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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第六十九章 為愛而逃

  穆賽和方亦男回了中都,卻把吉布留了下來,因為皇家冬狩的日子就要到了,方亦男想叫吉布趁此良機好好歷練歷練。

  他爹娘走後的第二天,玄墨便起了個大早,早到外面的天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沒法子,她興奮得睡不著覺哇,因為戰承嶪應承她帶她去參觀他倆以後的家——玄颺王府。梳洗打扮一番後,便開始眼巴巴地等著戰承嶪來。

  天一破曉,戰承嶪便披著一身濃霧神色匆匆地來了鎮國侯府,來了卻沒找玄墨,而是徑直去把方直從被窩裡拎了出來。玄墨聽到信兒,急三火四地奔去方直的苑子,卻見戰承嶪和方直已然整裝待發了。

  「死丫頭,大冷天兒的怎的穿成這樣就跑出來?!」方直一把把她扯進自己的大氅裡,玄墨縮在方直身前,只把臉探出大氅,又拿出丐狗一樣的神情,沖著戰承嶪哼哼:「戰哥哥~你說好的~」

  戰承嶪一臉難色:「玄兒,今日——」

  方直覺得她在發抖,又摟緊些,沒好氣兒地替戰承嶪開脫道:「乖玄兒,今兒個你進宮去,找你那萬惡的皇姐夫算帳去,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清閒,托他的福,我和你戰哥哥現在得去城外迎接老藩王嶽懷山和飛晴郡主,你乖乖的嗯?」說完,揚聲吩咐道,「小舒子,取件棉斗篷過來。」

  玄墨恨恨地把臉也收回「樹洞」裡,回身抱住了方直,嘴裡嘟囔道:「招人嫌討人厭的皇姐夫……直舅舅~嗯~那個……不要叫那個飛鳥郡主接近戰哥哥哦——」

  方直噴笑。這幾天,玄墨逐漸認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那便是她戰哥哥的那張木頭臉對老中青三代女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和魅惑力,就說昨天吧,她偷偷溜到街上去買零嘴兒時,無意中看見,京城裡做「蛤蟆吐蜜」做得最好的那個小寡婦,一聽旁人提起玄颺王爺,倆眼就瞪得比蛤蟆還大,玄墨心裡頭別提有多不是滋味兒了,她發誓,她再也不吃這道小點心了。所以,剛才方直那堆話裡,她就聽見了「飛禽郡主」四個字,腦中頓時警鈴大作,還沒見著那是長是短是扁是方的郡主,她心裡就已經又開始酸不溜丟了。

  「承嶪,我記得,那飛晴郡主是藩王的長女吧?」後背被玄墨的爪子摳得生疼的方直突生一計,使勁朝戰承嶪擠擠眼,很大聲地「問」道,戰承嶪會意,「嗯」了一聲。方直便覺,自己背上的肉總算是保住了。他又順水推舟一句:「哎呀,他哥比你還大,你說這郡主得有多老?」方直也不怕咬著舌頭,就沒他不知道的。

  兔子把頭露了出來,方直趁機把她拽出去,用斗篷包裹嚴實了,笑著嗔罵道:「死丫頭,回屋找你哥玩去!要是凍出風寒來,幾日後咱們冬獵去,你就當看門狗好了。」

  兔子跑了。

  方直大笑道:「承嶪,你日後可有得受了,你可知丫頭剛才給我說什麼?」

  戰承嶪淡然一笑,挑挑眉,並不直接回答他:「直,我忘了,樂魚兒托我給你捎句話,你要是敢跟那郡主搭訕,你——」

  「停!停停!我知道了,你別說了。」方直的頭「嗡」的一聲漲得老大。

  玄墨一溜小跑跑去纏著吉布,笑嘻嘻地說:「吉布哥哥,你還沒正兒八經地逛過京城是不?今天玄兒帶你去轉轉可好?」

  吉布放下書,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是你想逛是不?」

  「哎——」玄墨羞怯地對手指,垂著頭掀起眼皮子去溜吉布。

  玄墨如願以償,拉著吉布便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晃悠了一上午。中午頭,玄墨終是走得腿比腸子還細了,她才故作慷慨地對吉布諂笑道:「吉布哥哥,中午我做東!請你吃京城最好的『思墨樓』!」

