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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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恒淩波一掃,那噴薄的、半焦不糊的烤玉米的香似乎又飄了過來,即刻便大步流星地開出腿,破天荒頭一遭比玄墨還急迫。玄墨緊緊跟上簡恒,得意地露出她那排碎玉米牙,偏頭笑著對簡恒說:「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 喜歡屁!想當年簡恒在大內閣內接受死士般的嚴酷訓練,冰裡來火裡去,哪一項不是高難度?要是簡恒現在支個攤兒,隨便拿出其中的哪一項出來耍耍,那就發了!所以眼下街頭的這些個破把戲,哪能入得了他簡恒的眼?!只不過,眼下簡恒急切喜歡的,是玄墨手上那半邊烤玉米。 這個拋鐵彈子的攤子周圍聚集了不少人,別看圍觀的人們一個比一個叫好的聲兒響,但卻是一個站得比一個遠,生怕那躥火的火彈子哪下偏了方向就飛濺到自己的身上。玄墨和簡恒四下看看,不由相視一笑,擠到了最前排,搶到個好地角,看得那叫一個清楚。 拋鐵彈子的是一個精瘦的漢子,旁邊一隻炭爐,貌似他兒子的一個小童用火鉗子從爐裡鉗出燒得通紅通紅的鐵彈子,隨手拋給漢子。漢子直接用手接過,拋向半空中。先是一顆,後來逐漸增加到四顆、五顆……火彈子在漢子的手裡紛飛,從遠處望去,已然看不見漢子的上半身,卻只見一條火蛇在半空輪圈飛舞,的確很好看。 玄墨又看癡了,一時萌生出自己的手也被那鐵彈子燙著了的錯覺,不由雙手捏住了耳朵垂兒,右手還握著那插在玉米棒子上的小竹棍,烤玉米直落落地伸展在簡恒嘴下,這可把簡恒給樂壞了,他稍稍勾勾背,便卡哧卡哧地啃開了。 四周叫好聲此起彼伏,玄墨無以表達她的興奮,不由轉頭沖著簡恒感慨道:「恒,他真強勁啊!」 要不說簡恒偷食偷出了水準麼,就在玄墨轉頭的那一霎那,他迅速地挺直身子,當他的目光無意地瞥到那僅剩下一列的玉米粒兒時,簡恒有那麼一瞬很佩服自己——竟然能啃得那麼整齊?!然後便是莫名的膽寒——貌似,啃得有些過了,哪怕是剩兩列也好咧? 好在簡恒反應快,玄墨轉過臉來,便只看見那個「一本正經」不露聲色地站在自己側身後的簡恒。玄墨企盼地盯著簡恒,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贊同的回應,可是,簡恒非但面無表情不說,還默默無語,這叫玄墨很是納悶,方才往這兒來的時候,簡恒明明表現得很急切呀?玄墨小心地用胳膊碰了碰簡恒,打探地又問了一遍:「恒?……你不喜歡麼?」 簡恒能說什麼?!他又能說什麼?!現在他滿嘴都是啃下來存在嘴裡的玉米粒兒,稍稍咧開點嘴就能劈裡啪啦地往下掉,他沒法,只能垂目掃了她一眼,模棱兩可地點點頭。眼瞅著玄墨不聽到他開口不算完,他趕緊揚揚下巴,制止了玄墨鍥而不捨的追問,示意她下一輪表演又要開始了。玄墨急急轉回頭一看,果真如此,於是心中的疑慮當下就被擠成尾氣給排出了體外,簡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四周人群又開始鼓掌叫好,玄墨也跟著鼓,一抬手,卻發現棒子在手裡太礙事,索性回身舉到簡恒跟前,急急地說:「恒,你打掃打掃,順便把棒子核處理掉哦。」趕巧簡恒正在大口嚼著嘴裡儲存的玉米,玄墨這一突然「襲擊」,叫簡恒無端被嗆,猛咳一聲,下意識地就一把奪過棒子,狗叼骨頭一樣橫到自己嘴邊,把咳出來的玉米渣盡數又給擋了回去。 玄墨捎了一眼那幾乎「全裸」的玉米棒兒,眨巴幾下眼,捫捫頭髮,綻開一個傻呵呵的笑,無心地說:「恒,下次再買烤玉米棒棒時,記得挑個又年輕又豐滿的哦,這個也太不經啃了,我好像還沒怎麼啃呢,奏沒了,真奇怪哦——」說完就風一樣轉回去繼續看她的熱鬧。 心虛的簡恒當場驚出一頭冷汗,努力平靜了半天,聽著身前玄墨無心的笑,這才漸漸地把心放回肚子裡,慢條斯理地又嚼了起來。 這一輪表演很快便過去了,小童開始逐個收錢,玄墨摸出一錠十兩足銀,放進小童那缺牙帶口兒的碗中,還善意地沖他做了個鬼臉。小童當下便怔住了,急急地轉身跑回他爹身邊,指著玄墨這邊驚喜地比劃著什麼,那憨實的漢子旋即沖玄墨這邊抱了個拳,玄墨爽然回禮。 