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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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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道:「這些日子裡從各處抽了不少人上來,隔個一兩天,總有幾個人過來。鳳坤宮後院兩人一間的屋子都住滿了,再來的都要住通炕了。」 尚才人心道:皇后身邊並不少人伺候,早閑著那麼多的人兒無事可做。再從別處調人,倒叫人想不透了。 這晚上停了風,便讓人覺著有些燥熱。尚才人放下手中詩卷,出了拈芳堂,在外頭略散散。 半路上,遠遠瞧著前頭像有幾人說話,尚才人不想搭話,便偏到一邊小路上,身後幾個宮女緊跟著。 尚才人有些心煩,道:「你們就在這裡候著,我到那邊轉轉就回。」 宮女們就住了,由她往前去了。大月亮,走得遠了,也能看見了。 走了幾步,有些累了,她揀了一處花木後的石凳子坐了。東邊是一小湖,和御花園的水相通,細細聽去,還能聽見汩汩的流水聲兒。 一會子,聽見湖那邊過來兩人,傳過人聲:「姑姑,還是想個法子,把她調了別處。」 「她在娘娘跟前兒,有了錯,也是娘娘先知。你且壓住了性子,從偏處看看她的梳頭,好歹學上幾手,到了時候,我也好在娘娘跟前說話的。」 「什麼時候?還讓我等?她們都笑話我,是軟柿子,譏我別人占了自己的位子,還要給人家露張笑臉兒。」 「什麼時候也行,獨現在不好。」 「待到皇后娘娘全指望了她,把我撂到了旮旯裡,就甚也不指望了。」 「你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 「你倒是說明了給我,讓我也心裡明白。」 「天也晚了,慢慢回去罷。」便聽到兩人站起來,抖抖衣裳沾的土塵,悄悄往那邊走了,隱約又聽了幾句:「皇后想過繼一子……新晉的人,和新來的宮女……也就一死罷了……」 聽前頭那些話,只當是宮女的勾心鬥角,待聽了後頭這幾句,尚才人便心跳如鼓,兩腿戰戰,都要站不起來。那邊候著的侍女見主子還不回來,便過來找尋。 見主子一人呆坐,便上前去攙,道:「主子還是早些回去,免得露寒。」 所幸天色黑,並無看清尚才人的臉色。才人道:「吹了一陣兒小風,倒覺著頭暈起來。」 侍女忙道:「在這水邊坐了這些時候,濕氣重,別是寒氣過了身子。」 一行人便扶著才人,慢慢回去了。 第四十六章 初探 三更天,尚才人仍是輾轉反側:如此,自己還是命好的。若去年秋裡就有了,現在不知還有命否。只是,皇后著意讓自己得寵於皇上,確是另有盤算,要怎樣呢。難不成為了上頭反丟了自家性命不成?遂苦苦想來,至天色微亮方罷了。一早,喚過幾年來一直跟著自己的一小宮女,細語幾句,遣她去了。 半日,小宮女才回來。尚才人叫散了跟前伺候的,讓她說。 小宮女自懷裡取出一紙包,遞給才人,道:「娘娘說了,分四回衝開,這幾天就吃了。日後再吃了別的湯藥,也是無礙。」 才人接過,打開來看,土褐的粉末。便讓小宮女拿暖壺,沖了一些喝了。 當下,穩住了心神,便覺著困倦了,對小宮女道:「叫她們進來。你去告訴了,將膳食端到屋裡來罷。」遂躺下補睡。 鳳坤宮,皇后娘娘微睜鳳目,見窗外不甚光亮,問道:「時辰還早?」 宮人道:「今兒天陰,看著早些。皇上走了兩個時辰了。」 皇后道:「怎這樣早?」 宮人道:「想是前朝有事。」 皇后自己笑了,道:「日後若皇上早起,還是叫我一聲的好。」便起身穿衣洗漱。 見宮女取過幾件紗羅衣裳,道:「天熱了,還是取夏布衫裙過來。今兒又不見什麼外客,不用套上那許多。」 宮女便去了,一會子幾個人各捧幾件過來,道:「是今年剛做下的,娘娘挑了看看罷。」 皇后娘娘隨手指了一件,便換上了。 膳畢,管著宮裡陳設一應器物的高姑姑上來了,奏道:「可還是撤了這些擺設,換上熱天用的來?」 皇后娘娘道:「過會子,你若見我不在這屋裡,就換了。」 高姑姑應是出去了。 「叫甘棠,還有新來的兩個過來罷。讓她們且在西廂候著。」皇后道。 有人便去傳話。 三人整好了裝束,前後至了西廂房外候著。 甘棠穿著一件鵝黃紗衫,腰系蔥綠妝花紗褶裙,襯著臉上有了些許光彩。 金盞見四處無人,便向身邊攸兒附耳道:「昨兒是她叫了你過去罷?」 攸兒臉上無喜無悲地點點頭。 金盞料兩人肯定是撕了牙了,便眼瞅著甘棠,低語道:「她的妝花紗裙,倒是宮女不常穿呢。」 攸兒低頭看了,心道:甘棠姐姐已非前頭的姐姐,在太妃宮那麼些時日,早已和自己隔遠了。還是怨自個兒,巴巴地拿她當了親姐姐一樣。 金盞見攸兒不願說話,便湊至甘棠身邊,道:「姐姐也是才來的新人?」 甘棠笑著點點頭。 金盞又道:「姐姐的褶裙不常見呢。」 甘棠本不敢言語,又怕讓攸兒覺著自己傲氣,只好使勁壓低了嗓子,道:「是太妃娘娘賞的。」 金盞見她穿的不俗,原當她是太后那邊過來的,竟是無權無位的太妃,便興趣寡然,不願再與之說話。只自己四處裡瞧瞧,又伸脖子往廂房裡看看,只見著一玉雕屏風擋著,裡頭便看不出來。只不敢走了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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