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一五


  「怎的不行?不這樣你還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簡恒語塞,望著眼前這張與梅靈雪一模一樣的臉,簡恒心裡直發毛:抽空兒一定要跟雪兒設計個接頭暗號什麼的,保不准這胡搞的公主鬧他洞房時給他整出一營的梅靈雪,萬一上錯了人,那可不是兒戲。

  又是半盞茶功夫,簡恒又急了:「公主你怎麽這樣?!我長得比你男人好你嫉妒是不?!」

  玄墨笑著呸他一口,滿意地揪了揪他的假鬍子認真道:「恒,就一會兒,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那是你看蒙古大漢看多了!怎麼的你也不能把我臉上都貼上鬍子吧?我又不是野人!我的形象唉!梅小姐今兒個可在呀!我這樣會把她嚇跑的!」

  「放一萬個心!十個女人九個半都愛猛男,你家小雪會當場愛暈你的!我是女人我最懂!」玄墨信誓旦旦,轉臉又沖門外喊「小羅!」

  「你叫上小羅又是幹嘛?!」簡恒的頭突然漲得厲害,他隱隱生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那麼草率地答應了她。

  「人多熱鬧!」玄墨笑得詭異。

  簡恒要瘋了。

  臥梅春裡,高朋滿座。

  除了戰承嶪和方直,梅逸、駱修、齊劍、左寒、宋慶卿這些公子們一個都沒少。男人們都坐在一樓的雅座上,而女眷們則三五成群地被安排在二樓的雅間內。

  「唉,我說,聽說這『楊跪飛』真個兒地成了『楊貴妃』了嗯?」齊劍悄聲笑道。

  「可不是,去根兒了也好,省得陰不陰陽不陽地唱貴妃醉酒叫人聽著彆扭!」左寒朗聲笑著應和。

  「來了來了!」宋慶卿興奮的大牛眼沖著臺上直放光。

  「今日諸位大人的光臨叫鄙樓蓬蓽生輝,鄙樓受寵若驚——」一個中年男人出來做了個開場白。

  「娘唉,這臥梅春賊個性,老鴇子都是雄的!」齊劍往嘴裡丟了一把豆子哂笑道。

  「快別囉嗦了,開唱吧!咱們來可是聽戲的,又不是聽你念白的!」左寒不耐煩地嚷嚷著。

  「是是是!這位大人說得是,好戲馬上開演。」管事唯唯諾諾地應和著。

  走到門口的玄墨朝身後的簡恒和羅勒擠擠眼,意為:「好戲確是要開演了。」

  玄墨清清喉嚨,吊著公鴨嗓兒就喊:「慢著——」給她這一喊,全場的人都回頭看她,只瞬間,梅氏兄妹就被徹底震撼住了。就見來者三人,正當間兒的一個雖是一身宮裡大主管的打扮,但那臉蛋子,竟跟梅靈雪一模一樣!

  戰承嶪和方直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戰承嶪立馬鐵青了臉,而方直也好不到哪去,大掌在桌下捏得嘎嘣嘣地響,心道:好你個小兔子,還扮起太監來了嗯?!

  管事的笑臉迎上去,道:「呦,這位,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事?」

  「何事?」玄墨陰腔怪調地厲聲反問,「你說咱家來何事?難不成你這樓不光唱戲還做別的營生?」

  她這一問,左寒齊劍當場失笑出聲,齊劍替那管事答道:「我說這位公公,即便是做別的營生你也享受不了哇!」

  玄墨並不生氣,續道:「咱家是鳳翔宮的,皇后娘娘家鄉來客,奉皇后懿旨,咱家特引二位貴客在京城裡頭轉轉,怎的,你還想攔著不成?!」說著,就凜凜地掃了那管事一眼,那不言而喻的氣度,當下把管事的掃餒了,忙不迭地引三人進到館中,趕緊安排上好位置。玄墨三個雍容自得地落了座。

