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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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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等既立了規矩,宮裡上下便改執行,貴妃明知故犯,罰奉一年外加禁足一月,玄纁以下犯上,詆毀上位,念其年幼,責打三十大板便算。」天政帝快刀斬亂麻,並沒有時間聽誰又委屈了,誰又冤枉了。「只是賢妃和純元夫人既掌理了六宮,凡是自當自己做主,不要事事都來煩朕。」 熱鬧散去後,瞳兮領了受了刑的玄纁回宮,才明白玄纁性子太直,被人頂了兩句便和守真堂的太監吵了起來。至於血燕,瞳兮一直都用著,民間覺得珍貴無比之物,在宮裡她的眼裡卻是尋常事物,連帶著玄纁也覺得血燕仿佛並不是個值錢的事物,才遭了如今的責難。 「這哪裡是什麼新的宮制,奴婢也是到了守真堂才知道有這個規矩,奴婢以為是他們特地刁難,看著娘娘如今地位不如以前,所以才,才……」玄纁趴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掉。 「無妨,只是這齣戲卻沒不如她們想的那般好,本想扳倒本宮,瞧不得本宮這個貴妃壓在她們的頭上,哪知自己最後也被皇上訓了,豈不快哉?」瞳兮倒是想得開的。 想當年她也是這般鬥得樂呵,登上了貴妃之位,以為那個位置便指日可待,可如今看起來,也許當年自己也不過是被培養來對付獨孤家的棋子。 到如今有了萬氏和獨孤氏鬥,她令狐氏還真要感激皇上讓他們能置身事外了。 瞳兮被禁足,慕昭文卻沒有,所以她來了。「可惜了我為娘娘制的舞衣。」慕昭文不無惋惜。瞳兮不知道她是惋惜自己錯上加錯,還是惋惜自己沒被天政帝降罪。 這宮裡的制度其實那裡比得上天政帝的心情來得有威嚴,他一句話瞳兮今日可以貶入冷宮,一句話也可以輕描淡寫就過了。 「是我多慮了,娘娘看起來即使失寵也如魚得水,倒比我更加超脫。」慕昭文看瞳兮的眼神有一絲的焦急。 「能平安的終老在宮裡就算是福氣了。」瞳兮笑了笑。 「娘娘看著賢妃等得寵,心裡就不憋屈嗎?無論是論才華還是樣貌,娘娘都勝過她們,娘娘心裡就不惦記皇上?」 瞳兮不明白為何慕昭文這般關心自己對天政帝的心意,一開始她就著急自己得不了天政帝的寵,變著方的提點自己,如今更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皇上是我的夫君,自然是惦記的。」 慕昭文的眸子複雜得緊,瞳兮實在不能明白她的心思。 禁足對瞳兮來說倒沒什麼,她本來就甚少外出,一來走路多了,腳上的肉就不那麼滑嫩了,二來太陽曬多了皮膚便不那麼白皙,所以她甚少出門。 只是每年有一天她總是要出門的,在牡丹花謝的那天。景軒朝的民間歷來有送花歸去的女兒節,只是每個地方多有不同,因為不同地方的人最喜愛的花有所不同。例如瞳兮深愛牡丹,那牡丹花謝的日子便是她的女兒節。 夜晚,瞳兮從彤輝宮的小碼頭劃了她的小船去太液池,送牡丹花神歸去。夜晚在太液池點了河燈,將收集來的趙粉的花瓣放了上去,隨水飄走,心裡思量著點河燈時民間女子最愛許的願望,「河燈一放三千里,妾身歲月甜如蜜。」 「什麼人在那兒?」 瞳兮忽然聽見太監的聲音,心裡一緊,怎麼這裡這麼晚還有人?此處是大明宮最偏僻的西北角,瞳兮從太液池划船繞過太液池中的蓬萊山,此後太液池變得十分的狹窄成了「落花泄」,穿過落花泄,太液池又變得寬闊起來,俗稱小太液池,這裡直通宮外的永安河,而且冷宮就在附近,所以甚少有人來,瞳兮才尋了這處來放燈,卻不想還能碰上人。 那方點了燈,瞳兮才看明白在小太液池裡立了幾棵大樹,將一艘船隱在了後面,方才她不曾注意周圍,所以沒能發現。 「貴妃娘娘?」那方驚呼。 瞳兮也算聽了出來是江得啟的聲音,卻不知他三更半夜怎會在此地。 「還請娘娘將船劃過來些。」江得啟出聲邀請,所謂打狗看主人,因著江得啟背後的主子,所以瞳兮不得不將船劃了過去,拉攏江得啟一直是她的心願,可是至今都沒能如願。 瞳兮曾經甚至為江得啟找過一個不錯的菜戶,可惜他也沒領情,真是油鹽不進的主。 待瞳兮將船劃過去才看到,江得啟所立之處乃是一艘小巧精緻的畫舫,並不是宮中的龍船鳳舟,這種畫舫在尋常大戶人家的湖裡倒是可以看到,但在宮裡卻顯得不夠氣派,從沒見過。 江得啟接了瞳兮上船,瞳兮往艙裡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江得啟的眼神往船的另一頭瞧了瞧,下巴略略的指了指,瞳兮貓著腰進了艙,掀開錦簾看見另一頭坐著的人正是天政帝。 他一腿伸直,一腿屈膝的靠坐在船頭,一襲繡龍雲紋蘭袍並一頂白玉盤龍冠,如果不看龍紋,此時的他看起來倒仿佛如一名閒散的世家公子,不像時時不怒而威的天政帝。 他聽到船的響動,回頭瞧見了瞳兮,又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看來是天政帝在此處獨自喝悶酒來著,瞳兮真是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差,想不到天政帝喝悶酒的地方都能被自己碰上,看起來他最近似乎不是很開懷,玄纁出事的那日,他臉上的不耐十分明顯,當時瞳兮就覺得不像是素日的天政帝了。 今日見他如此,更能肯定定是遇上什麼事了,可是並沒聽說朝堂上最近出了什麼讓人煩心的事,即使是大旱插不了秧這事,也在有條不紊的處理了,這事不該能如此影響天政帝的。 瞳兮心裡有些忐忑,遇上尊者心情不好的時候,真是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幽月夜 瞳兮呆呆的看著天政帝,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退下去,「皇上萬福。」 天政帝看了瞳兮良久,道:「你不是在禁足麼?」 瞳兮心下慘然,想不到被抓了個現行,而天政帝日理萬機想不到此事還記得。只能低下頭,有些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裙擺。 「你倒是越來越不將朕放在眼裡了。」天政帝冷笑著說。 雖然不明白此話從何處來,但是瞳兮並不打算反駁,只是靜靜的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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