就在此時,圍觀的人群裡出現窸窣騷動,一個猥瑣陰柔的聲音飄過來。 「小美人,只帶個丫頭出來你家人放心麼?嗯?」 不用看便知,又是老一套,惡俗男調戲良家女,玄墨無奈地撇撇嘴。 「拿開你的髒手!我家小姐豈容爾等隨意調戲?」 「啪!」 「青梅——」 打人?!玄墨尋聲望去,一隻爪子正挑在一個女子的下巴上,尋著手再看上去,玄墨當下被震到——沒想到啊,那調戲男似乎比那被調戲的女子,更美哎——看來那一巴掌甩得不輕,那叫青梅的丫頭都被甩到了地上,也不知是哪一竅流出來的血,滴滴敲在地上,玄墨擰了擰眉心兒。 那小姐,好面熟呀,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竟是誰呢?玄墨撫額苦想。 「那是梅大人的妹子。」簡恒一見向來專好路見不平拔刀助的玄墨瞪著那女子直發呆,知道她又跟自己較上勁了,沉聲點出了那女子的身份,急促的呼吸昭示了他請纓的願望。 「逸哥哥的妹妹?難怪——」玄墨喃喃一句,眼睜得更大了,就是想要看清楚對他舅舅狂追不舍的勇敢女子長成什麼樣子。 「公子!」簡恒提了提聲調,提拳就要衝過去。 玄墨一把扯住簡恒,同時拉過身邊的一個人就問:「大叔,那男子是誰?天子腳下豈容他放肆?!」 「哎呀,小哥這都不知?那小白臉可惹不起呦,說是臥梅春的頭牌花旦,但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他私下跟三公主幹得那些勾當?!一個姘夫罷了!他叫楊……」接下來那人叨叨的什麼玄墨就全沒聽進去了,因為光叫她聽見「三公主」和「姘夫」這倆詞兒,就已經足夠把她變成點著的「鑽天猴」了。玄墨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好似這樣就能緊緊地護住她心裡的木頭驢,不知不覺中,她渾身上下各縫各孔,都開始由裡向外散發出陰戾危險的殺伐之氣。 須臾間,四周的人便紛紛抱胸哆嗦,邊抖邊道:「咦?怎的突地就冷了?」簡恒也覺,那只還抓在他袖子上的手驟然攥緊,隱隱地還能聽到指骨咯嘣嘣地作響。簡恒偏頭一看,大驚,那張原本佩著俏美假面的臉,轉瞬間就變得陌生許多——陰沉得駭人。 聽著那邊的動靜鬧得越來越大,玄墨森然迸出一句:「恒,你們男人的命門在哪兒?」 此問一出,簡恒當下抖掉一地雞皮,驚噱噱地條件反射地卻很實誠地指指自己的胯下,玄墨冷冽地掃過一眼,簡恒頭先反應就是,被那眼神一掃,就會有絕種的危險。於是簡恒下意識地交疊起雙手捂住襠下。 「很好,我今兒個就斷你孫子十八代。」玄墨冷眼睇著那調戲男,平靜地吐出這麼一句,簡恒腿肚子又是一軟,只聽玄墨對他說:「恒,你過去護住那小姐,然後想法叫那孫子轉過身兒來。」 簡恒箭步跨出幾步,卻又折返回來,一臉沉重地對玄墨說:「你畢竟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那肮髒的活兒,還是交由我來做吧!」 玄墨一愣,臉上隨即恢復了幾分人氣兒,沖簡恒痞痞地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簡恒這便知她又有了什麼餿點子,只得遲疑地離開,他前腳一走,玄墨後腳便打了個口哨把那小童喚了過來,低聲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要說簡恒在玄墨身邊呆久了,原本有些木訥的他,骨子裡那些年代久遠的似乎是屬於孩提時代的「壞」,也重新被喚醒開來,甚至得到了更充分的挖掘,用大人評價孩子的話來說,簡恒這孩子,那是偷著壞。這不,他在看到玄墨那個女流氓一樣的笑臉兒後,再度受到啟發,當下決定「智鬥」。 趁人不備,簡恒把上衣衣襟微微敞開,踩著穩健的醉拳步,「醉」熏熏地就橫到了美男跟前,斜吊著一隻眼,色兮兮地睨著他,雙手「捧」過那只挑在梅小姐下巴上的那嫩手,「憐香惜玉」地撫摸了兩下,那「溫柔」、那「深情」,搞得周圍的人一時心都穌了。美男用力掙扎幾下,無果,因為簡恒在暗中施著巧勁兒,抓得那叫一個牢靠。簡恒再一勾嘴角,迷醉的眼神中流露出無限風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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