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錦曦又是靦腆一笑。朱棣和李景隆同時起了惻隱之心,擔心贏了她無疑會讓她難過,他二人從小玩到大,一個眼神已知對方心意,再次決定手下留情,見錦曦面上不施全力,心想著略勝一籌便住手。

  春日的陽光灑在山地上,草浪起伏,隱有花香傳來。這裡視野開闊,只見遠處的小山坡微微隆起,坡上早豎起了十根木樁,樁上吊著十個皮囊。

  錦曦和朱守謙大喝一聲:「駕!」揮鞭策馬往小坡沖去。

  被錦曦的模樣與這春日美景弄得沒了鬥志的朱棣和李景隆相顧一笑,不緊不慢地拍馬追了上去。

  朱棣生於亂世軍中,弓馬嫺熟,雖然晚一步策馬,只瞬間便趕過朱守謙,領先一個馬頭。

  李景隆也不急,貼住了朱守謙。錦曦騎術不及三人,落在最後。

  轉眼工夫,離山坡只有幾百尺,朱棣張弓搭箭射向坡上懸掛的皮囊。錦曦看得分明,這一箭遠在五百尺之外,卻氣勢如虹。她還不及反應,一隻皮囊已然落地。

  「好箭法!」李景隆大聲讚歎。

  眨間工夫,馬又近了一百尺。不等朱棣再射出第二箭,錦曦手一探,從箭囊中取出三箭,張弓如滿月,連珠射出三箭,弦響箭急,霎時三隻皮囊被藍色箭矢射中,掛在木樁上頗為醒目。

  當箭風從身後掠過,朱棣劍眉一蹙,以為是朱守謙所發,不免心中生疑,朱守謙苦練這十來日就有此成績?他冷笑一聲,倒也不急,反手抽出五箭竟要使出五星連擊之法。

  這時李景隆與朱守謙也紛紛射出箭枝。李景隆笑嘻嘻地並不射向皮囊,支支紅箭不偏不斜只對著朱守謙射出的藍箭而來。他先前倒沒有說大話,也沒有半點兒誇張,朱守謙每一支箭射出,就正巧碰上李景隆的箭,更有一支箭角度刁鑽,似無意地撞開了朱守謙射中的一隻皮囊。

  朱守謙氣得大罵出口:「李景隆,你這是非要和本王作對不可!」

  「王爺,景隆不過僥倖射中一隻皮囊罷了,若王爺覺得景隆不該射飛您的箭,直說便是,相信燕王殿下也沒有比試的興致了!」

  「你!」朱守謙氣得無語,兩人手中此時已無箭,他只能寄希望於錦曦了。

  兩人鬥嘴之時,錦曦看到朱棣的五箭已飛向剩下的五個皮囊,當下從馬背上站了起來,她的馬跑在最後面,前面三人並不知道她已站在馬上開弓。

  箭帶著疾風飛向皮囊,朱棣嘴邊已浮起些微的笑容,他從小在軍中長大,對自己射出的箭十拿九穩。

  眼看紅箭將中目標,卻被後發先至的幾抹藍色撞開了。三人駭然回首。只見錦曦如天人一般站立馬上,馬勁跑急沖帶起馬鬃飛揚,錦曦穩穩地站在馬鞍上,顧盼神飛。陽光在她的身後淺淺地圍了一層光暈,如玉雕的容顏帶著難以形容的明麗。三人不覺瞧得癡了。

  錦曦趁他們一愣之間,疾沖而至,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藍箭,引弓疾發。

  朱棣最先回神,長喝一聲抽出餘下的箭枝射去。也就刹那工夫,皮囊已全被藍箭射中,朱棣的紅箭緊跟而至只射中了系住皮囊的繩子。

  「籲!」錦曦拉住韁繩停住馬,高興地笑了。她對朱棣、李景隆抱拳一禮,「燕王殿下好箭法啊!這五支就算打平了,我和表哥也比你們多一支。殿下,李兄,承讓啦!」

  朱守謙這才反應過來,高興得手舞足蹈,「贏啦!」

  朱棣和李景隆對望一眼,目光中充滿了驚詫。原本穩贏的局面瞬間變化了。

  朱棣目中精芒閃動,他望著錦曦。這個謝非蘭真不簡單,先是用天真的表情迷惑他們,讓他們起了輕敵之心。然後如此迅速地反應,準確判斷他的出手,後發先至。單這手功夫,不是身懷內力的高手是做不到的!朱棣開始仔細觀察錦曦。

