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二三


  朱守謙不明所以地看著錦曦擠眉弄眼,他玩興正高,應了聲便拉著錦曦過去。錦曦把手一甩,示意不去。朱守謙只得自己獨自上艇,錦曦正要吩咐把花舫劃開,只見又一隻小艇飛快駛來,徐輝祖站在艇上衣袂翻飛,竟親自前來。

  見大哥上得花舫,錦曦沉了臉,側過身不理他。

  徐輝祖急步上前,一把拉著她的手,沉聲喝道:「不准鬧性子!」說著就攜了她上艇。

  她沒有說話,眼中帶著一股寒氣直逼視過去。

  徐輝祖身子一震,情不自禁地分辯,「太子殿下喜歡你。他日……」

  不容他說完,錦曦冷冷地打斷他,「大哥,你終究是我的大哥,錦曦卻非大哥能左右之人。大哥才華冠絕南京府,何必對自己這般不自信?非要用錦曦去鞏固前程!」

  她說著心裡便有些難過,長歎一聲道:「山中方知清靜,世間難尋真情,大哥,錦曦山中十年,從未怨恨爹娘、大哥狠心薄情,可大哥太讓我失望。或許,算命的說得對,我終是要克大哥的。除此一事,錦曦願唯大哥之命是從……大哥方便,替錦曦多謝太子殿下探病的美意。」

  艇至花舫,錦曦飄然登上花舫。徐輝祖呆若木雞,他斷然沒有想到錦曦竟是這般決絕。他一直以為太子玉樹臨風,乃人中龍鳳,他日登基便是天下之主,錦曦年紀尚幼,終會明白他的苦心。沒想到錦曦會這般斥責於他,與平時見到他時的軟弱聽話模樣判若兩人。

  錦曦上得花舫,聽朱守謙正在吹噓方才如何作弊,博得太子、秦王哈哈大笑。

  「非蘭免禮!」太子搶先一步攔住錦曦,她與徐輝祖同時到來,便明白她便是徐輝祖的妹妹,溫潤的眸子裡透出驚喜的笑意,想起燕王生辰時被魏國公之女嚇了個半死,心道錦曦也不是只對他無情。此時再見到錦曦男裝玉雪可愛的模樣,當日府中被婉拒的難堪頓時拋到九霄雲外,「非蘭真是聰明,不知夏季何來蠟梅?」

  「回太子殿下,梅是以蠟為花,含香而造,沒想到對方竟能識破,造了一樹,非蘭真是慚愧!對方才是高人!」錦曦低頭回答,心道太子不以自己本名相稱,自是不欲他人知曉她是徐錦曦了。

  秦王呵呵笑道:「高人來了。」

  只見兩隻小艇劃向花舫,遠遠看見舟上站著燕王與李景隆二人。

  錦曦哀歎,怎麼都遇到了。她實在不想與李景隆碰面,又避無可避,板著臉,縮在朱守謙身後不語。

  燕王著一身白衣福字底常服,與李景隆黑底亮金深衣一白一黑飄然而來。朱棣身形高大瀟灑,李景隆則帶著慣然的玩世不恭。均是少年英俊,又各有千秋。兩人踏上了花舫,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錦曦身上。

  「四皇叔!」

  這兩人都不是她想見的人,想起朱棣的一巴掌,錦曦便恨得牙癢,見他少年風流樣,心中一動,跟著朱守謙行禮,「非蘭見過四皇叔!」

  朱棣一愣,想起謝非蘭是朱守謙的表弟,這樣稱呼他也沒什麼不對,可心裡就是總有點兒不自在,鳳眼眯了眯,擺了擺手。

  李景隆默然看著錦曦,想起她送蘭斷情,怒氣湧現,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一聲,「非蘭多日不見越發精神了,我可是一直想再見識一番非蘭的騎射功夫!」

  徐輝祖一愣,目光在錦曦身上打了個轉,見太子一直看住錦曦,聽到都稱呼她為非蘭。他聰明透頂,瞬間便明白必是錦曦換了男裝改了名字。原來錦曦還會騎射。徐輝祖覺得自己真的太不瞭解這個妹妹了。

  錦曦一直不看李景隆的眼睛,垂著眼眸,硬著頭皮道:「非蘭微末技藝,李世兄過譽了。」

  李景隆笑嘻嘻地站著,就等著錦曦看他,可是卻一直等不到錦曦看過來的眼神,心裡又酸又痛。今晚瞧見她,往日錦曦的模樣又浮上心頭。怔忡間突然感覺秦王、燕王投過來的目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轉開了頭。

  秦王總覺得氣氛不對,這二人一進來就盯著謝非蘭,沉吟一下,便轉過頭問朱棣:「四弟真是大手筆,帶這麼多銀兩捧花魁。」

  場中諸人臉色均一變,要知道皇上提倡節儉,燕王遊秦淮河倒也罷了,出手兩千兩捧花魁若是被皇上知曉,少不了狠狠的一頓教訓。

  錦曦想到當日不過提了句玉棠春就被朱棣冷嘲熱諷,而他如今重金捧花魁,當下就存了看好戲的心思。

  「二哥,那是假的,用鉑紙趕制,無人上船驗貨罷了。」朱棣輕輕一笑,道,「倒是守謙有錢,出銀千兩不說,而且能得夏日蠟梅怒放。」

  「哈哈,一樣一樣,都是假的!這可不是守謙府上幕僚所為,是非蘭的主意,還是被你識破了。若說真的,唯景隆的水晶墨蘭也。」

  太子呵呵一笑,化解開秦王的意有所指。

  「景隆慕落影之名久矣,怎生也不敢失去這個博佳人一笑的機會,唉,燕王殿下、靖江王爺,早知你們逗著樂,景隆也不必急成這樣啊。」李景隆心疼地道。

  眾人想起這般作弊鬥寶,都禁不住笑了。

  朱棣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錦曦臉上掠過,兩人均在心中想道,原來與自己一般心思弄機關的人是他(她)!

  燕王雖帶著笑容,錦曦卻感到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過來。燕王能在短時間內明白蠟梅的假像,而且還做了一樹!這讓她越發覺得朱棣心思詭異。她只好乾笑著陪立在一旁,只求不要再被當作眾人的話題。

  「本宮對非蘭的馬上英姿念念不忘,難得見到非蘭,今日端午對河賞月也是緣分,這個就賞了你吧。」不待錦曦推辭,太子已拉過她的手,送過一塊玉牌。玉牌通體碧綠,觸手溫潤。

  「東宮行走!」朱守謙失聲道。

  「對。」太子含笑看著非蘭說,「每次見著非蘭,總有不舍之意,執這塊玉牌,進出東宮就容易了,非蘭一定要前來。」

  「多謝太子殿下。」錦曦只得跪下謝恩。

  太子和藹地笑了,伸手拉住錦曦,便不放手,「非蘭不必多禮。」

  錦曦尷尬至極,抬頭看到大哥竟面帶微笑,可她卻欲哭無淚。再看朱守謙,大大咧咧跟沒看到似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李景隆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對太子道:「落影姑娘選中花魁,她是清倌,琴藝無雙,喚她前來為殿下撫琴一曲可好?」

  錦曦趁機退開,太子也不便勉強,笑了笑,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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