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錦曦眼光一轉,已見秦王目光驚詫,燕王眉頭一皺,朱守謙卻是愣了,她知道不是普通的玉,便推辭不收,「太子殿下太客氣了,如此重禮,非蘭不敢!」

  太子仍然堅持,錦曦便笑了,「今天是靖江王爺獲勝,王爺早相中了戰利品,非蘭不敢擅越。」

  她的臉上露著無比謙卑的笑容,轉頭偷偷對朱守謙使了個眼色。

  這下朱守謙便明白了。太子的那塊玉是皇上賞賜並親自系于太子腰間的,錦曦拿著可不是件好事。他大大咧咧地對李景隆一伸手,「非蘭說的在理,李景隆,本王便要了你的玉笛為彩頭吧!」他狡猾地把目標對準了李景隆,心想,這下錦曦只管向燕王討一個彩頭便可推卻太子賞賜的玉珮了。

  李景隆無奈,乖乖地從懷裡掏出一支通體瑩白的玉笛,嘴裡習慣地嬉笑著,「王爺看得起下臣每日撫弄的玉笛,實乃下臣的榮幸!」

  朱守謙馬上想起李景隆每天吹笛的樣子,想著他的口水、他的話,一陣惡寒,接過玉笛就隨手扔給了侍衛拿著。

  李景隆拿出了玉笛,朱棣今日身無長物,腰間絲絛上也系有一塊玉。要他當面拿銀票、金錁子也著實丟臉,隨身玉珮又捨不得,瞟著錦曦閃爍不定的雙瞳一時心中起恨,暗道這小子真夠賊的。他慢吞吞地開口:「謝公子想要本王賞賜什麼呢?」

  錦曦什麼都想要,只是不敢接太子的玉珮。聽燕王問自己,就故意露出天真的笑容,「燕王殿下只需賞賜非蘭一個願望就好。」

  朱棣心裡更氣,一個願望?!這可比尋常禮物要難得多。答應他吧,難道他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給他摘?他克制住怒氣,唇邊卻浮起了一絲笑意,似在鼓勵錦曦大膽地說,又似在威脅他最好不要太過分。

  「非蘭絕不敢要求燕王殿下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只求如果萬一得罪了殿下,殿下饒恕非蘭便是。」錦曦明白今天給了燕王一個下馬威,讓他敗於自己手下,將來要有一天撞在他手上就不好過了,先討道護身符也好。

  朱棣揚了揚眉,笑意更深。這個謝非蘭才十四歲就有如此心計,懂得未雨綢繆,朱守謙身邊竟有如此人才。他鳳目微微一張,含笑道:「本王允了。」

  他背對著眾人,獨獨讓錦曦瞧見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這道目光較秦王先前的目光不同,冷漠中帶著威嚴。

  錦曦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在朱棣不動聲色的威脅與異常淩厲的目光下起了警惕之心。今日所見三位親王,太子朱標意在籠絡示好,秦王目含深意不知所想,朱棣卻是實實在在地在警告她以後要小心行事。

  她覺得今日比箭實在太不好玩,這幾個親王沒一個好惹似的。那個李景隆看似讓燕王出風頭,卻每發一箭有意無意地就擊落了朱守謙的箭,想來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幫朱守謙贏了比箭竟生出諸多憂慮,錦曦覺得師傅所言非虛,不該亮出武功出這個風頭,為今之計只能沉默以示謙遜。

  第二章 街頭結仇初惆悵

  他卻沒來得及收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臉上,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瞬間就浮上了淡淡的紅痕。緊跟著,他對上了錦曦驚詫的眼神,瞧著那雙黑烏烏的眼眸水霧立現,盈盈欲滴,突然覺得後悔,一種極不舍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宴席擺在了得月樓。

  得月樓位於長安街上,三層挑高歇山式建築,斗拱精奇,藻畫精美,雕梁繡棟。這裡一桌席面的花費是普通人家一月的米糧銀錢,所以往來無白丁,進出的都是達官貴人,普通百姓僅能望樓興歎。