  她精緻的小臉上,一雙眼眸裡透著興奮的光,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聚在了她眼底。那張臉上散發出的光,高傲神聖且不可侵犯。此刻,她正抬著下巴,望著朱守謙得意地翻了翻手掌,陽光從她手掌中濾過,襯得一雙手潔白如玉。朱棣眉梢輕揚,見她對著朱守謙無邪而滿足地笑,心裡不知為何就堵了一口氣,一種說不出的鬱悶。

  錦曦還是小孩心性,又是得意又是興奮,一心想著後半個月的舒服日子,只看著朱守謙樂,卻忘記了眼前的朱棣與李景隆也是心高氣傲之人。

  她忘了不打緊,朱守謙卻是直直地吐了一口悶氣,竟張狂地說:「天下沒有本王贏不了的事情。」

  朱棣看著二人得意的樣子,目中閃過一道寒意,沒等旁邊的人覺察,就已隱去,嘴邊反倒浮起一絲笑容來,「謝公子好武藝,本王最重英雄,今日甘拜下風,我們認了。」

  「表哥,要去玉棠春!」錦曦想起來之前朱守謙說的話,以為那是南京府最好的酒樓,自己從未去過,當然要去嘗鮮。

  朱守謙攔之不及,臉已紅了。

  他是這種風流之徒?小小年紀就盼著青樓尋芳?朱棣原本看重之心轉為不屑,心道此子雖有一身武藝卻不足以成大器,便冷著臉,寒聲道:「謝公子另覓時日吧,賬由本王付就是了。有太子殿下在,縱是輸了,本王也不敢請太子殿下去玉棠春!成何體統,哼!」說完朱棣也不理二人,打馬而去。

  錦曦撇撇嘴,也哼了一聲,對這位說翻臉就翻臉的燕王殿下當即沒了好感。

  李景隆忍住笑,打馬圍著錦曦轉了個圈,臨走時嬉皮笑臉地說:「謝世弟日後當是南京城第一風流之人,景隆也甘拜下風!哈哈!」

  錦曦覺得二人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著朱守謙。

  「咳,那個,玉棠春是秦淮河上的第一青樓!」

  錦曦一聽,臉迅速紅了起來,她再不更事,也明白青樓是什麼地方。無端端讓燕王看不起,讓李景隆嘲笑,好不容易得來了勝利卻鬧了這麼出不知進退的笑話,氣惱之餘,揮鞭便打在朱守謙的馬屁股上。」噅!」馬長嘶一聲立起,差點兒把朱守謙驚翻在地,「讓我丟人!有太子殿下在,怎麼可能去青樓!你害死我啦!」

  「那是玩笑話嘛,好妹妹。」朱守謙手忙腳亂地拉住馬,急聲道,「怪哥哥沒說明白!有太子殿下在,再怎麼也不能明目張膽去那種地方嘛!」

  錦曦心裡又一陣不以為然,輸了去青樓又怎麼啦?聽說還有賣藝不賣身的,大不了聽聽曲兒,在哪兒不是聽曲兒?心想著,嘴就嘟了起來。

  她還小,不知道皇上對兒子們管束異常嚴。若是私底下幾個親王去玉棠春喝花酒倒也罷了,若是邀約將來的一國之君——太子殿下也去青樓,那這禍就闖大了。

  贏了卻也沒了心情,錦曦想轉身回府,但太子和秦王殿下還等著,只好生著悶氣隨朱守謙回去。

  涼棚中燕王朱棣已恢復了平靜,悠然地喝著茶,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子和秦王聽說是靖江王和錦曦勝了,都吃了一驚。朱守謙有幾斤幾兩,他們心裡都明白,目光自然就轉向了錦曦。

  「謝公子好武藝!不知將來可有打算?」太子朱標溫言問道,目光意味深長。

  錦曦心裡正厭煩,想不到去青樓這樣的小事,都能讓這些親王翻臉,就不想再與他們交往了。聽太子言語中頗有籠絡的意思,當機立斷地答道:「非蘭只是來表哥處待些時日,家中尚有老母,過些日子就要回鳳陽的。」

  太子見回絕,就笑笑,從腰間解下一塊翠玉來,「非蘭年少就有如此技藝,本宮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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