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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番麓笑夠了,才道:「那是謠言,我認罰就是,算你下藥下得有道理。不如這樣,我們今晚就把謠言變成不是謠言,所謂生米煮成熟飯……」還未說完,已經被醉菊狠狠擂了幾拳。

  番麓哀叫幾聲,又問:「喂,這玩意藥效有多久?」

  醉菊揍了他幾下,心裡舒服多了,答他道:「這個要看體質,有的人長,有的人短。你不知道配這個多辛苦,我是懂醫的,在一旁幫忙,看著花花綠綠的草藥也覺得頭暈,難為白姑娘竟然知道這麼多。」洋洋得意地介紹起來,「這個下在米裡面,銀針驗不出來,吃了的人只是渾身沒勁,慢慢地情況又分出幾種,有的手腳無力,有的會直想睡覺,身上卻沒有病徵,保管讓雲常的將軍們疑神疑鬼。你瞧,這不挺有趣嗎?」

  番麓朝她翻個白眼,歎道:「我知道你是因為被拿來試藥的那個是我,才會笑得這樣興高采烈。唉,萬一這個效果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可就謀殺親夫了。」

  醉菊朝他吐吐舌頭:「你猜對了,我就為這個高興。」不再理會被她修理得慘兮兮的番麓,自行回後院去了。

  娉婷因為幾天來忙著配置用藥,一直不眠不休,藥劑一配好,人就有點撐不住了。霍雨楠連忙為她診脈,開了方子,醉菊晚上把還沒有恢復過來的番麓趕跑了,過來陪了她大半夜。

  娉婷勸她:「你一直在旁幫忙,也夠累了,快去休息吧。要是你也一起病倒了,這可怎麼辦?」

  醉菊說:「我再陪一會就走。等你睡著吧。」

  娉婷道:「你在這,我只想和你說話,更無法睡了。」

  醉菊聽她這樣說,笑著回房去了。娉婷在枕上挨了一會,漸漸入睡,迷迷糊糊,又覺得有人扯她頭髮,喃喃道:「你回來了?」睜開眼睛,月光從窗外透進來,楚北捷就坐在床頭,身上的夜行服還沒有脫下,顯然剛剛才回來。

  「怎麼額頭那麼燙?」

  「王爺回來得正好,今天已經把藥配出來了呢。藥效正合我們的意,明天再重配一次,多做劑量,就什麼都夠了。」

  娉婷挪動身子,楚北捷順手把她摟著,皺眉看著她。

  娉婷知道他要責怪自己不愛惜身子,抿唇笑了笑:「王爺這次出去,事情辦成了嗎?」

  「潛入軍營,一刀下去就成了。這次沒用神威寶劍,以免洩漏痕跡,只用了一把隨身的刀。」楚北捷單手把腰上的劍解下來,放在床上,神色自若地道:「我日後若走投無路,倒大可以去做一名刺客。」

  娉婷柔聲道:「我知道王爺不層做這種暗地裡的勾當。若我們有足夠的軍隊,王爺一定更願意在沙場上和敵將見個勝負。」

  楚北捷抱緊了她,沉聲道:「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的。何況兩軍對陣,無所不用其極,暗殺又算得了什麼?」

  耳鬢廝摩片刻,娉婷輕輕問:「外面有什麼消息嗎?」

  楚北捷本不想讓娉婷知道,見她問起,又不好隱瞞,歎道:「我派若韓等人去佈置異兆,引起百姓恐慌,好讓何俠有所忌諱不能立即登基。這瞞得過別人,沒有瞞過何俠,他調動人馬,下令派軍中精幹的人追查,不知怎麼找到了我們的人的痕跡。」

  娉婷低呼一聲。

  楚北捷默然片刻,道:「華參死了,羅尚那邊情況不明,完全沒了聯繫,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已經命若韓立即停止一切動作,不要再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不管怎樣,現在因為這些異兆,反對選這個時候建立新國的名門望族為數不少。」頓了一頓,又道,「何俠也知道要建立新國,雲常的這些大將未必個個贊同,所以急於籌備自己的人馬。他在北漠和歸樂大肆招兵,可沒有人願意去。」