  方直恨罵一句:我怎的不知道草原來人,嗯?!你屁股又癢了是不?!他肚子裡那個氣呀,氣得牙根都癢出了蛆。

  戰承嶪啜了口茶,心道:看來計劃又要打亂了,丫頭你要是敢胡來,你就準備好你的屁股。

  落座後的簡恒憑著直覺很快尋到了梅靈雪,便向她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聰慧的梅靈雪與他視線相接,卻發現這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的目光是那麼的熟悉和親切,先是一愣,視線便不由自主地又轉向了那身量嬌小卻長得與自己一摸一樣的「公公」,腦中猛然想到義華公主擅易容這岔,頓悟,當下甜甜地沖簡恒了然一笑,簡恒渾身的氣血立馬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楊飛濃妝重彩地披掛著行頭婷婷嫋嫋地上了台,打在台中一站好,視線正與玄墨對上個正著,玄墨眼底瞬間滑過一絲極其老奸巨猾的詭笑,放開公鴨嗓子便假意招呼身邊的簡恒和羅勒:「二位大人,請隨意,咱家招待不周,還望見諒。」玄墨精銳的目光一斜,果然瞟見楊飛上了油彩的臉皮兒很明顯地抽了一下。玄墨暗笑,索性坐正身子,大大方方地翹著根蘭花指指著楊飛道:「你好好唱,唱得好咱家有賞!這二位中都來的大人若是待見你,也自是虧待不了你,開始吧——」

  「咱家」那倆字兒重重地砸進楊飛的耳朵裡,一陣頭暈耳鳴過後,他心裡陡然生出千萬個不相信,他不信自己竟會一時「饑渴」到雌雄不辨,而後一失足成了千古恨。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打量玄墨,但按捺不住心底的抓狂,他還是遲疑地偷掃了玄墨好幾眼,越掃就越覺得自己要吐血——那,那的的確確千真萬確如假包換,是當日的那張臉呀!楊飛極度惶惶之下,也就無心再往樓上看去,自然也就沒發現樓上那張「孿生臉」,所以他縱是百般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自認倒黴——當日自己少根筋地調戲的,竟是個不男不女的「咱家」。

  楊飛正自個兒尋思著,玄墨突然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楊飛趕忙福了福身,心神不定地唱了起來,邊唱邊摟幾眼玄墨,玄墨則佯做陶醉狀,聽得是搖頭晃腦,而事實上,她卻是屁也沒聽進去。

  方直和戰承嶪都坐在她身後冷眼睇著她的舉動,反正方直是越盯越來氣,恨不能直接沖過去把她的小細脖兒給轉著圈兒地擰下來,但為了大局,也為了她的安危,他只能強忍。而戰承嶪反倒是越發地沒了表情,雲淡風清的臉上讓人瞧不出此刻他在想些什麼。

  一曲唱畢,該打賞了。管事又上到臺上,卑躬屈膝道:「諸位大人,您若是聽得滿意,就隨便賞點。」

  接著便聽見拿著小盤子下去討賞的小童脆生生地開始唱白:「左大人玉扳指一枚——齊大人銀子十兩——梅大人寶印一枚——……」不一會兒,小童便拖著大盤子來到玄墨仨跟前,玄墨笑眯眯地謙讓一番,羅勒便「很賞臉」,輕輕鬆松地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用綢布鄭重地裹著的、碗口大小的、磚頭狀的東西放在那託盤上,那盤子當場「哢嚓」一聲從正中間斷開了,場面上當場就冷了下來。

  玄墨陰聲訓道:「怎的?想討重賞還沒那福分消受不成?!」

  「不不不——」管事兒忙不迭地矢口否認,眼神卻一直黏在地上那塊「東西」上,他肚子裡滿是狂喜:想是中都的貴族錢多的都沒場兒花了吧?!看看人家這闊綽的出手!再瞧瞧這大塊兒,少說也是幾千兩的足金吧?想著想著,管事兒的卯足了勁兒才把那塊「重金」抱進懷裡,諂媚地沖著羅勒直笑。

  很快,小童便很長眼色地又端來個更大的盤子橫在簡恒面前,簡恒也裝模作樣地從袖口裡掏出塊紅綾包放上,這個倒輕了,管事的瞅著那張瘦削削的布片子,便想當然地認定了是銀票。

  管事兒眉開眼笑地沖著他們點頭哈腰,不滿足的目光一個勁兒地在玄墨身上打回旋兒,玄墨微微一笑,伸手摸向懷裡,管事兒的剛要上前,卻聽駱修慵懶的聲音四平八穩地傳來:「不知貴客賞得是何寶物如此神秘,何不打開與咱們開開眼?」

  左寒齊劍他們一致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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