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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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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蒙古族每隔幾年就會舉行一次盛大的比賽,名為那達慕。咱們草原上最英俊、最無謂的勇士無不以在那達慕的比賽上技壓群雄而自豪,而每一屆大獲全勝的也無不是男子。只是有一年海都王的女兒明月公主女扮男裝參賽,最後技壓群雄奪得桂冠,待她摘下帽子大家才認出她是明月公主。不過我們草原民族從來只崇拜勇者,明月公主勝了,無論她是男是女,都是我們草原的驕傲,於是當時的汗王賞賜了公主九九八十一件物品,其中就有一付黃金馬鞍,這歷來都是我們蒙古草原身份最高貴的勇士才能擁有的。只是這付事先準備好的馬鞍,並不適合公主嬌小的身子,所以汗王便命當時最出色的工匠按照公主身材的尺寸重新打造一付。明月公主的眼睛非常的美麗,就仿佛初生神鹿的眼睛,靈動而又充滿了生氣,汗王早就迷醉在了那雙眼睛裡,所以命工匠捶揲了一隻瑞鹿,以承公主的靈性與勇敢。此後汗王與公主喜結良緣,成就了我草原的一段佳話。傳說這付黃金馬鞍只在草原上最美麗的女子出現時才會現世,想不到前不久才有人向我進獻這付馬鞍,不久我就遇上了哈屯。」達斡爾王哈哈大笑。但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在瞳兮的身上,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臣請以三千匹駿馬加一萬張最潔白的羊皮同陛下換哈屯,讓這輪明月永遠的駐留在我達斡爾的草原上。」達斡爾王躬身將右手貼在自己的胸口,對天政帝行禮。 達斡爾族如今是蒙古部落裡最強盛的部落,天政帝此時這麼著急秋獮,其一便是想同達斡爾王修好,這是景軒朝北方的強敵,景軒朝南方有臨國虎視眈眈,天政帝最怕的便是南北夾擊,所以他必須穩住達斡爾王,拖延時機分化蒙古,蒙古的統一從來都不是他盼望的。 達斡爾王雖然尊稱天政帝一聲陛下,但是心下因為權利的膨脹而不太買賬,所以一直自稱我,只有在剛才才以「臣」自稱,這算是給足了天政帝面子。 瞳兮雖然身在閨中,但這大局面的風向她卻也是知道的。她千算萬算,想不到也是落入了萬眉兒的圈套。 從一開始,只怕她就是為了引出這一幕,否則為何她獨獨就落了兩旗,瞳兮此時才發現自己贏得太過容易,她顧著姿態的優美時,並沒想過要在速度上贏過萬眉兒。 她渾身有些冰冷,終究她是小瞧了那個女子,以為她只會撒嬌賣癡,哪知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 瞳兮有些瑟瑟地抬頭望瞭望天政帝,嗯,比起那滿臉絡腮胡的達斡爾王來說,她忽然覺得天政帝十分的和藹可親,即使讓她跪在地上親吻他的腳求他留下自己,她也是願意的。 「可她並不是真正的明月。朕將送你一輪真正的明月,正是朕的皇妹,明月公主,今年剛好及笄,想必這馬鞍定是為她而出。」天政帝緩緩地道。 瞳兮心下一松,趕緊行了禮離去。留下天政帝為她擋住身後人炙熱的眼光。 只是那架馬鞍最後達斡爾王還是送給了瞳兮,下午天政帝讓人請瞳兮去他的大帳的時候,她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皇上萬福。」瞳兮低垂著頭。 天政帝久久沒有出聲,她也不敢妄動,直到他說了句:「貴妃可願留在達斡爾王身邊?」 瞳兮猛然抬頭,第一次直視天政帝的眼睛,儘管她知道這事的為難之處,也沒指望過天政帝會為自己與達斡爾王撕破臉,可她還是抱著一絲的期望。 「皇上!」瞳兮輕輕地呼出。 「回答朕。」 瞳兮閉了閉眼睛,又垂下了頭,握緊了拳頭,「臣妾唯皇命是從。」她從來都沒學習過對皇上說不字這門課,她只知道服從,順從。 