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二一


  陸子明一見到畫像,美得他炫目,激動之餘當場提筆,連夜完成了兩幅「讀書等個鳥用」,未及給畫作起名便累得昏昏睡去。等他一覺醒來,才發現求畫之人已然攜原畫和其中一幅離開了。

  後來,陸子明聽說梅丞相的千金因他的一幅畫而蒙羞,心下起疑,便順藤摸瓜找到了梅逸,這才找上方直的門。

  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講完,陸子明驚問:「這麼說來,那天人般的女子竟是當今蒙古國的大妃?」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陸子明苦笑著摸摸後頸,心歎自己看了不該看的,睖睜片刻又問:「那麼給畫題名的小丫頭不就等於間接地侮辱了大妃?」

  方直、梅逸俱是一愣,原本他們還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陸子明接著喃喃自語:「難怪被罰跪,沒被處死已是開恩了。」

  梅逸狠狠叱道:「胡說些什麼!不知者無罪好不好?若不是方直捅了婁子,小玄兒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哩!」

  方直一聽又把自己勺進去了,趕忙推卸責任:「那她也該罰呀,我好歹是她的長輩哎!」

  梅逸駁斥道:「你怎麼不用腳指頭想想,論身份她可比你尊貴些,罰跪一事兒一旦傳到皇上和大汗耳朵裡,不用說你,就是我們整個丞相府也得跟著賠進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子明腦筋轉得也快,捂嘴低呼:「那……那……呵……公……古?」

  梅逸白了他一眼,算是承認。

  陸子明馬上見風使舵,指向方直:「公主你也敢打!還罰她不給飯吃?!最過分的是你還敢罰她長跪?!」

  方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陸子明卻並不接他的岔兒,繼續口伐他:「那可是穆賽汗最寶貝的小女兒呢!要風別說給雨,就算大雹子也不在話下!」

  方直有些底氣不足,硬撐著反問:「那又如何?你一介草民又怎知穆賽疼她?」

  陸子明揚揚得意道:「江湖人打聽江湖事。」

  梅逸順水推舟:「聽見了吧,全天下就你糊塗!」

  方直被他們一指責,頓覺自己此刻就是那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無比沮喪地對兩人講:「事情就是這樣,一但傳揚出去,有我們好看,且不論姐姐的真貌爹和姐夫至今護得死死的,單單就是玄兒的身份,以及她現在中原的事兒,你們倆本就也是不該知道的。」方直這麼說,言外之意就是:大家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沉默片刻,方直猛然醒悟到什麼,起身取出那作祟的畫,無比肯定地說:「此畫不能留!」就勢要毀。

  陸子明上前一把奪下,高聲喝道:「不能毀!反正已被人看過了,若真想斬草除根,你總不能把見過畫的人眼全挖出來吧!」

  方直火了:「我就知道你心疼你的畫,那沒題字的你留著就成啦,這畫現在歸我,怎麼處置我說了算!」

  陸子明乾脆跟他對上了:「不就一題字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倒覺得公主題得還挺貼切的!」

  梅逸放下茶盞,不滿地悶哼:「嗯?」

  陸子明回頭對梅逸沒好氣兒地說:「別又想到你那妹子,撇開她不談,你說句公道話,這題名不好嗎?」

  梅逸無語了。

  陸子明眸中突放亮彩,道:「我的意思是,要毀也是毀了那沒題字兒的!」

  方直不幹了:「你什麼意思?!」

  陸子明心平氣和地解釋道:「這題字兒的我留著,權當做個念想兒,你們放心,我會以項上人頭保證它的隱秘。回頭我把另一幅送來,你們當著眾人的面毀掉,就說這是好事者刻意而為之,這樣給此事做個了斷,反正沒人知道這畫還有個備份兒。至於梅小姐那邊,我按照她的喜好另作一幅畫以方兄的名義送上,你們二位意下如何?」

  方直贊許地點頭:「如此甚好!」

  梅逸沉吟道:「只能這樣了。」

  這時一個小小的聲音隱隱飄來,方直聽到只想撞牆。

  書房裡,三個男人一台戲唱得頗歡,吃飽喝足的玄墨站在方直的書房門口許久,想見縫插針都找不著縫兒。終於等到他們交談結束還達成協議,玄墨才弱弱地插進一句:「我覺得不好。」小蚊子一樣嗡嗡的聲音卻讓方直頭殼一緊,直呼頭痛。

  梅逸笑眯眯地起身把玄墨抱進來,柔聲問道:「小玄兒覺得哪裡不好?」

  玄墨跳下地,閃得離方直遠遠的,指指屁股又指指膝蓋,埋頭作答:「這裡不好,這裡也不好。」原來是這個意思的「不好」,梅逸啞然失笑,摸摸玄墨頭頂的黃毛,安慰道:「等哥哥給你上了頂好的藥膏它們便好了。」

  方直一聽梅逸說要給玄墨上藥,當場發飆:「哎哎,我說,梅逸,你搞搞清楚好不好?這是我的家務事,拜託你不要每回都在我扮黑臉的時候很配合地唱兩句白臉好不好?裡外裡你賺個好名聲,影響內部感情。」一番話說得酸不溜秋。

  一旁看戲的陸子明忍俊不禁,笑聲引得玄墨盯著陸子明一通猛瞧,陸子明隨即大大方方地與她對視,戲問道:「小公主,在下長得可是叫您滿意?」

  玄墨認真地回答:「你長得真好看。」然後神差鬼遣地走到陸子明跟前,用指尖描繪勾勒他的青眉秀目。

  方直綠了臉,剛要動武就被梅逸眼疾手快地攔腰抱住,方直掙扎著咬牙道:「方玄墨,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玄墨充耳不聞,一臉花癡相繼續沉浸在手頭的比劃上。陸子明反握住玄墨的指尖,替她回道:「方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個孩子!她還小,那迂腐的一套在她身上根本不受用!」

  方直氣得無話可說。

  陸子明看向玄墨微微一笑,討好地說:「在下三生有幸生得公主喜歡的好皮囊。」

  玄墨神色一滯,剛才心頭的喜歡被這股子酸味沖走一半,不由暗歎一句:「唉,你那套勾引良家少女的把戲就算放到草原,估計也只能勾到母奶牛了。」從表面上看,玄墨好似正低眉順眼地盯著陸子明白皙修長的手打量,心裡頭卻在告誡自己:一定要挺住!要堅持!千萬別讓雞皮疙瘩蔓延到手上!因為她的手仍被陸子明握著。

  方直受不了這含情脈脈的一對兒,乾脆威脅道:「玄墨,你手又癢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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