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開不敗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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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問得一怔,揚眉說道:「即為梟雄,橫刀立馬飲血當歌又有何妨。」 「洛松,你好好的可別學景溯性情大變。他那套前世今生的論調荒謬至極,不足為信。」 「說起景溯,我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景溯的實力縱然被蕭樓奪了帝都,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失了大片疆土。」 大黃蜂聲音沉沉,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沉上幾分,「景溯將半壁江山拱手相讓。」 我大驚:「你說什麼?」 「那日你暈倒之後,景溯不但沒有殺蕭樓,反而勒令退兵,如今他退守平邱城,全然沒有一點要爭奪天下的意思。據說贏謀於三軍面前痛駡景溯,削袍斷義,歸隱青山誓不再入仕途。」 「怎麼會這樣,景溯是認真的還是有所圖謀?」 「我雖然是不相信會有這麼荒唐的事,但是相信景溯是認真的。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圖謀能比鳳鳴山上殺了蕭樓更有效。」 景溯說過天下對他沒有半分興趣,他要的只是…… 喉間苦澀,透過層層床幔目光飄向那盞九龍玉碧屏風,燈影搖曳之間龍騰九天之勢栩栩如生,天下間擺的了此圖的只有這大正宮內,歷代皇帝的寢宮中。本以為蕭樓和景溯之間將有一番惡戰,端得是血流成河天昏地暗。卻不想景溯覆手之間便將半壁江山拱手相讓。憶起當日鳳鳴山上他看著我的眼神,那樣的深刻而疼痛。一連串的疑問緊隨而至,那一個個陌生的從未聽過的名字到底是誰?那叫修涯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我一眼的男子,叫景溯為昊殤。如此說來,我真的是景溯口中的泫汶嗎? 泫汶,泫汶,我在心中淺淺的喚起這個名字,心中突然一個激靈,想起了天機算的《天機隨筆》的第三卷,前塵往事。托夢給天機算的冷傲男子說過,往事難忘便是今生無論多麼艱難也要覓得佳人,而他怕自己沒有了前世記憶會忘了這段過往,所以托夢於天機算讓他書寫成書,保存這段記憶。這段在以往看來匪夷所思的記載,此刻卻是唯一能夠解釋近來光怪陸離的變故的說法。莫非人真的有前世,昊殤便是那上界的太子?我是他苦苦追尋的妻子? 頭又開始疼了,大黃蜂不悅的說:「你又瞎尋思什麼呢?」 我收斂心情慘慘的一笑,「我在想,我前世是不是太聰明了,因果報應今生生的這麼笨。」 「你還真信了景溯那套糊弄鬼的說法了?別再想了,最艱難的時候都過去,如今錦繡山河握在蕭樓手中,你的好日子也來了。」 事已至此,也算是塵埃落定。那個人,隱忍多年終是一償所願,將萬里河山握在手中。而我,此刻確實應該高興,為他也為我們的情緣,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一起。 不由笑道:「我餓了。聽說宮裡的廚子手藝非凡。」 大黃蜂陰森的笑了,「走,正是月黑風高好時候,大爺就帶你夜遊禦膳房。」 我佯裝害怕,「大爺饒命,小女子爛桃花一朵不值得采。」 大黃蜂一瞬間的失神,眼中閃過落寞,隨即青衫廣袖一甩,向我作揖道:「小的恭請娘娘聖駕。」 他口無遮攔我也懶得攔,對他的心思約莫也有幾分明瞭。自從胭脂醉中他化身小羅護我周全開始,這一路走來真心待我幫我護我,我心中感激也敬他如兄長,只是在這件事上卻無法幫上他半分,只盼著屬於他的那個女子能早日出現。 蕭樓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坐在黃梨木的矮桌前,看著一桌子的精美點心捂著吃撐的肚子暗自發愁,在吃和不吃之間做著強烈的掙扎。 宮外的太監宮女突然間齊刷刷的跪倒,「恭迎王爺。」 一雙金線滾邊的靴子大步邁了進來,蕭樓輪廓分明的臉便出現在眼前。一臉肅冷之色,威儀赫赫。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大步走到我身邊,把我拽進懷裡。 手上的一塊芙蓉金絲糕掉到地上,我心疼的「哎呦」一聲。 蕭樓立馬緊張的放開我,扶著我的雙肩看著我說:「哪裡疼了?」 「心疼。」 蕭樓順著我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糕點,頓時哭笑不得,「我還不如一塊糕點。」 「你又沒它好吃。」 一絲壞笑浮上蕭樓的嘴角,他眯著眼睛道:「是嗎?我不好吃?」說罷撩起我的頭髮,薄唇輕若羽毛的吻上我的耳後。 我呼吸一緊,身子輕顫,連忙求饒:「好吃,好吃,你最好吃了。」 蕭樓在我唇上輕啄一下,「你也很好吃。」 我們相視片刻,一同大笑起來。驚得侯在一旁的一干宮女和蕭樓帶來的侍衛們當場呆住。我這才發現如此窘態又被圍觀了,臉頰發熱低下了頭。 蕭樓將我圈在懷裡,揮手道:「都下去吧。未有傳召不得入內。」 待眾人退了出去,他臉上的肅冷神色立馬消失,將我抱到床上,漾著一臉溫情的看著我。琉璃燈光流轉,仿佛歲月兜轉濃情悠悠,將人心映得明亮烘得暖意融融。 時光磨礪了年少輕狂的棱角和甯直勿曲的正義感,也將純潔的感情昇華,經歷了生死離別和生死與共之後,一切的誤會、委屈、傷心在生死面前顯得非常渺小。天地之大,人之弱小,在生死面前更如滄海一栗,屈服有些時候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不錯,我屈服於命運,折了自己的翅膀甘心困于這重重宮闈之中,只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子可以讓我心甘情願。 蕭樓默默的看著我很久,像是要把我牢牢的刻在心上。他握著我的手送到嘴邊,吻了上去,「松兒,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好不好?」 「好。可是我不要做皇后。」 蕭樓讓我倚在他胸前,一隻手把玩著我的頭髮,笑道:「誰說過要你做皇后了?」 我憤然拍床,「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是你敷衍我。」 蕭樓抬起我的下巴,一雙深眸看進我的眼睛裡,「松兒,景溯為你能放棄半壁江山,區區皇后虛名我難道給不了你嗎?如果你真的想要。」 我在他認真的注視中收起了玩心,深情的回望他,「鳳鳴山上你已經將命給了我,此生松兒便別無所求,只要小樓哥哥在身邊就好。至於皇后的頭銜,只是玩笑而已,我並不想要。」 蕭樓情動,眸中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盈徹,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一手揮落層層輕紗床幔,一手探向我的衣領。 蕭樓說南宮晉算了一卦,下月初九大吉,宜登位。 於是登基大典就定在那天。我深刻的詫異南宮老頭怎麼什麼都會,江湖術士的活都精通。一人身兼多職,平白無故的搶了多少人的飯碗。 萬里江山版圖遼闊,天下初定瑣事不斷,從官員的選拔到安撫民心都需要蕭樓親力親為,此時他雖然沒有登位,宮人們也稱他為王爺,但少的不過是個虛銜,大正宮乾元殿的主人已不做他人想。 經歷這麼多事,如今塵埃落定我只覺的累,似乎是一直以來強撐的一口氣在突然松了下來,頓時覺得身心疲憊。整日的呆在大正宮裡,吃吃睡睡,偶爾小花實在看不下去,強拉我去逛逛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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