什麼,他倒先開口了。

  「沈姑娘,這麼早來打擾,先給您陪個禮」。說罷,微微一低頭。

  我只好連忙上前,深深施了一個萬福,「公公哪裡話,是雪飛失禮,讓公公久候了。公公請坐,芸兒,再去給公公換壺熱茶。」

  芸兒剛要上前,那王公公揮了揮手,說:「不用麻煩了,咱家奉王妃之命過來問幾句話,問過之後,自然就走。」

  我心中隱隱有些明白:「既然如此,公公請講!」

  「王妃聽說這園子裡近來添了很多不明不白的人,讓咱家過來問清楚,這園子雖不比王府,但還是要講規矩的,這添丁進口之事都需要府裡報備請示後才行,再者,就是在王府,王妃、側妃、侍姬每人多少名侍女都是有定例的,更何況姑娘如今的名分尚且未定,斷斷容不得你這樣放肆!」

  說罷,便用那深不見底的眼神打量著我。

  無語。

  沉默。

  我低垂雙目,立在廳中。

  王公公由開始的打量到最後坐在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當他第三次放下茶杯的時候,我上前端起茶壺,給他斟滿。然後重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跪了下去。

  「小姐!」「小姐!」芸兒和玲玲一個過來扶我,一個已經嚇得流淚了。

  「你們先出去!」我吩咐著。「是。」芸兒拉著玲玲出去,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公公今天是要代王妃責罰雪飛嗎?」我直視著他,輕聲問道。

  「正是,姑娘不必如此,須知家法在此,求也無用!」王公公語氣似乎比剛才還硬,也許他以為我會求他,所以才會心生輕蔑,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朗聲回道:「雪飛如此,並非為自己請罪,公公該如何罰,只管行事,只是請公公罰後,容雪飛講幾句話。」

  「哦?」王公公很是意外,目光一閃隨即說道,「那就先說與咱家聽聽。」

  「公公,正如您所說,雪飛無名無分,連個侍妾都不是,王妃雖然善良,王府那邊每月給我分發月錢,可是雪飛怎能安心用之?這園子裡除了我,還有丫頭、僕役,既同處一處,我就要為他們打算,讓大家衣食無憂,所以,我想這園子開闊,可以找一些人來種植花草、蔬菜,可以自己食用也可敬獻府裡,如還有盈餘,或許可以拿到街上變賣,也算自謀生路。」我臨時編的這套說辭真是矯情做作到家了,但還要說得言辭懇切,我真有些無奈。

  「哦,如沈姑娘所說,恐怕王妃更會大怒,難道是王妃虧待了你,讓你種菜賣花?」王公公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不再說話,只是將目光對向了他。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以公公如今這地位,定懂得若要人助必先自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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