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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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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在微亮的晨曦中醒來。 青絲瀉撒在光裸的脊背上,有人正溫柔地吻著她的肩膀。 一扭頭,撞上一雙洞徹人心的黑瞳,猛然將昨夜的呻吟嬌喘想起,娉婷驚叫一聲,把發燒的臉埋進被中。 「木已成舟,不用躲了。」楚北捷玩著她的髮絲,看娉婷露著小女兒的嬌態。見她仍躲著不起,笑一聲,捉狹地在她嫩肩上輕咬一口。 「啊!」娉婷叫著翻身,被楚北捷守株待兔般抓個正著,摟著腰,狠狠吻上鮮紅欲滴的唇。 「嘖嘖,天下最美味的早點。」 「你……你……」 「我什麼?從今天起要叫我夫君。」 娉婷橫他一眼,不服氣道:「誰答應嫁給你了?」 楚北捷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將她的手揉碎似的,深黑的眼睛直盯著她,沉聲道:「嫁了我,再不要離開。」 娉婷象心窩上忽然挨了一刀,怔怔看著楚北捷。 楚北捷認真地說:「什麼也別想,跟著我。地陷天塌,都有我在。」 地陷天塌嗎?她抬頭,顫動著睫毛看面前的男人。 那麼高大,那麼強的氣勢,那麼濃的眉,哪一道不是女人心目中的最愛? 有他在身邊一站,什麼都是踏實的。 可她……可她一定是要走的。 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娉婷仰頭,捨不得挪開視線。 楚北捷粗糙的大掌在她臉上溫柔地一抹:「好端端,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就哭了。」娉婷擦了淚,自嘲地笑了。 越搖擺心越疼得厲害,越疼,娉婷越咬緊了牙關要走。 捨不得有什麼用?楚北捷的笑怒嘻罵,都是要捨得的。少爺人在天涯,她不能反倒進了王府,當了王妃。 走,一定要走。 此去經年,當是良辰美景虛設。 貪看楚北捷的絲絲點點,被他擁著,捨不得入睡。每夜巫山雲雨,到渾身精力被壓榨透了,實在不得不閉眼,還要緊緊抓著他灼熱的手,倚在他的胸中。 偶爾,楚北捷沉重的歎息在耳畔傳來,她心疼。 這人,哪來這麼多的野心。國務、征戰、沙場血河,沒有一樣他肯放下,連夢裡也勞累自己。 要走,一定要走。她踏上會把人溺死的流沙,抽腿雖然辛苦,卻不得不做。 但初夜後恩愛如膠,楚北捷居然放棄了日復一日的公務,整日抽空陪她。 「十月桂花香滿頭……」 香氣撲鼻的桂花被心愛人親自插入髻中,娉婷翩然回頭,心中淒涼,卻回楚北捷一個甜美的微笑。 楚北捷附耳輕道:「等春天,後院的花開了,我必每日親手摘一朵最美的,插在你發間。」 「人本來就不美,被花一襯,豈不更難看?」 「那你就唱歌,把花都慚愧死。」 楚北捷的笑聲在王府上空回蕩。 娉婷暗自神傷。 春天,百花開放時,你在東林,我在何方? 孤芳不自賞1 第九章 一連二十天,楚北捷不離她寸步,仿佛冥冥中知道會失去她,頑童一樣糾纏著,饑渴者般貪婪地索取著。 心,已快化成水。 「怎麼不見漠然?」 「我派他幹差事去了,昨日剛回。」 「什麼重要的事,居然把他派出去?」 楚北捷摟著她的嬌肩,歎道:「這世上最重要的事,莫過於把你留在身邊。」 娉婷翻個白眼,小巧的鼻子一皺:「甜言蜜語。」 「不錯,我的嘴是嘴甜的。王妃請嘗。」抓到機會,便不容佳人逃避地壓迫過來,直到哇哇大叫的娉婷被他封住了唇,只能扭動著身軀,發出「嗯嗯」的呻吟,才滿意地放開,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我們回房可好?」 「不好!」娉婷揮拳,狠敲他的脊背:「你這個色狼,我不要回去。」 又一聲驚叫逸出嗓門,人已經被楚北捷打橫抱起。 「天,你不要又……饒了我吧。」 楚北捷大笑:「等下自然有你求饒的時候。」 雪花欲飄的時節,還未有機會離開王府,患得患失的憂慮,讓娉婷幾乎扯壞了手絹。 這日,好不容易楚北捷出門,居然吩咐了楚漠然:「好好看著未來王妃,我去去就來。」 難得的機會,娉婷怎肯放過,親在門前送了楚北捷,看他騎著馬意氣風發地離開,似乎這是最後一次看他背影的機會,不由癡了,怔怔在門外站了半天。 楚漠然隔她幾步恭敬地停下:「陽鳳姑娘,天冷,請回。」 楚北捷背影消失後,被掏空的理智緩緩凝聚起來,娉婷轉身,唇邊帶笑:「明日恐怕要下雪了。」說著渾身輕鬆跨進大門,斜眼看去,楚漠然不徐不疾跟在身後。 「漠然,你去忙吧。」 「奉王爺命,漠然要跟著陽鳳姑娘。」 娉婷冷了臉:「你要監視我?」 「不敢。」 「我要出門,你要不要把我捆起來交王爺發落?」 「不敢。」漠然不愧是漠然,淡淡的神色,一點也不惱。 低頭想了想,娉婷反而重新露出笑容,低聲道:「是我不好,王爺走了,我心情不好,倒拿你撒氣。」 楚漠然瞅他一眼,還是一派溫文爾雅。 用霹靂彈還是迷魂藥?娉婷算計著,腳不停步進了內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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