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玄墨小聲嘀咕:「又來了!就會拿這個來壓我!」仍然潑婦一般叉著腰,迎著東方有些刺目的陽光勉強眯著眼朝發聲的方向上望去,方直和梅逸飄然立在不遠處。

  玄墨無比、萬分、異常懊惱地垂下黃毛腦袋,悲歎自己面相為何如此不濟,又歎剛才那張狂一笑,算是徹頭徹尾地把辛苦裝出來的恭謹有禮的形象,給土崩瓦解殆盡了。無比幽怨地偷窺一眼梅逸,見他笑意更加明顯,玄墨方才心中的得意瞬間碎成一地碎片。事實上,這全是玄墨在自作多情,梅逸心裡壓根兒就從沒把她當成淑女看待過。

  「直,你嚇到她了,她很乖的。」梅逸好聽的聲音打破了這局面,也解了玄墨的圍。玄墨迅速地揚起頭,無比肯定地狂點許多下表示贊成,一時恨不得再長出條狗尾巴往死裡搖,來對梅逸示好。梅逸乾脆笑出了聲。

  「她乖?!」方直瀕臨崩潰,「她是不是只對你乖?!我要能把她送給你,倒貼十萬我也願意!」

  梅逸並不睬他,徑直朝玄墨走去,方直在他身後補上一句:「還是黃金啊!」方直也知道玄墨不能送,才敢下這麼大的賭注,痛快地給嘴過著年。

  梅逸倒是極為配合他這齣戲,回道:「在下很樂意接受這份大禮,金子就免了。」說著牽起玄墨軟軟的手,朝亭子走去,與方直擦身而過時,不忘輕輕耳語一句能引發無盡遐想的話:「你不是也只對盼春溫柔嗎?」

  方直一怔,那二人已走出幾步開外,方直追去,朝梅逸喊:「喂喂,我警告你,你別打她的注意!她還小!」

  梅逸笑得更詭異,並不理會方直的「警告」,卻笑問:「直,你是不是也該給我解釋一下侯爺府的夜賊是怎麼回事?嗯?」目光盡鎖在玄墨的耳墜子上。

  方直會意,咬牙切齒地朝玄墨道:「好!很好!非常好!方玄墨,有奶就是娘!這麼快就又傍上一個給你撐腰的!」方直又捏上了軟柿子。

  亭中,梅逸給玄墨夾了一塊水晶芙蓉餅,溫柔地說:「這是我小妹最喜歡的點心,你試試看。」

  玄墨臉皮紅到發燙,被陽光一照,臉上的紅竟透過了外罩的那層薄薄的假面。方直頭一遭見到玄墨「臉紅」的模樣,確切點講,是假面變紅的樣子,不由地咕噥一句:「二皮臉也會臉紅,小女人!」其實方直這麼講完全發自內心的一股子酸意,酸大了,便釀出了一個壞點子。

  方直裝模作樣地指指梅逸問玄墨:「玄兒,你光親近他,那你可知他是誰?」

  玄墨的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住了,看看梅逸,梅逸只是笑,無奈再看看方直,方直一臉得色地說:「他可是當今丞相的二公子,大駙馬爺的弟弟。哦,他就是我常說的好友梅逸,與我年歲相當,這下你總該知道如何稱呼他了吧?」

  方直一臉賊笑,重重咬住「年歲相當」四個字,分明就在暗示聽話單純又「呆直」的玄墨規規矩矩地喊出一聲「逸舅舅」,好讓梅逸提早掬上一把滄桑淚,方直好整以暇地等著玄墨的反應。

  梅逸發覺了方直的企圖,就不打算遂了他的願,和顏悅色地「補充」道:「當然,公主若不嫌棄,盡可叫在下一聲『逸哥哥』,在下很樂意多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妹妹。」

  玄墨馬上用行動表示出她的「不嫌棄」和「乖巧可愛」,柔聲細氣的一聲「逸哥哥」叫得梅逸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麻酥酥的,整個人如騰雲駕霧般飄飄然。

  「乖玄兒。」梅逸溫柔地回應一聲,並以眼神告訴方直:「我與你還沒拜把子,輩分通通不作數。」

  方直氣死了。

  第六章 我們來賽馬

  皇上大壽,穆賽汗獻上千匹寶馬作賀禮。皇上一高興,京城的皇親貴胄都跟著沾了光,按品級得到不定數量的馬匹。當然,穆賽心中最惦念的還是玄墨,另外派人送了一匹深棕色的馬兒給玄墨,玄墨給它取名「奔」,奔在剛到京城的頭幾日,玄墨親自餵養,很快,奔對小主人言聽計從。

  鎮國侯府因方亦男和穆賽的關係更顯地位特殊顯赫,皇上特賜三匹寶馬。方梟一高興,就准方直帶著玄墨去京郊跑馬。方直乾脆呼朋喚友,建議大家趁此良機賽一次馬,比比誰的馬技更高超,看看誰的良駒更勝一籌。

  這天,甯安侯的公子駱修、大司馬(兵部尚書)的公子左寒、禁衛軍總督統的公子齊劍、御史大夫的公子宋慶卿、大司寇(刑部尚書)家的孟曠、梅逸,還有方直,各自帶著小廝,騎著各自的坐騎往郊外馳去。

  一日內出動這麼多貴公子和寶馬,那場面不單單是熱鬧,整個兒的用「浩浩蕩蕩」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當然,玄墨跟去,不得不隱瞞身份,誰讓她目前那麼「見不得人」呢。喬裝後,就成了方直身邊那個一身黑色跑馬勁裝、氣度有些不凡的——小廝。

  郊外潭柘山下的小山坡,草甸厚,地勢平,視野開闊,公子們一致贊同在這兒賽馬。

  玄墨牽著奔在溪邊遠遠地觀望著眾公子的舉動。趁奔吃草的間隙,玄墨盡心地給奔刷刷毛,擦擦澡,一番修飾後,奔的毛髮在陽光下油光錚亮。玄墨得意地想,父汗斷斷不會虧待自己,奔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公子們小憩調整時,左寒建議:「哥兒幾個,咱們玩點帶彩頭的吧?叫最後跑輸的那個請客如何?」公子們年輕氣盛,紛紛叫好。

  「等等,這樣太便宜輸家了,量咱屁股下的駒子都是穆賽汗一次送來的,根本也分不出三六九等,要是輸完全就是騎藝不精,照此看來更該重罰!」齊劍隨口補充道。

  「好,這樣,輸一個馬頭,就在『十日醉』一樓請一桌,兩個馬頭,二樓,以此類推,輸得越慘,檔次越要高……」左寒滿眼放光,似乎已經喝上了「十日醉」四樓才有的五十年洞藏。

  「不太好吧?在『十日醉』請客那可是大出血啊。」對騎藝沒什麼把握的宋慶卿有些心虛,與左寒截然不同的是,他仿佛看到了巨額的賬單。

  「唉,沒有血淚教訓,怎麼督促輸家產生勤加練習的動力?!」齊劍笑得很陰險。

  宋慶卿沮喪地抹了一把臉。

  玄墨懶懶地斜歪在一塊大石上閉目養神,賽馬在草原她可看得多了,而且場場驚險,對公子們的賽馬,算是見怪不怪。

  小廝們一群站在起點,一幫站在半山坡設的終點那兒,而且群情激動,為各自的主子暗暗捏了一把勁兒。公子屁股底下的馬駒們倒是摩蹄擦掌。

  一聲馬鞭脆響,馬蹄飛揚,公子們衣袂紛飛,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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