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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瞳兮倒不好再說,點頭算是應了,慕昭文出宮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謹防她東山再起是一回事,而來能幫她完成心願,瞳兮覺得也未嘗不是一件積德之事,因著她如今幾乎無人留意,假作死了放出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樁事定了後,慕昭文開始盡心盡力的為瞳兮出謀劃策,因為她曾經寵冠後宮,總是有獨到之處的。

  「姐姐多才多藝,隨便拈一項在皇上面前表演一番,皇上是定然會側目的。只是這複寵容易,顧寵卻難,多順著皇上的心意,軟言溫語總是對的,皇上每日要煩惱朝堂的事,在後宮就是求一寧靜的休息之處。」聽慕昭文這意思,倒好象是覺得瞳兮有些貴族千金的驕橫,許是平日硬口硬言得罪了天政帝。

  瞳兮自己卻是知道的,她何嘗敢有違天政帝的意思。「不知妹妹同皇上在一起的時候,都聊些什麼?」她實在是想知道如何才能不冷場,不那樣相對無語的枯對。

  「什麼都聊,比如御花園的什麼花開了,也可以比如自己宮裡的趣事兒,或者揀些笑話給皇上聽,大多時候得看皇上累不累,如果太累,就為他捏捏肩,揉揉頭上的穴位,或者唱支曲子什麼的。」

  瞳兮這才知道,原來同天政帝一起也可以做這麼多的事情,為何她就沒想過呢?或者說她一見到天政帝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不過姐姐,這些普通妃嬪都會,依我看那事兒卻是最為要緊的。」慕昭文也不知道瞳兮與天政帝的問題,所以只能靠自己想像,她所明白的便是性與愛在男女相處之道上都是同等重要的,如果沒有愛,那前者的作用就更為大了。

  瞳兮臉一紅,她早為人妻,聽慕昭文的語氣和看她的表情,便猜了八九不離十。「那,那事兒有什麼要緊的,不就是傳宗接代麼?」如果是往日,瞳兮肯定鄙視了慕昭文,覺得她有順從一品妃嬪的身份,可是如今她卻覺得也許慕昭文說的是有道理的。

  「可是宮妃能不能留住皇上,不就是看在那事兒上的態度麼?」慕昭文一笑,大概是知道了癥結,可是又覺得沒道理,天政帝在床事上一向甚好,理當不該有問題的。

  「那,那應該是個什麼態度?」

  「最重要的便是要放開些,皇上是喜歡宮妃熱情些的,最忌諱便是掃了皇上的興致,跟著皇上的指示做總是沒錯的。有時候主動一些也沒關係。」

  瞳兮對「主動」一次抱著保留的態度,能夠承受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可是聽慕昭文這麼說,瞳兮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的,她從不曾拒絕過天政帝,至於放開些,卻有些不瞭解,可是想起天政帝逼自己做的那許多動作,瞳兮雖不曾見過別人的家事,但是想必也是不該有的,當他從背後來的時候,她總覺得那種動作太過淫穢,心裡多有不適。

  想到此,瞳兮更是沒有了興致,再不想提這個問題,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慕昭文。

  只是她提出的在端午夜宴上,「一舞驚人」的提議還可以考慮,因為慕昭文向瞳兮展示了一種她從沒見過的舞蹈,這種舞最難的地方就在於總是用腳趾尖在跳舞,穿的鞋也不同于平時舞娘所穿,乃是一種從沒見過的鞋子,但是十分的漂亮。

  舞裙,慕昭文賣了關子,說是等瞳兮練好了她在親手給她做,保證驚豔全場,瞳兮倒也不懷疑,這幾次相處下來,她覺得慕昭文的有些點子都十分的奇特。

  不過端午宴的事情瞳兮還沒顧上,宮裡便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獨孤家忽然要送一個聽都沒聽過的二女兒進宮,據說是二女兒從小身子弱,不能住在人多吵雜的地方,所以一直養在獨孤夫人的娘家,潯陽府,所以大家從不曾聽聞。