  娉婷歎了一聲,把自己深深藏進楚北捷懷裡:「少爺越來越不得人心了。」

  歸樂的小敬安王,昔日雙膀一振,不知多少歸樂人樂於效命。

  殺死獻國投降的歸樂大王一家,實在是何俠犯下的一大致命錯誤。

  娉婷忽然激靈靈打個冷戰,她竟在算計少爺犯下的每一個錯誤,想著怎麼籌劃利用……

  世事如此弄人,未免過於無情了。

  少爺,他已重回敬安王府。

  但嬌羞花解語,溫柔玉有香的日子,隔了千里之遙。

  如此明月下,他心裡思念著的,會是誰呢?

  孤芳不自賞7 第七章

  歸樂都城,王宮裡人人噤聲,連走路也要踮起腳尖。

  能一言決人生死的小敬安王,今日大怒。

  飛照行匆匆走進去,瞧見何俠還帶著微慍的臉色,垂了雙手,謹慎地站在一邊,等著何俠問話。

  「你來了。」何俠看見他,沒有問他最近辦的事,反而朝他指指桌上滿堆的公文:「你看看,這些無知的蠢貨,我已經再三說明,那些什麼不祥之兆全部是有人搞鬼,派出的人馬已經抓了幾個潛伏進來的奸細了,他們居然還一個勁地聯名遞這些給我,請求不要急著建立新國,說什麼上天有怒意。什麼怒意,上天不願我登基嗎?」

  飛照行見他氣得似乎不輕,連忙表示贊同:「小敬安王說得是,這些無知的小人們根本不知道國家大計,小敬安王何必為他們生氣。建立新國的事,按小敬安王的意思辦理就可。」

  「我原也想這麼辦,可是不行。」何俠氣消了一些,歎道:「楚北捷那邊,一點動靜也打探不到。我很疑心那些將領們是不是想著功勞已經夠多了,或者畏懼楚北捷,不敢出力搜捕。要是知道楚北捷何在,我真想立即就領兵出去……」他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失態,稍微停了停,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平靜地道,「最近事情很多,招兵不順利,軍糧本想不再繼續從雲常徵調,但東林歸樂北漠都經過多年戰火,許多土地都荒廢了,一時無法供應那麼多的軍糧。」

  由於糧草的問題,大部分整修的部隊都留在了雲常。何俠因為在雲常王宮裡處處可想起耀天,常常覺得心裡疼痛難忍,下意識裡不願立即回去。

  雲常七路大軍,貴炎的永霄軍開戰就葬送了,何俠用各國降兵組成一支新的永霄軍來補充。飛照行暗中思量,現在歸樂有兩路,北漠東林分別駐紮一路,剩下三路都在雲常。

  四國還沒有完全穩定,主帥離開雲常太久,確實有點危險。

  要是換了以前,定會對何俠直言,但自從起了疑心後,飛照行對任何事都多長了一個心眼,站在一旁想了想,提議道:「楚北捷是個禍患,雖然暫時藏起來了,但絕不能忽略。他應該就藏在東林,一路人馬找不到,再多派人馬去找就是了,總會有點痕跡的。不如派末將,或者派崔將軍的甘鳳軍去東林一趟,協同圍捕。」

  何俠沉默下來,臉色不佳地低聲道:「這個消息今早才傳到這裡,你大概還不知道。崔臨鑒被暗殺了。」

  「啊?」

  崔臨鑒是最近被何俠提拔上來的一名年輕將領,只有二十二歲,人卻非常精明能幹,因為感激何俠的提拔之恩,對何俠忠心耿耿。他的死,對本想在軍中安插自己親信,逐步完全控制所有軍權的何俠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就在自己的帥營裡面,半夜被人割了頭,掛在帳門上。」

  飛照行問:「難道是楚北捷下手?現在甘鳳軍整路人馬缺了主帥,看來要立即指派將領掌管。」

  「你說誰來接掌最好?」

  飛照行當然不會說自己,選了最直接的一個辦法:「臨時選將,很難找到適合的人。雲常境內,祁田將軍的永泰軍離甘鳳軍的營地最近。不如要兩軍人馬合攏一處,暫時由祁田將軍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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