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一三


  這下,原本敢怒不敢言、大氣不敢出的圍觀的人群中,開始出現水沸前那種小小的「咕嘟咕嘟」的不平靜。

  簡恒見「感情」醞釀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身旁梅小姐身上的馨香頂得他腦子一時有些熱,暗自強憋了一口氣,也豁出去了,似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撈過美男的嫩手湊到嘴邊,閉著眼鼓著腮幫子就吻了一口,在外人眼中,此舉甚是輕佻,其實旁人根本就不明白簡恒心裡的苦,他閉著眼根本就不是陶醉,而是為了眼不見為淨。簡恒定定神,再度睜開眼,又風情萬種地斜睇著美男,眼神中盡寫:這才叫調情,懂麼?

  「唔——」

  「嘶——」

  「咦——」

  四周一片倒抽冷氣兒的聲音,更有甚者,冷得乾脆交手抄袖,縮脖子弓背地自我取暖。

  美男氣急,憋出一句:「你,你好大膽!你可知我是誰?」

  我管你他二大爺的是哪個鳥人!簡恒現在還在為那一吻而反胃,情不自禁想出一句粗口。

  「噓——」簡恒腳下繼續拌著蒜,眯縫著眼伸出食指輕浮地壓在美男的嘴唇上,示意要他噤聲,嘶啞的聲音中寫滿了情欲,「我的美人兒,別以為你換了身男裝爺就認不出你了,你這細膩的皮兒,性感的唇,滿揚州城的男人只有沒嘗過的卻沒有不想嘗的,而且,嘗過也忘不掉……怎的,到了天子腳下,就想把過往吃過的爺給忘乾淨?!嗯?」

  一聽這話,周圍「福福」的憋忍的聲音終是哄地一聲爆破開來。

  「這爺醉得可著實有趣。」

  「可不是,調戲的反倒被人調了,什麼滋味兒呀!」

  「說得本爺也心癢癢,娘的!真不知道他竟是個什麼味兒!」

  「你喝色膽酒了你?就不怕人家那口子滅你九族?!」

  ……

  梅靈雪在一旁扶起丫環青梅,忍不住蹙起眉心替眼前這救她的男子擔心起來。梅逸自小體弱,所以各種路數的功夫他都多多少少練過一些,素與哥哥親近的梅靈雪自然也是有些個見識,她細一打量,發現簡恒目中清朗,腳下看似不穩卻步步都有玄機,一番推測後,她便心知肚明:眼前這男子十成十是在裝醉,只為救她。身旁的青梅拉扯她,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梅靈雪倔勁兒又上來了,竟然執意要留下。

  正當空兒,那小童也開始照著玄墨說的做,眉開眼笑地「當當當當」敲起了他的破銅盆子,便敲便吆喝:「諸位大叔大伯大媽大嬸小兄弟小姊妹兒,這邊瞧來這邊看嘍!家傳神功練起來呦!臺上烈焰彈火功!台下苦練十秋冬!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咯!」

  「當當當當!」他這一敲一吆喝,敲得簡恒哭笑不得,聽聽這不著調的台詞兒,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編的!他眼風一掃,正瞅見玄墨從腰後掏出了堇扇,面上掛笑故作文縐縐地在那十月的小風兒裡扇著,簡恒即刻明白,她又要「發飆」了。

  於是簡恒暗中踩起了「醉行八卦步」,跟那美男推搡糾纏了幾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他的正面暴露向玄墨所在的方向。與此同時,那手藝漢子提了一口氣兒,又練起了火龍,一顆、兩顆……玄墨故作大聲地說道:「哎呀!這靠著火爐子還真是他母親的熱啊!」四周頻頻有人側目,玄墨趕緊狂扇幾下,眼角卻緊盯著拋起來的火彈子,五顆、六顆……玄墨體內的精氣彙聚到極致,她眯起小桃花找准美男的命門,聲嘶力竭地仰天尖嚎一嗓子:「恒啊,我的恒——你在哪兒呀!」人群中又出現騷動,有好事者歎道:「完了,自家的婆娘找來了!」

  簡恒聞聽此嚎腿彎一哆嗦,卻還是很配合地急急閃開,挺身轉到一旁將梅靈雪護在懷裡,同時低語一句:「梅小姐,多有得罪。」

  男子穩重厚實的氣息瞬間就包圍了梅靈雪,梅靈雪粉嫩的面頰立馬鍍上一層殷紅,嬌羞地回道:「還是要多謝公子仗義相救。」儂聲軟語,叫簡恒的心當場就亂了節拍,反正也不聽腦子使喚了,自己隨著性子就胡亂蹦躂開了。簡恒結巴道:「沒……沒什麼。」

