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玄墨身邊的奔好巧不巧地打了個響鼻,玄墨睜開眼,遙望那邊的駿馬們正撒開四丫奪路狂奔,怎麼想怎麼覺得奔剛才的響鼻聽上去像是在嗤笑,只是猜不透它是在笑公子還是在笑同類。這麼想著,引來玄墨一聲俏笑,拍拍馬頸嬌怒道:「你清高個什麼勁嘛!」

  一個回合下來,駱修的黑馬跑得頭籌,宋慶卿墊底,眾公子打趣他一番,但念他年紀最幼,眾人認定頭輪不算,鬥志昂揚地準備下一輪。

  不知誰的小廝喊了一句:「那溪邊是誰啊?好生自在呦!」眾人舉目一望,皆歎稱是。一黑一棕,一人一馬,二者皆側臥在溪邊,馬清閒,人自在,一幅活色生香的逍遙牧馬圖。一時間,眾人們都沉醉進去,誰也無心打破的平和寧靜。

  許久,方直開口道:「她是我的。」簡簡單單四個字,不盡地宣告了主人霸佔的意味和自豪的口氣。方直說完,也沒來由地一驚,頭一次真正理解了方拓從前說過的「玄兒從今天開始只屬於你」裡面包含的意義。「只屬於我呵」方直低低地又重複了一句,傻乎乎地咧開了嘴。等他咂摸夠了,抬頭卻發現眾人仍在側目望向玄墨,心頭一動,極為不滿地打掩飾道:「那小子向來天不拘地不束,好吃好睡,不要管她,咱們繼續。」

  沒人理會方直,空氣中彌散開一陣莫名的情緒。

  駱修一眯鳳眼,他的小廝盛放識色地上前:「公子。」

  駱修偏頭戲謔道:「不愧是鎮國侯府,直,你們家下人的馬等都極高,既然來了一趟,就別讓寶馬癢著蹄子回去。」方直一愣,同時收到梅逸刻意警醒自己的目光,剛要開口,駱修馬鞭一指,自作主張地吩咐道:「去,叫那小子牽著馬過來。」

  盛放領命而去。

  駱修黑眸中一抹精光瞬間即逝,嘴裡默念:「對手來了。」吊起嘴角看似無意地掃視了一眼眾人,卻與方直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四目相對,猶如短兵相接,朋友間頭一次擦出了不太愉快的火花。

  不一會兒,盛放獨自回來了,公子們驚訝地看見玄墨仍大剌剌地歪在溪邊大石上。駱修面露薄怒等著盛放的解釋。

  盛放僵著臉回道:「公子,那小子挺氣勢,說他只聽方公子的話,方公子沒開口,他哪兒也不去。」正說著,盛放也不忘瞄一眼不動聲色的駱修,又偷窺了一眼面抑喜色的方直。

  公子們可全愣住了,這小子何止是挺氣勢,簡直是很氣勢、太有氣勢了!

  駱修的俊臉拉了下來,還冷笑了一聲:「還真聽話呀!」

  方直實在是爭回了面子,心中大喝:「痛快!乖玄兒,下回舅舅還帶你出來!」

  正尷尬著,梅逸輕輕地提醒了方直一句:「老侯爺既然讓她出來,好歹你也該讓她跑一趟。」只一句,旨在不想讓方直與駱修為此鬧得太僵,而且,他本意也就是想讓玄墨今天可以盡興而歸。

  方直也聽出梅逸的話外音,轉而和氣地拍拍駱修的肩膀說:「修,你別在意,事先我不早給你們說過那小子仗著我爹疼他,見天兒地耍威風,我叫他過來便是。」

  駱修的臉色有了些緩和,方直打了個響哨。

  玄墨拍拍屁股起身,奔聽話地也站了起來。玄墨揉揉奔的毛髮,柔聲說:「奔,看你的嘍!」奔聽懂一般,甩甩馬頭,揚起前蹄仰天長嘶一聲,氣勢非凡,聲徹山谷。

  公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黑衣小子利落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肚,真的是飛一般來到眾人跟前。

  玄墨跳下馬背,恭敬地站在方直身前,低眉順眼地說:「公子。」

  駱修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玄墨後,對方直說:「直,你騎他那匹單獨與我跑一場,你沒意見吧?」那架勢,分明就是不予方直有任何意見。

  方直剛要發作,玄墨冰涼的手輕握了他一下,冷冷地說:「奔性子烈,生人近不得身,請公子准小的與駱公子跑一趟。」方直略一思量,視線轉向駱修,駱修一皺眉,逕自打馬跑回起點算是默許。

  左寒不住驚歎:「這小子行嗎?」玄墨抿嘴橫撇了他一眼,翻身上馬跑下山坡。

  玄墨手中的涼意仍留在方直手中,一直涼進他的心底,就連剛才賽出的一身燥熱也倏地沒了影。

  玄墨靜靜地坐在馬背上,縱使戴著面具,只留給旁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一副雲水不驚的架勢,但由內而外發散出的那種描述不清的驕傲卻讓人不容忽視。

  梅逸、方直和左寒留在終點,其他公子打馬回到了起點,一眾人無不緊張。

  馬鞭脆響,宋慶卿乾脆閉上眼不敢看這激烈的比賽,默默地還沒數完十下,「吧嗒」一聲讓他睜開了眼,側頭一瞅,孟曠的下巴殼子掉了,痛苦地張著嘴,卻仍不忘指著終點處,恨不能把眼珠子也掉出去才夠表達自己的吃驚。

  齊劍不忍,一使勁把孟曠的下巴接上,卻頗不服氣地嘟囔一句數落孟曠:「至於嘛?!我們允許修的馬偶有失蹄。」

  孟曠撮著下巴,痛苦地回憶:「你見過落後一個半馬身的失蹄嗎?還有,直的那小子壓根就沒用全力去跑!」

  宋慶卿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揉搓眼珠舉目遠望,賽都賽完了,他現在看得是個什麼勁呢?

  大隊人馬重新聚到起點處,一個拜倒在玄墨黑勁裝下的小廝無比崇拜地趁人不備地摸了一下奔的屁股,卻摸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汗……汗血馬?!」一手殷紅的他當即暈倒。奔極為輕蔑地打了個響鼻。

  輸給玄墨的駱修起了疑惑,冷冷問道:「直,他到底是誰?!」

  也難怪,「他」高超的馬技和寶馬對「他」的信賴都彰顯出玄墨的特殊。駱修可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玄墨咯咯笑了,擋在方直身前,朗聲替方直回答:「駱公子,在下是汗血馬的馬夫呀,公子若是對小的還有疑惑,那不妨去問問穆賽汗,小的和奔都是他送給方公子的。」

  「難怪呀,草原來的。」

  「修那麼認真的人,不會真去問吧?」

  「哎呀,那修可真是吃飽了撐的。」

  眾公子你一言我一語,都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只有駱修,眉宇間的疙瘩更大了。

  梅逸向玄墨投去由衷讚歎的深情一視,然後挑眉睨了一眼方直,目光輕蔑,好似在嘲諷他:「寶貝開始發光了,某人還真不識貨呀!」方直心虛地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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