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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待馳近營地時,才緩了下來,為她整理好衣衫,將她抱下馬背。

  瞳兮迷迷糊糊地只能任齊雲為她上藥,聽她驚呼,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大腿內側肯定磨破了皮。

  接下來的幾日瞳兮都只能在榻上靜臥,因為有傷口,沐浴也是不能,覺得自己格外的見不得人。此次秋獮共持續了二十日,到最後兩三日的時候,瞳兮才又露了面,其實她一是想避開達斡爾族人,二是不想見到天政帝。

  甚至連胭脂馬她都不想再看到。

  「聽說前幾日貴妃妹妹感了風寒,今日可好些了?臣妾正要同皇上去狩獵,妹妹可要一起?」萬眉兒上前親熱的問候,天政帝正端坐在「逐日」的背上,望著她。

  瞳兮想要搖頭,卻見萬眉兒道:「這胭脂馬貴妃妹妹馴服後,都還沒騎過,再不騎她只怕她都要忘記你這個主人了,這樣的好馬到了塞上卻只能拴在馬樁上可真是暴殄天物,你說對不對,皇帝哥哥?」

  「這馬放在我這兒確實浪費了,配純元夫人卻是再合適不過了。」瞳兮明媚地笑著,求之不得她能把胭脂拉走。她只覺得那一晚太過瘋狂,仿佛在眾人面前表演一般,這十來日她甚至不敢出門,就是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仿佛她是一個極不要臉的娼妓一般。

  「這可是姐姐贏來的,達斡爾王還送了姐姐黃金馬鞍,這馬眉兒可收不得。」萬眉兒嬌笑,仿佛不經意地提起達斡爾王。天政帝冷冷的目光向這方掃來,瞳兮輕顫了顫,看來這馬一定是要甩掉的,否則隨時都是她頭頂的利劍。

  如今他是允了她,可是萬一哪天想起來,又或者萬一同達斡爾族出了什麼矛盾,瞳兮幾乎不敢想,到時候無論是朝堂還是百姓,又或者是這位君王,都要責備自己這個紅顏禍水了吧?從古至今,紅顏為此背負的罪名還不夠多麼?

  瞳兮從來不認為自己該為這負上責任,只有她明白身在後宮,其實有時候也是無力得很。昏君可不是一個女人能造成的,昏君只怕在遇上這個女人之前就已經昏了。

  「既然這般,咱們就比比看狩獵的成果,如果夫人勝了,這胭脂馬和它的黃金鞍便能找到它最合適的主人。」

  「眉兒可當不起,只有姐姐這位京城第一美人才能配上這黃金馬鞍。」處處讚美卻處處留針。

  瞳兮歎息一聲,看來這萬眉兒是不會上當的,這胭脂馬只怕從一開始她就是為自己準備的吧?枉她還自作聰明地以為萬眉兒是為了爭寵,玩的那種可笑的把戲。

  胭脂蹭了蹭瞳兮,仿佛在撒嬌,想要從栓馬樁上離開,去自由的奔馳。瞳兮心裡一軟,這馬確實無辜,她乃是世所罕見的良駒,不染凡塵,卻被拘于一個小小的馬樁,瞳兮翻身上馬,算是答應了狩獵。

  「不如咱們另外立一個彩頭。今日誰收穫最多,皇上便陪她三日。」萬眉兒嬌羞地看著天政帝,瞳兮則愕然於她的大膽。周圍的侍從和侍女有開始偷笑的,可是仿佛都沾染了塞上兒女的大膽,並不以為羞恥。因為這裡英俊的侍衛,或多或少都收到了草原女子的示愛,那秀美的侍女也收到了草原男子的情歌。

  「只有你有這個膽子將朕當做彩頭。」天政帝用馬鞭的鞭頭輕敲了一下萬眉兒的頭,卻是沒有反對。

  ——下接網絡版——

  箭論情

  瞳兮悠哉遊哉的命人在林子裡搭了一個吊床,讓侍衛都散了開去,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守護,一個人閉眼躺在吊床上,享受被樹葉篩過的陽光,那樣溫和的灑在身上。

  齊雲又拿了毯子為她披上。

  和萬眉兒比射箭或者狩獵她都是必輸無疑的,雖然她母親逼著她學了騎術,可是鑒於刀劍無眼,也不是女兒家該碰的東西,所以射箭是完全不在她的學習範圍內的。

  她只能領了人,在林深處尋覓這處較為乾燥的林窗寶地休息。有侍衛獵了動物在遠處燒烤,矜於身份,她自然不覺的這種粗制的食物會好吃,只是配著林下松葉的香氣,聞起來十分的饞人。

  她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有些想以前在別莊的時候,碰上枯燥的先生,她偶爾也裝個病逃過一「劫」。

  「你是覺得贏定了,所以在這裡稍作休息麼?」瞳兮迷迷糊糊之間被一個冰冷的聲音喚醒。

  瞳兮睜眼就看到騎在馬上的天政帝。她紅了臉,趕緊起身行禮,像是犯錯被抓的小孩,其實這路線她是逆著天政帝走的方向選的,這片林子據有經驗的侍衛講,天政帝很少來,這邊獵物要少許多。

  「不如讓朕見識見識貴妃的箭術,是不是真的可以這般托大。」

  「臣妾並不會射箭。」瞳兮低聲道。

  「如此說來,貴妃是存心想將胭脂送給純元夫人了,不會射箭卻提議比賽?」

  瞳兮頓時覺得頭大,「臣妾只是略懂騎術的皮毛,不過是些上不了檯面的花樣,真正於騎馬、射箭處輸給純元夫人許多,這胭脂馬放在臣妾這兒真的是暴殄天物。」

  良久瞳兮才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所以朕花大價錢換回來的黃金馬鞍,就被你借花獻佛了?」

  瞳兮一震,這個「大價錢」的壓力實在很大,雖然她不知道是怎樣的價錢,其實借花獻佛這事在後宮不算什麼,每個人的東西都是皇上所賜,她實在不懂天政帝怎麼這般的生氣。那聲音仿佛是在冰水裡浸過才吐出來的。況且後來這賭注不是取消了麼,換成了他的寵愛。瞳兮有些羞澀的想著那彩頭。

  「朕很好奇,貴妃一開始就打算從純元夫人處贏過胭脂,再轉送給她麼?」天政帝諷刺的說著。

  瞳兮的眼神不得不心虛的閃爍,最後下定決心試一試,所以抬起因為害怕而波光顫動的雙眼,「臣妾是怕自己當不起這黃金馬鞍,當初多虧了純元夫人承讓。」她心下甚為忐忑,也不知天政帝能不能聽懂。她素來不喜歡在人前告狀,這樣便落了下乘,只是眼下不得不如此。

  從送馬到比賽,天政帝應該可以聯繫起來這前因後果吧?

  「你身為朕的貴妃,朕豈能將你隨便送人,朕丟不起這個臉,景軒皇朝也丟不起,天下安危又豈是你一個小女子能承擔的,達斡爾王如有異心,你也不過是個藉口而已。」天政帝此語一處,那便是卸下了瞳兮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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