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一四


  「嗯?」戰承嶪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

  「據我查到的,那男的叫楊飛,本就是個下作的戲子,後因主動獻身而從此攀附上謝芸,故人送綽號『楊貴飛』。你興許不知道,這個男子曾一度與老藩王嶽懷山的小世子走得很近,而也就在那之後,嶽世子才莫名失蹤的,照此不難推測,他定是謝芸最重要的共犯,而他和謝芸之間,也絕非是簡單的姦夫□□的關係,若不然,僅憑他一介男寵的身份,縱是謝芸仗著有太上皇給她撐腰,她也不會傻到任個男寵在天子腳下恣意橫行放肆,楊飛對於謝芸,肯定很重要。所以今天之事,于楊飛是痛,于謝芸,則是恥,最毒婦人心,想那謝芸不出幾日定會有所反應。承嶪,這幾天,怕是咱們要辛苦辛苦了,我就不信,暴風雨來之前就沒個徵兆!」

  戰承嶪冷靜地聽方直分析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第六十二章 留下一個謎

  方直書房。

  「承嶪?承嶪!」方直驚訝的臉貼了上來。

  「嗯?」戰承嶪斂斂心神,淡色道:「你來了。」

  「承嶪,不正常耶!想案子的眼神可不是這麼飄忽溫柔的呦!」

  戰承嶪橫了他一眼,但這一眼殺傷力極低,基本還屬於含情脈脈的範疇,因為他的心裡打從剛才起就一直在一筆一劃地反復刻描著那張無法用現世的詞語描繪的臉。縱使他每天都會在自己的書房中,把方亦男私下給他的玄墨的畫像看上千百遍,但直到方才那一刻,他才頓悟,自己擁有的那張畫像是多麼的黯淡無光。晨曦斜打在沉默不語的戰承嶪身上,好似給一尊戰神鍍上了金光,在方直眼中,這「尊」神現下也只有一雙熠熠的眸子可以證明,此「神」還活著,只不過在思考,確切點說,是在「思凡」、「思春」。

  方直目不轉睛地射進戰承嶪的黑瞳之中,突然一怔,腦中被雷劈了一下,繼而就在那雙眸子中看到玄墨方才惶惶的身影,方直眼中大亮,黑暗混沌的頭殼中暫態一片澄澈,他興奮地想:有戲!娘唉,您老人家總算是顯了靈嘍!等此事一過,我便如此這般一番,定要吊足你小子的胃口,不叫我聲舅求我把玄兒給你,我絕不給小兔子開竅!嘿嘿!

  方直越想越美,竟不由自主地就端出了長輩的架子,使勁清了幾聲嗓子道:「我說承嶪,咱先談正事兒行不?」

  戰承嶪並不與他計較,從容地應道:「謝芸此番如此興師動眾軟硬兼施地逼請群臣及家眷去臥梅春,聽戲是假,叫楊飛指認倒是真。楊飛一旦認出靈雪妹子,謝芸定會無計不施地順藤摸瓜,好伺機報復。」

  「嗯,由此足以證明,謝芸和楊飛的關係就是不同尋常,那麼可以肯定,追查嶽世子下落的突破口就在楊飛身上,只是怕,今兒個這場殺機四伏的戲會傷及到靈雪妹子。」

  戰承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道:這還不是關鍵,直,你倒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現在最要護住的,應該是那呆鳥好不好?!呆鳥,你今天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裡頭。

  戰承嶪和方直下面的話,牆這邊的玄墨就無心再聽下去了,她有些頹廢地滑坐到地上,心裡懊惱地想:看來還真叫淩書玉給說中了,自己倒底是把恒給牽扯進去了,這下該怎麼辦呢?聽戰什麼的口氣,貌似那個瘋婆娘還挺有兩把刷子!

  抓耳撓腮地苦想了許久,玄墨徹底抓狂了,既然山不來就她,那她就去就山好了!她決定了,她豁出去了!