  錦曦跟著朱守謙來過幾回。她對得月樓的蜜汁鴿脯、醋香魚、十香包子記憶猶深,念念不忘。

  她比箭出盡風頭,總感覺燕王對她不喜,再多話恐惹事生非,於是坐下後只管找准那愛吃的菜埋頭大嚼。

  太子與秦王較老成,話也不多,朱棣壓根兒就無話。三位親王端杯寒暄言談也不多,目光卻均落在錦曦身上。

  席間聒噪的只有穿得花裡胡哨的李景隆和直腸直性的朱守謙。

  雖說太子、秦王、燕王從輩分上是朱守謙的叔叔,但除了太子,朱守謙的聖眷遠遠勝過另外兩位皇叔。皇上念及朱家長子一房就他這棵獨苗,對他照拂異常。朱守謙性子直,在皇帝皇后面前得寵,酒一下肚,人就放肆起來,不顧王爺身份,說著坊間聽來的笑話。太子與兩位親王見慣不怪,倒也不責備於他。

  錦曦卻把李景隆眼中的諷刺與燕王懶散中帶著的不屑全收進了眼底。她心裡歎氣,這幫親王中只有朱守謙是這般直性子,他們現在由得他沒上沒下地胡鬧,心裡還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呢。

  正愣想著,一道目光時不時地飄了過來。錦曦是習武之人,早已敏銳地感覺到了,她不經意地抬頭夾菜,正對上李景隆玩世不恭的笑臉,就把夾的一筷子菜送了過去,「小弟初來乍到,李大哥多照拂才是。」

  她自動地把李世兄變成了李大哥,天真諂媚地笑著討好巴結,心裡奇怪李景隆怎麼總是盯著她,他的笑容……錦曦突然想起扮豬吃老虎這句話來。

  今天李景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錦曦身上,聽錦曦乖巧地改了稱謂,便低聲笑了起來,順手就拍在錦曦身上,「非蘭太客氣了,既然喚景隆一聲大哥,自當好生照顧一番。非蘭來南京不知道去過哪些地方玩?」他看了眼幾位親王,小聲地道:「南京最有名的當屬秦淮河,玉棠春便是河上久負盛名的一家,聽聽小曲兒也是不錯。非蘭去過沒?」

  錦曦一怔,搖了搖頭,她三歲就送去了棲霞山跟著師傅,回來又遵母訓待在家裡,她偶爾逼著朱守謙帶她出府玩,但又怕惹事,總不肯讓她盡興便催著回去。秦淮河聞名已久,朱守謙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帶她去,聽李景隆又說起玉棠春,錦曦不禁心動。

  「不如我請非蘭去遊玩可好?」李景隆語氣溫柔,真把錦曦當成弟弟似的。

  瞧著李景隆和藹的面容,錦曦的好奇心又重,便想跟了他去,想起出府若無朱守謙作擋箭牌,母親與大哥斷然不許,目光就又看向朱守謙。

  這時朱守謙已喝得半醉,拉著秦王和太子鬥酒訴苦,錦曦只聽到他抱怨,「皇上怎麼忍心讓守謙離開南京呢……」

  朱守謙要離開南京?錦曦的注意力馬上被這個問題吸引了,就尖起耳朵聽朱守謙說話。

  她好笑地看著朱守謙不顧形象地用衣袖拭淚,歎了口氣,暗想事後一定要好好盤問他一番。但此時心中已有了些模糊的想法,朱守謙年已十五,沒準兒是皇上授了封地給他,是朱守謙捨不得南京的繁華。再說,他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會不難受呢?

  「非蘭!」李景隆見她走神,又喊了她一聲。

  錦曦回過神來,卻沒漏掉李景隆所說的,她聽不清朱守謙嘟囔的話語,賠笑道:「李大哥想必對吃喝玩樂極為傾心,非蘭沾李大哥的福了。」

  李景隆好笑地看著錦曦咽了咽口水,眼睛還望著朱守謙,就乾脆地替她做了決定,「好,我來靖江王府找你。」

  錦曦一愣神,趕緊扯朱守謙的袖子,「表哥,李大哥說請我去玩!」

  她手上用了勁,朱守謙一痛,酒醒了大半,不知所以地看著錦曦。

  李景隆的俊臉上一片和煦,「王爺恩准?」

  朱守謙還不知道情況,便點了點頭。

  錦曦以為朱守謙知道該怎麼做了,便放下了心,臉上漾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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