  只是這一次太后薨了,獨孤丞相才將這位二女兒獨孤思琴接了回來,據說這位二女兒乃是獨孤媛鳳的同胞姊妹,所以獨孤媛鳳出生時的異相,獨孤思琴自然也有,獨孤丞相也曾表示過懷疑,一門同胞的姊妹,怎麼可能出兩位皇后,而且此地無銀的出來澄清過,這些都是虛無的東西,並不能表示獨孤思琴能成為天政帝的皇后,但是因著獨孤思琴出生的奇跡,獨孤丞相周遭的人便開始起哄,到最後,這獨孤思琴自然也是要送到後宮中來的。

  瞳兮只是想不到獨孤思琴回來得這麼快,恰好選在「牡丹花神」生日的當日入宮。一入宮的封號便是正一品的賢妃,天政帝還特地為她舉行了牡丹花宴。萬眉兒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頭戴一朵藍田玉的獨孤思琴,今日顯得格外的風華出眾,少了以往太后那些稍顯老氣的打扮,青春了不少,看起來到有新鮮之美。

  當她到了瞳兮面前時,也只是屈身行了行禮,大概是以前居太后之位慣了,還有些不適應要對人屈膝。

  瞳兮眼明手快的將獨孤思琴扶了起來,「賢妃姐姐不必多禮,姐姐能進宮就是這宮裡莫大的福氣,太后當初將整個後宮打理得拖拖貼貼,可惜天妒紅顏,妹妹我又是個不醒事的,不能為皇上分憂,臣妾懇請皇上將臣妾代理後宮之權交由賢妃姐姐。」瞳兮拉著獨孤思琴的手對著天政帝道。

  不管是為了天政帝的朝前,還是為了大明宮這個朝後,兩虎相爭對自己都是有利的,瞳兮自然是識大體的,反正她打理六宮之權也名存實亡,何不做個人情。

  「也好。」天政帝順水推舟的應了,瞳兮的光輝似乎又暗淡了許多,比起這後宮的幾個新秀,失色了不少。

  所以獨孤思琴的注意很快就被萬眉兒吸引了過去,那萬眉兒頭上插的也是一朵藍田玉,與獨孤思琴一比,何有所勝。

  「眉兒妹妹,雖然本宮論年歲比你稍長,可是你畢竟比本宮先進宮,以後可以提點本宮一點兒。」獨孤思琴意氣風發,大有小天下之感。

  萬眉兒勉強笑了笑,只因為瞳兮讓出了權利,她萬眉兒卻再沒法獨攬大權,獨孤思琴可不是省油的燈。惱怒之下,也狠狠的瞪了瞳兮一眼,瞳兮假作不見。

  這宮裡哪有不得罪人的,瞳兮並不怕得罪萬眉兒。如此給了一個萬眉兒惱怒自己的機會,以後自己萬一有什麼事,也算有個犯罪的疑凶,免得她表面甜如蜜,背後卻狠如刀,大家卻還以為她是好人。

  果不其然後面果真出了事。

  因著今年從正月到四月,京畿附近都沒下過一滴雨,稻子根本下不了秧,眼看著下不了秧全年便沒了糧食收成,農民急,重民愛民的天政帝也急,可惜國庫能撥下作賑災銀的卻不多,去年八月收入國庫的銀兩,早做了安排,有了去向,加之近兩歲邊關又有些不寧,大筆的銀子跟流水似的花了去,治河又是個無底洞,所以儘管天政帝的國庫不算空虛,卻也不算豐富。因為天政帝不是一個守著錢不肯花的主,大筆的錢都用於了為民造福,僅僅幾年便鑿就了一條大運河,為沿途百姓和商旅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瞳兮偶爾從令狐進那裡得來的消息也確實有用,估摸著這也算是挽回天政帝心的一個方法吧。

  瞳兮便首先向兩位執掌後宮職權的賢妃和純元夫人提議,希望後宮女子能將自己多餘的首飾捐了,能籌一點兒算一點兒,主要是為京畿的百姓修建引水渠,解解燃眉之急。

  獨孤思琴和萬眉兒自然是不反對的,只是這邀功的卻並不是瞳兮,天政帝難得高興的請了所有嬪妃一起去知魚亭賞新開的姚黃魏紫。

  「眾位愛妃能為朕分憂解難,為天下黎民所想,實乃朕的賢內助,朕敬諸位一杯。」天政帝的興致頗高。

  瞳兮心裡也暗自高興,自己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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