「那,朕只能將你……」 「臣妾不願意。」瞳兮趕緊堵住天政帝下面的話,那話一出恐怕就再也沒有緩轉的餘地了。所以她不得不抬頭,懇求地看著天政帝。 「你知道因為你的不願意,朕要用什麼去交換嗎?」天政帝輕撫瞳兮的眼睛。 瞳兮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是不是該效仿昭君,又或者那文成公主,可是她自問沒有那般的偉大。 「你真的有一雙神鹿一般的眼睛。」天政帝仿佛著迷的呢喃,這一瞬瞳兮都怕他剜了自己的雙眸。絲毫沒有那種親密的遐思。 良久,天政帝才移開手,「走吧,看看你能不能馴服那匹胭脂馬。」 那胭脂馬從捕獲到現在還並沒有主人,沒被馴服的馬是上不了馬鞍的。瞳兮收斂心神,跟在天政帝的身後,他的意思是不會將自己送給那個達斡爾王了吧?瞳兮對天政帝充滿了感激,覺得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會忠於她的君王。 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事後也並不見達斡爾王有什麼怒意,瞳兮也不知道天政帝是如何安撫他的。數月後真有皇族女子被封為明月公主往塞上和親,其嫁妝的豐盛,世所罕見。 此時天色將暮,月牙已經在天空顯現,瞳兮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胭脂馬,名為胭脂,卻暴烈異常,鼻子裡不斷噴著火氣,任何人靠近都會被它的蹄子給踢到。 她雖然騎馬,但都是馴服後溫順的馬,從沒試過馴服這般有野性的千里馬。她試著用馬草和糖果喂它,可惜不得近身,用馬鞭只會取得更慘烈的下場。 瞳兮只能回轉頭看著天政帝,「此馬臣妾恐怕……」無德居之。 天政帝起身從她手上接過馬鞭,摟了她的腰,一個縱身便上了馬。胭脂前蹄高抬,身子後仰,不停地打轉,仿佛要將上面的二人甩下去。 天政帝將瞳兮圈在胸口,牢牢控制住馬鬃,策馬而奔。胭脂一路狂奔,暴躁地想將背上的二人甩掉。 風在瞳兮耳邊飛速地刮過,只聽得天政帝在她耳邊大聲地道:「這種馬只服從強者,你不能討好它,虐打它,只能征服它。」 他抓住瞳兮的手,讓她牢牢地抓住馬鬃,將她壓低在馬背上,任胭脂暴躁的狂奔,也自巋然不動,良久胭脂才停了下來,脾性也變得溫順了許多。 此時他們身邊除了一叢叢灌木,再沒有別的人。 「馬可以這般征服,你說人呢?」天政帝在瞳兮的耳邊道。 瞳兮只覺得在他胸口的時候,從沒想過有墮馬的危險,心裡滿甸甸的,遇上天政帝忽然發問,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久久才回了一句:「人比馬複雜,只怕要恩威並施才好。」 「難道朕給的恩和威還不夠麼?」他呢喃著,眼裡的東西是瞳兮無法讀懂的,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難為住他。她一直都習慣於仰望著他,仿佛什麼困難他都能戰勝,甚至連達斡爾王他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裡也能戰勝。 天政帝開始咬著瞳兮的耳朵,她瞬間睜大雙眼,聽到他的呼吸越來越重,他將她調了個方向,面對他,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不要,臣妾……臣妾會掉下去的。」瞳兮驚呼,也顧不得夫妻之禮,君臣之禮,這般高的地方讓她完全沒有安全感。 只是天政帝如何聽得進去,胭脂又開始奔跑起來,隨著它奔跑的節奏,她能感受一陣陣疼痛。只能牢牢地攀住他。 她實在不懂,這種事為何他樂此不疲地反復做著,他的臉色明明說並他並不高興。瞳兮自己覺得腰都快斷了,腿磨蹭在馬背上,疼痛難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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