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五六


  兩人進了煙雨樓,錦曦收了槍,道:「委屈王爺了,這裡沒有外人,非蘭向你賠禮了,前幾次總是誤傷你,看在非蘭在鳳陽拼死相護的份上,咱們扯平可好?」

  朱棣悠閒地往椅子上一坐,微側著頭,看著錦曦,「若本王不肯呢?」

  錦曦也往椅子上一坐,冷冷地道:「那沒辦法了,橫豎是不行了,我就挾持王爺出府,然後亡命天涯得了。」

  門口傳來通報聲:「王爺,三保送酸梅湯來了。」

  「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錦曦看到守在門外的燕十七,他朝她看了兩眼,搖了搖頭。錦曦想,慘了,連燕十七都沒辦法偷偷放她走了,這下如何收場呢。

  外面進來一個清秀的小太監,十一二歲,低著頭,端著碗冰鎮酸梅湯。他頭雖低著,卻忍不住瞟了眼錦曦和她手中的長槍。

  三保把湯放在桌上,站在朱棣身邊不走了。

  「出去!」錦曦命令道。

  三保猛地跪在地上,「這位公子,讓三保與王爺一起吧,還能伺候王爺,三保沒有武功的。」說完連連磕頭。

  「唉,你起來吧!」錦曦見這小太監忠心,心一軟便去扶他。

  三保一下子抱住她的腿,大喊道:「王爺快走!」

  朱棣跳起來就往外跑。

  錦曦大驚,若讓朱棣逃出她就慘了,一狠心,踢開三保,手中長槍一甩,暗自慶倖取了杆長槍,隔了一丈多遠,槍尖還是壓在了朱棣的脖子上。

  「三保,你傷著了嗎?」朱棣不敢動了,出聲詢問三保。

  身後傳來三保的哭聲,「沒呢王爺,三保沒用。」

  朱棣輕輕移動了下,槍尖就跟著他動,他慢慢轉過身,又回到桌旁坐下,歎道:「三保,你出去吧,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了,這位公子不會傷害我,我們有事要談。」

  三保磕了個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臨走時帶著淚光的眼恨恨地瞪著錦曦。

  她很無奈地沖朱棣笑,「多沒意思啊,王爺!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朱棣笑了笑,「不怎樣,你願意,咱們就耗著吧。」

  耗著?錦曦哭笑不得,她只想儘快離開啊。她正要再說,門口再次傳來聲音,「王爺,太子殿下來了,正在前廳等候王爺。」

  朱棣看了眼錦曦,懶洋洋地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本王被你挾持,再傳到皇上耳朵裡……」

  錦曦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這事鬧大可就不好收場了。她咬著唇,推開窗戶,明知暗處有侍衛藏著,還是忍不住一提槍就想沖出去。

  朱棣歎了口氣,他真是服她的氣了,這樣都不肯認輸服軟,以為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非蘭,你就好好在本王這裡待著吧,好歹你也救過本王,本王也救你一回。」

  錦曦聞言吃驚地回頭,見朱棣嘴邊噙著一絲笑容,鳳目中閃動著她看不透的光芒。

  「你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本王去見太子,一切等本王回來再說,嗯?」朱棣目光越發地柔和。

  錦曦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可是太子突然前來,肯定是大哥通風報信。她對上了朱棣的目光,那雙總是給人壓迫感的眼睛這時也毫不退縮地看著她。

  「我,我信你這一回。」她脫口而出。

  朱棣綻開溫柔的笑容,低低地說:「等我回來。」

  錦曦看著他走出煙雨樓,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不是要報仇嗎?然後自己就挾持了他,然後……然後怎麼就變成這樣?

  她想著朱棣的那個奇怪的、溫柔的眼神,端起桌上的冰鎮酸梅湯一口氣喝下,頓覺暑熱全消,腦袋也清醒了很多。

  難道朱棣知道太子殿下是為她而來?他那麼聰明應該猜得到是大哥去搬的救兵。既是救兵,為何朱棣又不讓她出去呢?還讓她一定好好地待在這裡等他回來呢?他難道知道她的身份了?