  那邊玄墨見簡恒疾閃,遂低吼一聲:「走人!」一道強勁的氣流便破扇而出,直沖漢子的火彈圈,擊中其中一顆後,將其直逼美男命門,轉眼間,人群中再次出現混亂。

  「恒,送她回府,咱們分開走!」簡恒正在那兒心神蕩漾著,玄墨一聲低語趁亂飄了過來。

  簡恒匆忙回神,正色道:「梅小姐,我送你回府。」他話音還未落,就聽美男慘呼一聲:「我的命根——」圍觀之人瞬間便做了鳥獸散。

  不遠處的茶樓上,駱修饒有趣味地俯視著這一切的發生,飛鳳眼一眯,似笑非笑道:「又是你,你還真是個麻煩精……我倒是該拿你怎麼辦——」

  第六十一章 為情所逃

  淩書玉費勁地抬起一隻手指指自己的下巴,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還不快親親!」

  「噢噢。」玄墨不知是計,順從地撅起小鳥嘴湊過去,輕柔地認真地親著。

  淩書玉躺在床上,軟玉溫香在側,無比愜意。

  這樣下去遲早得犯錯誤啊……

  臥梅春正對過兒的「采荇館」。

  戰承嶪剛跨進大門,老鴇便笑臉迎了上來,賣弄著她那半老徐娘的風騷嗲聲道:「呦,戰爺,今兒個您怎麼才來呀?再遲些,怕是方爺就把您『那份兒』也一併吞了呢!」

  「他要是吞的下,我倒沒意見。」戰承嶪淡淡地回了一句,老鴇當下一副吞了死耗子的神情——老神仙呀!天上下紅暴雨了耶!這向來冷臉的戰爺今兒個竟難能可貴地開了口,而且一開口還是跟她開了個冷玩笑!擅長察言觀色的老鴇立馬得出結論:戰爺今兒個心情不錯。老鴇這種人,最是蹬鼻子上臉的人物了,她媚波一送,借勢就往她覬覦已久的戰承嶪那寬廣結實溫暖性感的胸上偎去,戰承嶪只靜靜地掃了她一眼,就叫老鴇莫名地成了軟腳雞,下一刻就倒在一個黑臉漢子的身上,那漢子一見風韻猶存的媽媽主動投懷送抱,大喜,二話不說就在那呼之欲出的胸上過癮地擰了一把。

  就這麼會兒子功夫,戰承嶪人已到了四層的雅間「子衿閣」門外,警覺地屏息左右一察,才機敏地推門而入。一進門,一股子熏香便撲鼻而來,戰承嶪擰擰眉。

  「哎呀,承嶪,你怎麼如此晦氣?!你拉那麼長的臉給誰看呀?!會把美人嚇壞的!真是,幹好事的興致也盡數被你掃沒了……」左擁右抱的方直不滿地叨叨著,但他向戰承嶪傳遞的眼神中卻盡寫:他二大爺的!你就不能早點來麼?你再晚一步,你兄弟我可就要淚別童子身了!戰承嶪這幾天算是看慣了他的那點子伎倆,等方直仰頭飲幹身側女子喂來的酒,他很無奈地再一次用「大餅臉」把美人轟走了。那兩個女人「拎腚掃風」地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不情不願地離開方直的身子。方直趕緊不忘綴上一句:「美人兒,明兒個再繼續哈!」美人哀怨地看了方直一眼,又恨恨地瞪了戰承嶪一眼。

  等美人被清理出去了,戰承嶪好笑地自斟一杯,徐徐道:「有什麼進展沒?」

  方直轉瞬就換了一副表情,凝重地掃了一眼窗外,正色道:「承嶪,臥梅春平靜得不正常。」戰承嶪亦望向窗外,鄭重地點點頭。

  戰承嶪和方直包下這「子衿閣」已半月有餘,而這裡已然成為他和方直日夜換崗查案的「大本營」。這可美壞了不知內情的「采荇館」的老鴇子,她還真個兒地以為這兩位京城顯貴是獨具慧眼垂青到了她的小館,這才包下她的閣子日夜花天酒地。她卻不知,這二位爺也僅僅是相中了這「子衿閣」的好位置——透過它的窗戶望出去,正好能把臥梅春的一些個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對了承嶪,有個好消息哦,你未婚妻養的相好的今兒個可被人斷了根兒了哈。」方直突然打破沉悶。

  「別說恁難聽!我根本就不會娶她!」戰承嶪顯得有些煩躁。

  「噗——」方直噴笑,遂又正正色,「聽我說完,承嶪,我若知道今兒個是誰引這條蛇出了洞,我一定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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