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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這時。外頭宮女進來道:「皇后娘娘傳話過來:再過會子,有太醫來給主子把脈,先不要出去的好。」

  抹雲一旁道:「有人要哭了。」

  藏梅笑道:「是有人要哭了。可不是我。」

  甘棠不管她們,且看她兩個在那裡拌嘴玩兒。

  一時。太醫便來了,自然不是那太醫令。

  甘棠示意抹雲過去問話。

  抹雲道:「這位太醫怎樣稱呼?」

  那太醫道:「小醫姓程。」

  抹雲道:「以前沒有見過程太醫。」程太醫道:「我在宮中服侍了十幾年了,以前多給皇上診視。今兒才調到這邊來了。」

  抹雲道:「前頭那位太醫令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敢情是病了?」

  程太醫道:「小醫雖說是在太醫令手下做事,不過不常一處的。聽著這幾天是沒有過來。要問到底是什麼事兒。小醫回去現給打聽打聽。」抹雲知道他這是怕禍從口出,也不多問了。待他給甘棠診了脈,抹雲便跟著到了外堂,問怎樣。

  程太醫道:「胎氣尚好。只是因身有素疾,需要好好調治。」

  抹雲道:「太醫可看出我們主子所懷是男胎、女胎?」

  程太醫捋捋長須道:「是男胎。給你主子賀喜罷。」

  抹雲又問:「這素疾可能痊癒?」

  程太醫搖搖頭道:「這病年歲已久,不是那急病,雖迅猛,到底有個由頭,這是打胎裡帶出來地。難根治得很。每日裡吃藥,能維持著不犯,就是極好了。」

  抹雲送太醫並其隨從醫官出去了。

  回來。一一告訴了甘棠。

  甘棠道:「這位程太醫還是乾淨地,沒有與娘娘們溝通。看來太醫令真是出了事了。」

  藏梅道:「主子是個講信用地。」

  甘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抹雲道:「藏梅腕上少了一對金鐲子呢。」

  甘棠笑了。道:「你打開那匣子,挑上一對就是了。」

  藏梅樂道:「不拘哪對都好麼?」

  甘棠點點頭。藏梅跳著過去。開了那個匣子,挑了半天,挑中了一對鑲著琥珀地菱紋鏤花金鐲子。

  抹雲笑道:「我還道你是個聰明地,管保把那對半指厚地瓦紋地戴上了。卻選了這對輕巧的。」

  藏梅道:「我倒是想呢。你看看我這細腕子,本就叫人看著怪寒磣的,再襯上一對大鐲子,更加看不得了。叫人想著我得了癆病似的,討那個便宜做什麼。倒是這對最襯我的心。」戴叫甘棠看。

  甘棠道:「你帶著很好,不要摘下來了。」

  藏梅道:「我這就回去,把原帶著地這對放下,戴這對。」

  甘棠點頭,她便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甘棠對抹雲道:「那對鐲子放好了?」

  抹雲道:「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見的。」

  甘棠道:「待皇上回來,再戴罷了。」

  抹雲道:「虧著主子有心,看出了德妃與尚才人的用意,否則,今兒咱們不知叫皇后發落到了哪處了。」

  甘棠道:「面上皇后倒不會太過分了。就怕借了此事若我半夜暴死了,就有了說法了。」

  抹雲點點頭,言道:「這位太醫令倒是跑了個乾淨。好好地當著這份美差,不知道是哪位娘娘竟買通了他,與娘娘做對。」

  甘棠道:「說是與皇后做對,實則是看我這樣了,心裡不舒坦了。

  你只想想若皇后娘娘知道了自己懷的是男胎,而我風頭日盛,皇后焉有留我的道理?若皇后懷的確是男胎,太醫令既說了實話,也幫皇后定了心。若是女胎,太醫令知道自己遲早是殺頭的罪名,時日久了,自然叫人看出端倪,萬跑不如早跑。這倒是那位指使人沒有想到的了。你且想想,若我叫皇后逼死了,皇后又誕下了公主,朝中諸臣再提立太子之事,如今看來,皇上要立誰呢?「

  抹雲驚道:「該是德妃娘娘地小皇子罷?」

  甘棠舒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道:「該謝謝德妃和那個太醫令呢。如今皇后自然要顧著我,而去查探誰指使了太醫令了。」

  抹雲道:「主子這些天兒也累了,好歹歇歇。」

  第七十八章 黃粱

  眨眼,御花園中日漸荒涼起來,就些松柏還是老樣子。湖中荷花早沒有了蹤影。也就大大小小的鳥籠裡傳出聲聲鳴叫。

  皇上與尚才人早已回來。因尚才人侍駕殷勤周到,雖旅途勞頓,仍是對皇上噓寒問暖,皇上感激她的賢德,授意皇后對她加以晉封。

  皇后言有先例,張婕妤、季婕妤皆是誕女、有身孕後方得以升位。且等尚才人有喜了,再進上一級,好求得後宮的安定祥和。皇上也覺言之有理,遂放下此事不論。

  尚才人得知了消息,不免有些懊惱,想自己這些天來,車馬勞頓,不知吃了多少苦,盡心盡力服侍皇上,唯恐有所差池。皇上對己也是恩愛有加,情意綿綿。回來了卻還是原來的樣子,便按耐不住。算算自己與皇上同食同寢一月有餘,這是別的妃嬪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說不準就有了身孕,每日裡暗自歡喜。計算著日子,好像是過了月事好幾天了,身上也沒有氣力,吃什麼也不香甜。便有些傲了起來。

  這天恰逢十五,各宮各堂的妃子、婕妤、昭儀、充媛們,早早按著時辰,過來鳳坤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張婕妤與甘棠結伴過來,正碰上一頂軟轎到了。

  兩人便停下了,看看是誰,好一同進去。

  撩了簾子,尚才人出來了。頭上梳了驚鶴髻,兩扇烏髮間插了一支昂首展翅嵌寶雙金鳳。腕上各戴了兩隻羅紋掐絲金鐲子,叮噹作響。衣衫鮮麗,尤其披帛金碧輝煌,倒是不常見的。

  甘棠見是她。先說道:「尚才人回來幾天了,竟沒有見呢。」

  尚才人淡淡一笑,道:「太過勞累了。拜見了皇后娘娘,娘娘便叫我不忙到別處拜見。只在堂中歇息。」

  張婕妤只顧看尚才人身上的衣衫料子,笑道:「才人哪裡得來的好料子?姐姐也去要上一匹,給我那公主做衣裳。」

  尚才人道:「是別國進貢來的。只有有數地幾匹。太后、皇后那裡各兩匹,我也就得了一匹。姐姐還是尋了別的布,也好。」

  張婕妤聽出了話音兒。便不再問,扯了甘棠進了鳳坤宮。

  說是請安,那看不上眼的,或位次太低地,皇后等她們給自己請了安,就打發她們回去了,留下的都是在自己這裡、或皇上那邊有些面子地人物,慢慢說話。

  因尚才人出宮不少時日,多時未與眾人相見。少不了再給別的娘娘、位次較己高的主子們福身請安。

  走至甘棠身邊,尚才人剛要福身,甘棠忙示意身後抹雲扶她起來。

  抹雲與她雖都是太妃宮裡出來的。但往日情份早已淡了。當下略伸伸手,也不著力攙她。尚才人也不在意。自己就站起來了。

  甘棠言道:「尚才人勞累了。快些回去椅子上坐下歇歇。」

  恰甘棠身邊椅子是方才張婕妤所坐,因有宮女過來說小公主奶媽子在外頭請她的話。便出去了。

  尚才人也覺有些腰膝酸軟,索性就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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