  玄墨房內。

  「恒,我聽說,咱教訓的那個色男今天還敢在臥梅春重新登臺。」玄墨不動聲色地偷偷向簡恒睇著小桃花,等著他的反應。

  「嗯。」簡恒木訥地點點頭。

  玄墨嘴角無力地抽了一下,又換上一張眉飛色舞的表情刺激簡恒:「恒,看他今兒還敢再次登臺就說明那天教訓得還不到家,我說——」

  簡恒掃了她一眼,不待她的唾沫飛到自己臉上,便簡短地打斷她:「淩公子吩咐過了,要我今天看好你,不許你出門。」

  玄墨方才滔滔不絕的嘴皮子當下便半張不合地定在那兒了,半晌才從嗓眼裡擠出一句哼哼:「就他事兒爹,管得恁多。」

  玄墨沮喪地垂下腦袋,額前的黃毛被她掀起的嘴皮子吹得一拱一拱的。不多時,她又重新昂揚起腦袋,慷慨激昂地唾沫星子亂噴地說:「恒,你怎麼那麼沒出息?!你長得比他高好不好?!你是堂堂的大內閣侍衛好不好?!抬起你自信的頭!挺起你驕傲的胸!恒,咱們好男兒決不能隨意聽人擺佈!恒!我為你自豪!」

  簡恒差點被玄墨的慷慨陳詞給嚇著,他心道:我的公主,拜託你動用一下你那好看的頭殼行麼?!他武功比我高好不好?!他是當今最尊貴的王爺好不好?!就沖這兩點,我自信得起來麼我?!

  見簡恒還是無動於衷,玄墨急了,把他的胸肌擂得咣咣響,嬌吼道:「恒你不仗義!你不厚道!枉我對你那麼好!要不是為了你,我今天幹嘛要去踢那堆驢屎蛋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夜裡都去幹什麼了!」吼到這兒,玄墨索性捏起嗓子,拖過一個大軟墊摟進懷裡,矯情地模仿道:「恒哥哥,那天你拼死保護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玄墨突然又換上簡恒的聲音急急表白道:「梅小姐,你別說!恒自知與小姐宛如雲泥之別——」

  玄墨又嗲聲道:「恒哥哥,你誤會了,聽我說完,你既然是義華公主身邊之人,想來必是知道我從前傾心方公子很久的,只是,方公子于我而言,是夢中花,水中月,我奈何也抓他不住,想來我真的是癡念太久——我本以為我今生心裡只會有他一個男子,可是——恒哥哥,我縱是宰相千金那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三心兩意,我不該遇見你——」

  「梅小姐,你別這麼說,恒從不敢奢求的——」

  「恒哥哥,你會嫌棄雪兒的——」

  「小雪,你的意思是——」

  玄墨聲情並茂惟妙惟肖地再現著那日她偷看到的花前月下。

  簡恒鐵青著臉,暴吼一聲:「夠了!你竟然跟蹤我?!」

  玄墨當場就被他吼住了,可憐巴巴地緊緊地把軟墊摟在懷裡,無辜地望著簡恒眨眼睛,半晌才紅著眼圈委屈道:「恒~你也吼我,連你都吼我——我不是故意的——淩哥哥說,那天之事,恐要累及你和梅小姐,你半夜偷偷出府,我害怕你會被人陷害,所以才跟著你的——」

  玄墨強忍了又忍,把臉悶在軟墊裡繼續哭訴:「恒,舅舅說那夥人今日要在臥梅春指認梅小姐和咱倆,咱們好說,都可以戴假面,可是你喜歡的人會有危險,我這才想去幫忙的,恒,你怎麼可以吼我?!」

  把玄墨弄哭了,簡恒可徹底抓狂了,想把她摟進懷裡哄,可是又真的很怕戰承嶪和方直拍死他,幾度伸出手,但馬上耳邊就能迴響起方直氣急敗壞的聲音:「這是你摟得嗎?嗯?!」可是不哄吧,自己又真的很不忍心,說句實話,玄墨對自己還真是挺好的,跟她對她哥無二般,一咬牙,簡恒便硬著頭皮連人帶墊子拖進懷裡,哄道:「公主?公主,恒錯了,恒打小到大第一次約會就被你偷聽個全,這叫恒怎麼做男人嗯?」

  玄墨丟了墊子狠捶他一拳嗚嚕道:「那你也不能吼我呀!俺爹說了,軟沒筋的男人才會吼女人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恒答應你今天陪你去臥梅春還不行麼?」恒嘴裡發苦地應承下來,心裡更是苦歎:唉,夾在她和王爺這兩口子中間還真不好做人唉!

  「是我陪你!」玄墨立馬破涕為笑,晶亮亮的眸子朝簡恒得意地放光彩。

  簡恒無語了。

  半盞茶功夫。

  就聽簡恒喊:「公主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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