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這——」管事一副財不外露的不情願。

  玄墨心中竊喜道:等得奏是這句話!面子上卻陰鷙地朝管事一揚下巴,頤指氣使道:「駱世子叫你打開就打開,蘑菇個什麼勁!」

  管事沒法,只得不情願地掀開了自己抱的那塊「寶貝」上面的綢布,漸漸露出一塊黑不溜秋壓得很實的餅子,管事當場就要厥過去,激動地厥過去,他當下鑒定出,那是含著狗頭金的,金礦石!

  接著,那小童也急不可耐地掀開了簡恒「賞」的布包,激動不已地抖開一看,竟然出人意料地是塊看似很普通的白絹,但細細一辨,才會發現上面好像畫著地形圖,管事的臉當場就充成了一塊大豬肝,「藏寶圖」三個大字震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場子裡頓時一片寂靜,半晌,才聽宋慶卿怯怯地問道:「恕宋某愚鈍,二位大人,您們賞的這是什麼寶貝呀?咱們都不認得!」

  簡恒慢條斯理地啜了口茶,起身走到管事跟前,從他懷裡舉重若輕地夾起那黑餅子,鄭重其事道:「這麼一小塊,在咱們草原,那可是千金難求——」一聽這話,管事不管不顧地搶前一步直直地伸出雙手,扒開簡恒的手指,把那餅子重新仔細地摟進懷裡,那神色,好似生怕羅勒反小腸兒再要回去。簡恒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又道:「也只有有品級的人才有權用得——」管事摟得更緊了。

  駱修搖頭笑歎:「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宋慶卿滿是不信,抻著脖兒睜大牛眼。

  左寒眯眼細一打量,當下樂了,沖戰承嶪唇語道:「確是兵家不可或缺的好東西!」戰承嶪淺淺一笑。

  管事乾脆熱淚都盈眶了。

  宋慶卿急喇喇地尖著屁股問:「倒底是什麼呀!」

  簡恒輕吐:「草原神牛的,糞餅子。」他話音剛落,「吧唧」一聲,糞餅子便從管事手中自由脫落了,直直地砸到他的腳丫子上他都沒反應,呆愣愣地盯著自己張開的死死地摳過糞的手,一時有種很想剁掉的感覺。

  「哈,這中都兄弟還真是實在!」

  「賞塊糞餅子也賞得興師動眾啊?!」

  「我說直,以你的品級,是不是可以不受限地享用糞餅子啊?」

  公子們竊竊私議笑炸了鍋。

  「我說這位大人,那你賞得該不會是兵家地形圖吧?」左寒半句不離老本行。

  「欸,你們中原有句古詩叫『慈母手中線,遊子襠下布。』這布可是相當珍貴,是小王的母妃親手為小王縫製的,而這上面的圖,那是小王第一泡童子尿,具有辟邪的功效,小王隨身佩戴了多年——」

  樓上的梅靈雪一聽簡恒這話,當場就笑開了,她心想:沒想到她那木訥的恒哥哥還有這麼搞笑的一面呐。

  樓下的公子們更是哄堂議論開了。

  「娘唉,不就塊尿布麼?!」

  「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好不好?!他這不玷污老祖宗麼!」

  「第一泡童子尿還能辟邪呀,直,你知道麼?」

  「這,這可真是,中都的規矩還真稀奇咧,屎尿都能光明正大地拿到檯面上來賞人呢!」

  楊飛臉上掛不住了,喚來一個小廝,急急地低語幾句,那小廝急匆匆地就打後門跑了,方直和戰承嶪立馬換了個眼色,他倆料定楊飛是叫人去找謝芸了。算定謝芸一會便到,楊飛也壯了膽了,冷笑一聲道:「敢問這位公公,你說你是鳳翔宮的,你可有什麼證據?」方直暴吼一聲:「你小小戲子太放肆了!」

  哪知玄墨不徐不慢地從腰裡拖出個碧璽腰牌,大大方方地四下亮了亮,揚聲道:「我說,有人狗眼不識泰山也就罷了,在座的諸位可都是行走廟堂之人,你們倒是給他說說,這腰牌可是能證明我的身份?!」

  方直幹抹了把臉,小聲道:「行,你個小丫頭有種,竟能把乾清宮行走的腰牌給弄來!」

  戰承嶪坦然一笑,心道:只要她想要,什麼弄不到?

  不待楊飛再開口,玄墨臉色一凜,從懷裡掏出快紅彤彤的東西,揚手就飛到楊飛的臉上,那力道之大,生生叫楊飛腳下向後打了兩個趔趄。齊劍忍不住輕呵出聲:「好功夫!」

  等那東西在楊飛臉上一展開,公子們定睛一看,乾脆笑噴了都,竟是一塊紅肚兜。左寒一通狂拍著腦門子道:「敢情兒這仨就是來叫場子的不成?!」

  楊飛氣急敗壞地扯下臉上的肚兜,尖聲道:「你,你你——」

  玄墨陰著臉回道:「別怪我,我這也是受人所托,我說楊戲子,你可有個老熟人姓岳?」

  方直一拍大腿,低聲罵道:「小兔崽子,竟給我添亂!」他話音還沒落,卻見楊飛捂臉尖叫一聲,顫抖著蹲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喃喃道:「明,你真的沒死——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不是,你別來找我——」

  方直和戰承嶪面面相覷,沒成想,楊飛竟在這種狀況下自己招了供,而這案子,竟就這麼簡單地,就有眉目了。

  就在這會兒,羅勒靈敏地一辨,在玄墨身後小聲提醒道:「公主,好像謝芸來了——」

  玄墨立馬又換上一副沒表情的表情,吊著嗓子故意很大聲地說:「對了,管事兒的,你這樓的名字太晦氣哈,好端端地叫什麼『臥梅春』,稍稍叫走了音兒就成了『我沒蠢』,你們大當家的能起出這樣的名兒來,你說她不蠢誰蠢嗯?!如果楊戲子不喜歡那錦繡江南的肚兜,那就留給他相好的用好了!想來她該好這一口兒!」

  這通指桑駡槐的話一脫口,左寒幾個乾脆就笑翻了,正從後臺上來的謝芸當場惱了,氣急敗壞地尖吼一聲:「誰這麼沒規矩?!給我站住!」

  玄墨根本就不擺她,大搖大擺地引著簡恒和羅勒轉身就走,臨走時淡淡地丟下一句:「我說方大人,這兒都招了,你還在那兒傻愣著?!」

  戰承嶪朝方直很無奈地笑了。

  當天,謀害嶽世子一案的要犯通通緝拿歸案,此案也基本告破,但有一點,嶽世子的下落卻成了個謎——自打他被楊飛推下水後,他就仿佛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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