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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第六十八章 亂七八糟的輩分

  「謝謝管家爺爺!」喜滋滋的一聲道謝過後,一個粉球就卷著寒氣滾了進來。

  「大汗好大妃好世子爺好!」活潑的一對兒大貓眼兒伴著聲兒依次溜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等溜到戰承嶪身上時,王樂魚遲疑地停下了,肉嘟嘟的小嘴巴裡憋不住地「咦」了一聲,又「咦」了一聲,就見黑亮亮的貓眼忽而圓成葡萄珠,忽而眯成一道縫兒,腳底下怯生生地朝戰承嶪小步挪了一寸,又一寸,又一尺,再一尺,最後乾脆都貼到了戰承嶪的臉皮前,全神貫注地圍著戰承嶪的臉左瞥瞥、右瞅瞅、上看看、下瞧瞧,大貓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研究著。

  方直吃不過味兒來了,暴吼一聲:「王樂魚你盯著人家在那瞎瞅什麼?!還不給我過來!」

  王樂魚很認真地糾正方直道:「他不是外人的!」其實方直最受不了她這一手,她那股子「憨」勁兒一上來,定叫方直沒轍——想打又沒道理,想說卻又說不過她。

  繼而,王樂魚朝戰承嶪賣乖地一笑,問道:「小舅公,你可是姓淩?」都喊人家「小舅公」了,再去確認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不晚麼?!穆賽和方亦男在一旁笑開了。吉布打量了一番這個即將過門的小小舅母,心裡笑道:若是這丫頭和小墨墨「廝混」到一起,指不定得搞出些什麼亂子來!

  方直一聽王樂魚對戰承嶪的稱呼,心裡頓生一種極不好的念頭,腦子也被什麼東西狠掄了一下,氣急敗壞地跳了腳:「王樂魚!這輩分豈是你胡亂編排的?!什麼舅公,舅公就是你舅姥爺你懂不懂?!一二三都扒拉不清楚,這會兒倒長了本事,還排開輩分了真是!」方直能不急麼?萬一王樂魚說得是真的,戰承嶪是她外公那輩上的,王樂魚一過門,他就必須恭恭敬敬地跟著她喊戰承嶪一聲「舅公」,這怎可以?!這怎可以?!他本來把一切都盤算得好好的,眼瞅著玄墨就是戰承嶪的人了,私下裡如何暫且不管,只說當著長輩的面吧,他戰承嶪就算是做表面功夫,那聲「舅舅」就跑不了。可現在倒好了,算來算去,裡外裡戰承嶪平白高出他一個輩分來,他方直豈不是賠了外甥又折腰?!這口惡氣,叫他方直如何咽得下?!方直扭曲著俊臉,青白的臉色跟醬了十年的臭豆腐一個色兒,估計這幾個月,方直就是在夢裡都得捶胸頓足了。

  戰承嶪好笑地睇著方直的臭臉,雲淡風輕地繼續刺激他:「我確是姓淩。」

  「哇哇,小舅公,你真的沒死呀!你不知道我外公想你想得好苦哇!逢年過節,沖著牆上那幅你的畫像就哭,回回都要哭出一大碗公——」

  一大碗公?酒麼?屋裡有人直接笑出了聲。

  王樂魚喜極而泣,情不自禁地就撲到戰承嶪懷裡,跟貓一樣左臉蹭蹭,右臉蹭蹭。

  方直看王樂魚哭得有理有據,貌似是動了真格的了,當下石化了。

  正當空,玄墨喜滋滋地鼓著一腮幫子點心往屋裡來,大胖師傅是沒來,可點心來了呀!她兩眼冒光地跟端寶貝一樣端著一大盤從梅靈雪那兒討來的點心,一隻腳剛進門,聽到王樂魚的哭,抬臉一看,就瞧見一個女人正抱著木頭驢在他懷裡蹭臉。

  怎的?千里尋夫?玄墨心裡一緊,很捨不得地放棄了細細品味的樂趣,囫圇吞下嘴裡的點心,托著盤子,橫過身子,一邊皺著小臉呆瞪著眼前的這一幕,一邊像螃蟹一樣橫到方亦男身邊,胡亂放下點心,有些委屈和不安地小聲喚了一聲:「娘~」