  門突然被打開,燕十七沖進來,拉住錦曦道:「王爺去見太子殿下,趕緊走!」

  「王爺說讓我等他回來。」

  「你笨啊,你要等他回來再和你算帳?趕緊走!」朱棣一出去,侍衛們知道無事,神經也放鬆了,燕十七便尋了空來救錦曦。

  錦曦想,也好,趕緊走,以後再莫要和朱棣照面了,對燕十七點點頭道:「多謝十七哥!」

  「笨蛋!」燕十七愛憐地看著她,拉了她的手出了煙雨樓,一直來到花園圍牆邊。」快走!反正你會武功,到時人不見了,也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非蘭,你自己小心,若有事,你就去城東破廟寫張紙條塞在神龕下,我便會知道你的消息。」

  「十七哥,「錦曦感動得不行,可是燕王府不能久留,她對十七抱拳一禮,道:「非蘭告辭,我這就去尋我表哥靖江王,若是沒有消息,定是隨他去了廣西。你保重。」

  朱棣出了煙雨樓,心情明朗,換過輕衫慢悠悠地往謝荷軒而去。他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醒目。燦爛的陽光,濃密的樹蔭,綠水清波中一池粉荷……在盛夏的季節裡感覺清新。

  遠遠地,謝荷軒中那個明黃的身影不耐煩地往返走動著,朱棣笑了笑,真著急了嗎?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進軒中,先行國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朱標虛扶一把,口中笑道:「好了四弟,起來吧!」

  朱棣笑著站起,又坐下,「大哥,今日怎麼有閑來我府上了?」

  「還說!魏國公府徐大公子求到我門下來了,我說四弟啊,非蘭好歹也是魏國公的侄子,魏國公一生戎馬,堪稱朝廷棟樑,你這般不給面子,等魏國公從北平回來,這可怎生收場?」朱標素來溫文爾雅,對弟弟們愛護有加,幾時用過這等責備的語氣。

  朱棣低下頭,顯得很委屈。

  朱標的臉上又浮現出溫和的笑容,「四弟,看在大哥面上,不和她計較了,嗯?」

  「大哥!你有所不知,那個謝非蘭答應做我的燕衛,中途跑了,我不抓她回來,以後怎麼服眾?!」朱棣沉著臉,鳳目瞟了朱標一眼,瞧他眉尖一蹙,忙又笑道,「大哥,我豈是胡來之人?我不會把那個謝非蘭怎樣的,不過關她幾日便放回去,絕不會傷她分毫,只不過,總得讓她吃點兒教訓,大哥,我對府中侍衛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朱標見朱棣不肯放人,正欲動怒以太子身份帶走錦曦,朱棣話鋒一轉卻又是說得于情於理。可是把錦曦放在朱棣府中讓他如何放心?朱標眼前禁不住又浮現出錦曦俏麗的身影,想見她的衝動在心裡折騰了良久。他歎了口氣,道:「我去瞧瞧她,訓斥一頓也就算了。」

  「大哥,我已修書飛馬向魏國公言明此事,徐家大公子不用這般著急,玉不琢不成器,謝非蘭無視規矩,肆意妄為,父皇從前常告誡我們不能驕奢淫逸,我看啊,謝非蘭再不給點兒教訓,空有一身好武藝也是廢人一個。」朱棣端著茶,慢條斯理地說他的道理。聽到朱標說要去見非蘭,心想,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你見著她的。

  轉念一想,四弟還不知道謝非蘭的身份,朱標的心裡不免輕鬆了一點兒,笑道:「那四弟打算如何給她點兒教訓?」

  「也沒怎麼,放她去田莊做幾天雜役就好。」

  「不行!這不是公然侮辱魏國公?」朱標一陣心疼,馬上反對。

  朱棣歎了口氣,道:「那大哥覺得呢?」

  朱標心想,現在讓我把人帶走最好。」四弟,我看你抓她回來,非蘭心中必定恐懼,她早已知錯了,抓了她也有半日工夫了,還是放她走好了。」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標說了句:「大哥就是心軟,剛抓就放怎麼行?這樣,三日,我就軟禁她三日。大哥,那徐輝祖不過是擔心被魏國公訓斥,此事我已報與魏國公知曉,他必不會生氣,你也好交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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