  吉布爽聲笑道:「小玄兒,你還真『慷慨』呀!父汗給你的樓都給你吃窮了是不是?」

  玄墨臉色一滯,嘟囔一句:「哥哥也知道了哇——」

  吉布大笑:「你以為呢?」

  玄墨一臉灰。

  兄妹倆在一間臨街的雅間裡坐下,一邊看著街上的光景兒,一邊享受著美味。吃到一半,遠遠地就聽見開道的喧嘩:「藩王大駕,避讓避讓——」

  素愛熱鬧的玄墨急急地把小細脖兒抻出窗外,看著看著,突然,吉布就見,她手上的雞腿兒也飛了,她最愛之一的鮮奶小饅頭也不要了,從她身後看,她的小肩膀一上一下聳得厲害,吉布了然笑道:「小墨墨,怎的?看光景也能氣成這樣?」

  「臭舅舅,你拐帶木頭驢又騙我,你死定了!我一定會告訴小母魚的……」玄墨嘴裡忿恨地念叨著。

  吉布很好奇,也跟著探頭一看,藩王的儀仗行進得很緩慢,遠遠就見方直和戰承嶪俱是一身黑衣,身下跨著高頭駿馬,神明爽俊,雅量非凡,在一眾人中顯得格外扎眼。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匹紅棕馬上,坐著一個一身華服、精神矍鑠的華髮老者,想來那就是老藩王了。儀仗之中還有一駕四駕的馬車,車簾時不時地就被一隻纖纖素手掀起,露出半邊精緻的臉龐,似乎,她被京城的繁華深深地吸引住了……

  吉布自是不知方直和戰承嶪這回又怎麼騙了玄墨,但當那馬車駛過「思墨樓」時,剛巧那車中人再一次挑起了車簾,車中那年輕女子的臉正被吉布看了個正著,嗯?吉布挑起了眉……

  儀仗走遠了,玄墨揉搓著可憐的小饅頭,鬱悶地回過頭來,卻見吉布怔怔的眼神,玄墨急吼吼道:「哥哥,你不仗義!你是不是也想跟舅舅和木頭驢一樣去陪那個飛禽郡主呢!那你奏去好了!真是!」

  吉布回神,呵呵笑道:「飛禽?小墨墨,你又隨便給人家起外號了?」

  玄墨扭過身子不理他,臉鼓成豆包。吉布若有所思地又看向了窗外的大街上。

  要麼說「愛」著的女人都是小心眼兒,玄墨本來心眼就小,現在心裡又滿滿當當嚴嚴實實地塞進一頭「驢」,她的心就更沒眼兒了。自打親眼見到了那個飛禽郡主是那麼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後,再加上戰承嶪和方直雙雙消失了好幾天,玄墨一氣之下,還真就說到做到,第三天,把狀告到了王樂魚門上去了。

  王樂魚還沒怎麼發話,她的狗花生米就先叫喚開了,上躥下跳左右蹦高,一邊蹦躂一邊向玄墨討好賣乖,也不知它倒底在叫喚些什麼。

  「怪不得直哥哥都三天沒來看我了——」王樂魚悶悶不樂地自顧剝著她面前的一盤花生。

  「戰哥哥也放我三天鴿子了,聽大舅舅講,他倆這些天一直都在陪著那個鳥郡主。」玄墨坐在她對面,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花生米梳理著毛髮,有些大條的花生米哪知道兩個小主子的心事,自顧享受地眯縫著眼兒。

  兩個小怨婦由此誕生,相顧無言,只差清淚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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