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癡皇后 | 上頁 下頁
八九


  「皇嫂,我有一事相求,能否在我出宮前,讓我見上母后一面?」

  烈焰宏乞求的神情,讓我不得不給以考慮,可是……一想到烈焰明,我就沒有辦法答應他:「這話,你直接向他說不是更好嗎?」

  「皇兄不會原諒我的!」他重複著那晚他說過的話。

  「不,你太小看他了。他已經原諒你了,否則不會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宜妃出宮。」

  「可是他不會原諒母后,我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母后……請皇嫂一定答應!」照他這樣說,事情一定是真的很嚴重。

  「那好。我試試看。不過,你要告訴我太后為什麼不愛同樣是親生兒子的他!」

  「因為皇兄是太子,師從宇文太傅後,文才武略突飛猛進,比起父皇當太子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將來一定會成為焰國最有作為的國君。」他說著這些話的同時,眼睛裡全是光彩,崇拜之情溢於言表,足可見其對兄長的愛戴。可既是如此,太后刺烈焰明一刀時,他為什麼不阻止?這一點也不符合常理。

  「可是,照你這麼說,兒子優秀,做母親的應該感到驕傲自豪才是,為什麼會從小到大這麼傷害他?最後甚至了恨不得他死?」

  「母后懷孕僅八個月,便難產生下皇兄,差點性命不保,所以每當她看到皇兄,就想起自己受過的苦難,因而始終無法敞開胸懷接納皇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母后愛權力勝過一切!」

  她不接納他,原來是因為犯了產後後遺症。可是,愛權力勝過一切,豈不就是想當武則天似的人物?「所以,為了權,她必須剷除擋在她前面的一切對手?包括自己的親生兒子?」

  點點頭,烈焰宏同意了我的分析。

  「可是,她為什麼偏愛你?」

  「母后偏愛我是因為她不想為她將來的權勢之路設置障礙,不想再有一個像皇兄這樣出色的皇子,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溺愛。」溺愛?這概念放到古代皇宮裡還真是很現代且具有說服力。

  「可你為什麼不幫助你皇兄登基?」

  「我不是不幫助,而是沒辦法幫皇兄登基,一是我不會武功,不懂得調兵、用兵之道,與滿朝文武沒有一個走得近;二是因為母后教人軟禁了宜雪,我不能眼睜睜看她送命。」懊悔的神情,真情流露,烈焰宏面有歉疚之情:「是我太軟弱,有負于兄長。」

  「他會明白的。」原來如此!如果烈焰明聽到剛才這一切,他一定不會後悔他所做出的決定。要知道他的寬容將會對愛他敬他的烈焰宏產生多深遠的影響。

  講出這些後,他舒展眉頭,好像壓在心間的大石頭終於落地,變得踏實了。「皇嫂,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母后?明天下午我就要出宮了。」

  還真是,母親不愛兒子愛江山,兒子卻不能不愛她!「這麼急?該不會是趕著出宮會心上人吧?」拿他當了個笑話,我笑得前俯後仰。

  「皇嫂笑話了,是皇兄剛下的旨!」他潮紅著臉,窘態畢露,煞是好笑。

  原來是一起下的旨,怪不得他坐在這裡吹簫吹得那麼歡!「你們——真好。」也許因為羡慕,我喃喃而語,想起冬辰,想起烈焰明,想起桃花燦爛的時節……

  「皇嫂,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母后?」年少的他笑得天真爛漫,真把我當烈焰明的皇后一樣,開口一個「皇嫂」,閉口一個「皇嫂」,叫得說不出的尊敬。

  「皇上。」曉芙眼尖,趕緊跪下去。

  與曉芙的問安聲一起響起的是烈焰明的冷言冷語:「朕讓你和宜妃出宮已經是極限,竟還不知足?」

  突然而至的聲音令我的面部表情整個僵化了,他什麼時候到的?而本就覺得虧欠兄長的烈焰宏,乍一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烈焰明,又聽見這嚴厲的話,嚇得臉都白了,話都不敢說。兩人都忘記行禮。好一會兒過後,我開了口:「你怎麼來了?」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已經提前讓高成告訴你,我要到永安宮用膳嗎?」隱隱有幾分怒氣,烈焰明板著臉朝我質問。

  「就是來看看如月王恢復得怎麼樣了,剛知道你下旨讓他出宮的事。」我訕訕然道,就快爆發的火山惹不得。

  「不是還沒死嗎?用得著你急在這一會來看他?」脾氣真臭。

  「皇……皇兄,皇嫂是一片好意,您就別責怪皇嫂了。」烈焰宏一邊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一邊好意為我辯解。

  「不准帶他去見那個女人!聽到了嗎?」他沒好氣地看了烈焰宏兩眼,語氣稍軟地對我說。

  「你打算怎麼處置皇太后?」雖然她不仁,但他沒有必要不義,再怎麼說,那個女人還是他的母親,血濃於水,他的恨可以掩蓋一切,卻不能掩蓋他對她的愛,何必再掙扎?

  「我正在想應該怎麼處置你——」他的臉突然之間就黑了,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走:「跟我回宮。」

  「喂,喂,我還不想回去……」

  「我不叫」喂「,我叫烈焰明!」

  「我還想聽你皇弟再吹一曲呢……烈焰明……我還不想回去,這些天我待在永安宮,都快憋死了……」我一隻手抱著亭柱,用力和他打著拉鋸戰,就是不願意跟他走。

  「不走是嗎?」見我十二個不願意,他氣呼呼地用力將我的手從亭柱上掰開,鐵臂一撈,輕飄飄地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好像不用一丁點力氣似的。

  「烈焰明,快放我下來。搞什麼鬼,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親!」真是虧大了,我嚷嚷個不停,這像什麼話?大皇宮的,他以為這是表演節目呀?他怎麼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你給我閉嘴!還授受不親?丈夫抱妻子需要這麼多理由嗎?」他低吼了一聲,把話說得理直氣壯。

  「誰是你的妻子?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早就說好那是假裝,怎麼出爾反爾?不禁破口大駡:「小人!卑鄙!渾蛋!你這個沒有信用的傢伙!流氓——」

  「那好,你要是想下來,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他作勢就要將我扔進雨裡去。

  現在是在下大雨,他這一扔,我屁股摔成八瓣兒不說,還得滿身泥水,瞧他的衣衫都已經開始濕了。我猶豫不決,是寧願被扔下去,還是吃點虧、老實一點兒被他抱著?其實他的懷抱還算舒服……花點點,你這個意志不堅定的丫頭,這個時候怎麼還有這麼烏七八糟的念頭?

  他線條流暢的臉上浮現出詭計得逞的狡猾,上身略彎,以身體護住我,像流星一般沖進了雨幕,我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臉上沒有一滴雨。待沖過了花間雨幕,到達對面連綿彎折的宮廊,他將我放下來。也許是這極短的一份舒適,我竟有一種不想下地的衝動,腦袋裡胡思亂想著自己無法扯清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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