  方亦男朝她搖搖頭,看似為難地說:「娘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唉。」眼底卻滑過一絲了然的笑,嗯,有醋味兒。說完便捏起一塊點心自己咬了一口,然後就習以為常地把剩下的塞到穆賽嘴裡。

  玄墨開始緊張,擰著衣角蹭到穆賽身邊,作難地哼哼:「阿爹~」

  穆賽輕輕地拍拍她頭頂的軟毛,歉疚地朝她搖搖頭。

  玄墨快哭了,閃到吉布跟前,拖著哭腔道:「吉布哥哥,你看她,怎好那樣麼——」

  吉布強忍著笑,慫恿道:「小墨墨何不自己去問問?」

  玄墨咬了半天的嘴唇,終是磨蹭過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王樂魚的肩膀,怯怯地在嗓眼兒裡哼哼:「喂~喂~」

  哪知王樂魚一抖肩,甩開了玄墨的爪子繼續賴在玄墨專屬的懷裡不肯走。

  戰承嶪以無奈的目光回視著玄墨,玄墨卻發現,他目光不純,竟有幾分促狹,傳遞著看你怎麼辦的訊息。

  玄墨斜著憤怒的小桃花,苦大仇深地瞥著戰承嶪,心裡話很明顯地寫在眼裡:你等著!我一定要把你的每一件衣服都噴上我的童子尿!哼!這地方是我的!

  戰承嶪幾欲笑噴,回視道:我的乖,你是狗麼?

  不管了!不管了!玄墨怒了,她一介堂堂公主豈能容旁人如此輕視?!她重重地一爪子拍在王樂魚的肩上,大吼一聲:「喂!」

  王樂魚瞬間便收住了淚兒,驚噱噱地回過身子來,玄墨還以為她要跟自己「正面交鋒」了,當下萎了三寸,茫然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對著手指頭「嗯嗯」了半天,終是費勁地擠到戰承嶪身前,後背緊貼在他的懷裡,把王樂魚擠出去,面對著王樂魚小聲道:「這是我的……男人。」最後倆字兒幾乎都咽下肚去了。

  「方玄墨,誰允許他是你男人了?!我不同意你就別想嫁!」方直可是跟那輩分過不去了,暴跳如雷地叫囂著。

  「嗯~嗯~」玄墨小聲抗議,又往戰承嶪身上貼了貼,戰承嶪就勢環住她,挑眉向方直送了一眼。

  方直一出聲,被玄墨凶了一下下的王樂魚這才想起她的「男人」也在,當下紅著眼眶往方直身邊奔去。哪知玄墨一個起身騰空倒翻,挺身攔在方直和王樂魚之間,氣勢地小聲道:「不許你過來,這也是我的男——」

  「嗯?!」戰承嶪冷聲「提醒」了一聲,玄墨聳著眼皮兒望去,戰承嶪的目光中威脅味兒十成十。

  「呃,舅舅——」玄墨極小聲地很識時務地臨時改了口。

  急需依靠和安慰的王樂魚急了眼,叉腰叫:「他是你舅舅,可他還是我男人哩!許你靠你的男人怎的就不許我靠我男人嘛!」

  「奏是不許!」玄墨撅撅胸,抬手向後用手背拍拍方直的胸脯子,宣揚道,「因為小舅舅的這裡早八百年奏是我的了!先到先得,後來的沒份兒!」

  「那我靠靠我舅公你又怎的不許?!」

  「我母妃說了,男人奏是要忠貞,他要娶我,所以他奏不能再去抱別的女人!」

  「我還要嫁直哥哥哩,從今往後我也不許他抱你!」

  「這是兩碼事!你跟戰哥哥從前見過嗎?沒有吧!可我自小跟舅舅一起吃一起睡,還有親親——」玄墨洋洋得意地炫耀著。

  戰承嶪和方直一聽這話,當下異口同聲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她:「方玄墨!」

  王樂魚不確信似地睜大了貓眼瞪著方直,倏地又湧出了淚。

  「樂魚兒,你是不是又在別人家撒野了?」一個柔柔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只見一個修身長立的文俊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身形嬌小溫柔似泉水的南疆打扮的女子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

  「娘啊,她欺負我——」靠山來了,王樂魚撲了過去,沒錯,來者便是王樂魚的爹娘——王天昊和魚淼淼。

  玄墨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了,灰溜溜地又躲回戰承嶪的懷裡,埋著臉悶哼道:「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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