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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甘棠微微笑了,沒有言語。記起屋裡兩株海棠花兒有些黃了葉尖子,聽說趙昭媛養地花兒好,便叫抹雲攙著到昭媛那邊坐下說話。

  說了沒有三句話兒,張婕妤進來了。甘棠看見,便道:「奶媽子什麼事?這時候來嗦你?」

  張婕妤已然看見自己位子上坐了人了,先顧著甘棠這頭,笑道:「能有什麼大事?只說問問哪刻回去,好將小公主抱了過去。」

  甘棠道:「何必這麼多事。急得這片刻工夫?」

  張婕妤道:「若抱過去早了,看不見我,好一場大哭呢。有一回就哭腫了眼睛,正好皇上過去了,臉上眼見著就不好看了。這才都小心了。」

  那尚才人一邊兒聽著,竟也沒有起來。

  甘棠朝張婕妤苦笑一下,張婕妤也明白她的意思。甘棠又道:「姐姐這邊來坐著吧,趙昭媛說的句句在理。你也聽聽,回去侍弄侍弄花兒草

  張婕妤並不坐下,卻轉身走至尚才人身邊,笑道:「妹妹累了?姐姐絹子許是落在椅子上了呢。」

  尚才人道:「姐姐別處去找找,我坐下時看了的,並沒有什麼。」

  張婕妤又走近兩步,伸手往椅上一探,道:「這兒露著一個角呢。」

  尚才人忙站起身來,張婕妤袖口一抖,絹子便落到了椅子上頭。椅子上墊著大紅織金重錦褥子,絹子是鴨黃色兒。待尚才人回轉身子來看時,張婕妤伸手撿了起來,道:「妹妹眼神不好呢。」就順勢坐下了。

  尚才人站在那裡,臉上就臊了。張婕妤不管她,就轉過頭去,交待隨身侍女話去了。

  尚才人看看德妃娘娘,正與皇后說話,偶瞥見自己一眼,也隨即轉過頭去,並不理睬。

  尚才人沒有法子,訕訕去到了自己位子上頭,坐下了。

  一時有些個宮女端著託盤進來,將銀盅子每位手旁幾上放了一個。

  皇后言道:「這是才做下的晶玉海棠,香甜得很,姐妹們嘗嘗。陪著我說話兒,再空了肚子,就坐不住了。」

  眾人便拿起小銀勺子,舀著吃了。都說好吃。

  獨尚才人才吃了兩口,竟站起來,出去了。半晌,由她的侍女扶了進來,向皇后請罪道:「突然這嘴裡就覺著噁心,唐突了皇后娘娘的盛情。」

  皇后道:「不會是哪裡不好了,叫太醫過來瞧瞧才好。」

  尚才人言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身上倦怠,許是還沒有歇息好。」

  一旁德妃道:「皇后娘娘,這位尚才人妹妹,該不是有了喜了罷?」

  皇后笑道:「若果真如此,就要給皇上道喜了。我們宮裡也就更熱鬧了。」

  張婕妤笑道:「這位妹妹天姿國色,孩子肯定也是沉魚落雁之貌。」

  眾人暗暗偷笑,尚才人卻不好說什麼。

  皇后道:「尚才人先在座上歇歇。依我說,也不必回宮等太醫過去了。就在這裡,傳了太醫過來,好快些叫皇上高興高興。」

  尚才人臉紅紅的,由侍女攙著,坐了。

  過了會子,宮女過來扶了尚才人過去別的屋裡叫太醫把脈。

  少時,有姑姑過來,道:「太醫說地明白,尚才人出去了這一陣子,有些水土不服之症,再加上操勞了,脾胃上便有些不適。已經開了方子了。」

  尚才人走了進來,不便再叫宮女攙扶,羞得不發一言。

  皇后道:「妹妹也是太操勞了,早些回去歇息罷。」

  尚才人拜退,也不抬眼看看眾人,去了。

  張婕妤已笑得合不攏嘴了,甘棠朝她搖搖頭,她才止了笑,聽皇后說話。

  第七十九章 秋扇

  幾日後,皇后娘娘親自帶了一些補養之物去看望尚才人。

  尚才人自那次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便拿著保養身子的擋箭牌,只在堂裡歇息,不出去露面。

  聞皇后娘娘過來了,少不得從炕上起來,出門迎了進來。

  皇后攜了她的手坐在炕沿上,道:「妹妹身上好些了?這臉上怎還是這樣黃瘦?」

  尚才人道:「吃了幾劑藥了,晚上睡得也好些了,只是精神還不濟。」

  皇后笑道:「皇上惦記著你呢。只因我知道你身子不甚好了,就告訴了皇上。皇上若不是事務繁忙,就過來看看妹妹了。」

  尚才人心道:皇后這不是明告訴我,見不見皇上,全捏在她的手裡了?忙道:「我全聽皇后的安排。娘娘也是為了我,心裡有著我,才這樣。」

  皇后笑道:「怪道皇上再三的在我面前誇獎你,真是體貼人的心意。等你養好了,我就去告訴皇上這個喜訊,好叫他放下了心。」

  尚才人臊了,道:「皇上跟前那麼多的娘娘、主子。哪裡還會記起了我。今後我就在娘娘身邊服侍娘娘就是了,不想別的。」

  皇后笑道:「你有這份心意,就是我的造化了。若真要你跟著我了,皇上該跟我瞪眼了。」

  宮女端茶上來,尚才人親自起來,兩手端了,捧至娘娘跟前。

  皇后接過來,放在炕桌上。道:「我倒有一件事兒問你,你如實地告訴我。」

  尚才人道:「娘娘儘管問就是。只要我知道的,悉數告訴了娘娘。」

  皇后點點頭。道:「前頭你告訴了我,季婕妤戴了翠鐲子。是你一人見的,還是還有別的什麼人看見?是一同見的,還是有先有後?」

  尚才人剛回來時,德妃就告訴了她,那事沒有成。當時她就是依了德妃地意思對皇后娘娘隨口一說。所以甘棠未因了這個出什麼事,她也擔不上什麼責任,心裡是不擔心的。所以聽了德妃的話,只因不滿向夫人一貫對己寄予厚望,沒想半路出來一個甘棠,向夫人對自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了,心裡就不爽利了。很想能取而代之。雖說德妃前頭在皇上面前給自己美言了幾句,皇上最終帶了自己隨駕,也不光是為了那幾句話。也是自己討皇上歡喜。德妃送了一個順水人情罷了,談不上大恩大德,自己沒必要為著她。與皇后鬧翻了。畢竟現在掌領後宮地是皇后,而非德妃。再者。編個別人出來。與甘棠無冤無仇的,誰肯信。

  想至此。便道:「倒是德妃娘娘也見了,告訴了我。我與季婕妤說話時候就看了幾眼,果真是裡頭鑲翠地。我雖沒有得過什麼好的,畢竟是見過各宮娘娘戴著的,不比我見過的差,或許還要好看些。又不是夜裡,看不真切。並不是我斗膽編季婕妤的話,娘娘明察。」

  娘娘點頭,又勸慰了尚才人幾句話,便出來了,迎面正碰上陸才人。陸才人給娘娘請安,道:「皇后娘娘這就走了?不再坐坐?」

  皇后笑道:「尚才人身子欠安,你與她一處住著,時常過去無力與她說話解悶,才不枉姐妹一場。」

  陸才人言道:「皇后娘娘說得很是,我這就是要過去那邊屋裡。剛從園裡埰地菊花兒,拿過去給尚才人插上。」

  皇后笑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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