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二七


  「爹,都過完年了,小玄兒怎麼還不回來?」方直哪有那麼好心「思念」玄兒,自己兒子的肚子裡長了幾條腸子方梟可是清清楚楚,正練「飛白」的方梟頭不抬眼不斜,耗得方直心都毛了才丟給他一句:「眼下聖躬違和,恐京城政局不穩,年前送玄兒回中都時我便修書給你姐,告訴她今年就不要送玄兒過來了。」

  方直面色由青轉白,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冷清的小院,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靜坐了一整天,又鬼使神差地把「點子大全」隨手撥進了炭盆中,等他反應過來時已鑄成大錯——「點子」成了「渣子」,方直懊惱地仰天長嘯:「方玄墨,咱們走著瞧!」

  「啊?不回京城了呀?!」玄墨從方亦男嘴裡聽到這個決定後,一時腦子有些木。

  「墨兒,你不高興留在咱們身邊嗎?」方亦男看出玄墨異常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

  「哪有,母妃,不用再受直舅舅壓迫,我做夢都能笑出聲來!」玄墨勉強咧開嘴,「笑」給方亦男看。

  「哎呀,你要是夢裡這樣笑還真能嚇死個活人!」方亦男打趣道,揮揮手叫她一邊玩去。

  玄墨跑出帳,竭力掩飾住心底隱現的不安、惆悵、躁動、失望,還有那麼一點無趣的落寞,不由得做了一個拔劍的動作,也仰天長嘯一聲:「拔——劍——四——顧——心——茫——然!直舅舅,來年我們再戰!」

  就這樣,方直和玄墨懷著相似的心思,咬牙切齒地遙遙相望著。

  四月底,考試合格的太學學生可以直接擢拔入朝,這樣,梅逸去了禮部,方直進了兵部,駱修也接管了其父甯安侯手中的大部分政事。遠在北疆的左寒也正式被授予一定的兵權。總之,公子們可謂是加官進爵,昔日的朋友成了如今的同僚。他們入朝還沒幾天,太子的婚事就被提上日程。

  金鑾殿上。

  「朕意已決,六月初六,給太子完婚。你們看,誰去中都迎親比較合適?」

  一聽說去中都,方直心底便有種不可描述的欲望開始蠢蠢欲動,忍不住猛個勁兒地向太子謝錚投去懇切的目光。沒成想,方梟挺身而出:「老臣願意前往。」好了,這一下子就把方直重新燃起的希冀扼殺在搖籃中。

  皇帝贊許地笑道:「朕也正有此意,鎮國侯辦事向來穩妥,此行也可順便去探望女兒一家,可謂一舉兩得。」

  謝錚朝方直偷偷聳聳肩,表示他愛莫能助。不用看也知道,方直一臉鬱鬱。

  「皇上,微臣還有話說。」方拓站了出來。

  「哦,方將軍?」皇帝有些驚訝。

  「皇上,琬華公主到京城後,照理說大婚前是要住在鎮國侯府,而在這之前,府裡府外的安排,還有大婚的事宜都少不得家父坐陣主持,如若他親自去迎親,兩下恐怕照應不全。」

  聽了方拓的話,方直又看到曙光,便又向謝錚擠眉弄眼,謝錚這下可沒法拒絕,只好開口相助:「父皇,方將軍所言即是,依兒臣的意思,不如讓方直去吧。」

  「皇上,微臣身擔保衛京畿安全的重任,也是脫不了身,所以微臣也正有此意。」方拓很贊同地追上一句。

  皇帝沉吟片刻道:「也只有如此了。」

  方直大喜過望,只差當眾手舞足蹈了,只是外人不知,方直狂喜的原因只是因為爭取到了提前報仇雪恨的機會。

  梅逸看出端倪,下朝後把方直拉到一邊,小聲提醒道:「直,你別逞強,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到時候你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放心吧,逸!」方直隨口敷衍了一句。自打接旨的那一瞬起,方直就開始一門心思地重新琢磨,怎麼才能巧妙地拾掇玄墨,他哪還有閒心聽梅逸的勸?!

  望著心不在焉的方直,梅逸輕歎:「心口不一的傢伙叫我怎麼放得下心?!」

  第十九章 美男是用來看的

  這天,玄墨突然想起跟陸子明索要的「美男圖」,一陣翻箱倒櫃,倒騰出這堆畫軸,想了又想,為避人耳目,決定把方留書請到自己的帳中,讓她品鑒「挑選」。說幹就幹,玄墨一陣風似的向方留書的宮帳沖去,便沖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但願不晚,但願不晚。」

  半路上,看見吉布一臉悻悻地迎面走來,玄墨迎上去一問才知,剛剛方亦男以訓話為由,把一宮帳的人盡數轟了出來,其中也包括好容易才抽出空去探望二妹的吉布。

  「這樣啊。」玄墨有些失望,出師不利呀。

  「小墨墨,你這要是去找書兒的話,哥勸你還是換個時間吧哈。」吉布捏捏玄墨的臉,走開了。

  奇怪,母妃講話向來坦坦蕩蕩,她要給姐姐說些什麼呢?玄墨秋波一回轉,四下看看沒人注意到她,足下借力,一個燕子躥雲,落至方留書的宮帳頂,扒著帳頂的圓洞向下支起了耳朵。

  「剛才為娘講的你可記住了?」

  「母妃,孩兒記住了。」方留書羞怯地回答。

  方亦男欣慰地拍著方留書的手道:「唉,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既與太子兩情相悅,娘也莫做那不識趣的,空留鴛鴦兩下相思。」

  「母妃啊——」方留書嬌嗔著趴倒在方亦男的膝頭,面容盡顯小女兒被說中心事的嬌羞。

  帳頂的玄墨心裡咯噔一下,摸著下巴掂量:問題似乎有些棘手啊,兩情相悅?真沒想到。而且,「不識趣的」那四個字重重地敲在玄墨的心坎兒上,怎麼聽怎麼覺得就是在形容自己。

  方亦男撫摸著方留書的秀髮,出了好半天神才歎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唉,小墨若是有你一半的心眼就好了。想來這也怪不得你,早知你後面還有一個她,我當初就該把心眼兒勻給她一些。」玄墨一陣嘀咕:這心眼兒勻得了嗎?

  方留書抬起臉,安慰道:「母妃,瞧您說的什麼話,妹妹她機靈得很!」

  玄墨也很是困惑,自己哪裡表現出「不機靈」了?

  方亦男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道:「這小笨瓜,身子冰就罷了,連腦子也給冰住了!十好幾了,竟一點兒也不開竅,我費心送她去京城,可不是讓她整日傻練功,然後放著有事兒沒事兒就跟你直舅舅鬥心眼去的,難不成她日後要跟著自己的舅舅過一輩子?!」

  方留書驚愕地張大嘴,不敢相信似的問:「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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