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一一


  陳風不再言語,率先離去。很快,院中只剩下我和西日昌二人和幾片鐵護腕碎片,至於破碎的衣布,早隨風而去。

  我緩緩地癱坐地上,連陳風都打不過,如何是西日昌的對手?

  西日昌站在我面前沉默了很長時間,月光傾瀉拖出他修長的暗影,將我覆蓋其中,良久他才開口:「本王曾告誡過你,不要背叛本王。本王也已暗示過你,以你現在的修為,想殺出王府不容易。」

  我慘然仰頭,「我留下一條舌頭和一隻手,王爺能放了我嗎?」有些可笑,真要我選擇,我寧願殘身,也不願留在魔頭身邊。

  西日昌彎下腰,拉起我的一條手臂。

  我閉上眼,預想的斷臂之痛沒有傳來,西日昌的聲音猶如吟唱,「你渾身上下都是本王的,你哪兒都休想去!」

  接著,我被他打橫抱起,我一怔之後,怨恨再無法禁錮,淚水奪眶而出。我奮力地掙扎,如一只受傷的野獸,捶打撕咬手足並用。啪一聲,我被他摔到地上,倒地後我瞬間彈身,又撲上前去,與他扭打在一起。一次次被摔倒,一次次又跳上前去。我的氣力越來越小,動作越來越遲緩,而西日昌的眼越來越亮。我已然失去了理智,只想叫眼前的男人付出一點代價,哪怕只是輕微的一道傷口,一滴鮮血。

  「發洩夠了嗎?」西日昌依然衣冠楚楚,風度翩翩,而我只能匍匐於地大聲喘氣,喘到一半我忽然喉間一癢,再次吐血。

  「還有氣力嗎?」西日昌站在我面前,宛如不可打倒的無敵。

  我聽到自己頹然的聲音,「沒了。」

  他一把把我提起,英俊的面龐在我眼前放大。

  「輪到我了。」

  他猛然撕裂我的衣裳,我回過神來咬破下唇憋出最後的一絲力量,抗拒。我們再次廝打在一起,他拖著我往裡,我死死地掙扎,但身上的衣裳化成一片片碎布,散落一地。等我被他拖進寢室,我已身無寸縷。

  我決絕地望了眼房外,既然已經到如斯地步,我還抗拒什麼呢?我再次彈跳起身,卻是緊緊地抱住了他,瘋狂地撕起他的衣裳。錦綢華緞揚起又落下,我最後倒在他的床榻上,宛如倒在一片漫無邊際的血泊中,鮮血的味道從唇邊早滲透到心底。

  六 絕月似鉤

  西日昌開始夜夜留宿于昌華院,坐實了我狐媚惑主的罪名。我如實地付出了自己的身體,不計瘋狂地付出代價是真的傷病纏身。年少的身軀承受不住不分晝夜的無休止索取,若非我是位修武者,恐怕早夭折於西日昌的荒淫下。

  仿佛整個身子被利劍貫穿,仿佛腰肢隨時都會被折斷,眼前出現片片雪花漫天飛舞,皚皚白雪籠罩天地,死一般的靜美,然後天就黑了,幽魂和亡靈開始召喚我。

  黎……姝……姝……黎……

  是嚴肅的父親?是溫厚的母親?還是從來拿我沒轍的兄長?他們在呼喚我,他們在召喚我,他們伸出雙手展開懷抱期盼著我。

  我一斷為二,撲倒在床,口中流出的血印紅了被單,暗紅的血一攤攤映紅了我的視線。我身上的男人驚聲而呼:「姝黎!」

  我微弱地應聲:「我沒事。」而後我陷入了沉睡,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當我醒來的時候,西日昌正坐在我床旁。他無聲地凝望我,還是那張英俊的臉,還是那雙時而溫柔時而冷酷的眼,只是多了一丁點暖意,而這暖意曇花一現。

  「你醒了?你睡了一日一夜。」他低低道,「你睡著的樣子真美。」

  我伸出軟弱無力的手摸了摸面頰,那道劃傷已然成疤,不出幾日即將消失,但我心裡的傷不用血洗絕不會褪色。

  西日昌叫來了粥菜,他親手喂我吃下一小碗米粥,我沒有半分感動,因為在桌上還有一隻空碗,那便是我所謂的藥。

  「屠千手來過了,他說你自行療傷能助修為。」西日昌溫柔地為我擦去嘴旁粥跡,「受不住為何不說呢?除了那日在船上虛叫了幾聲,就沒聽過你出聲。」

  我閉上眼,不想說話更不願看他。

  接下去連續幾天夜裡,他都摟著我睡覺。每天清晨我都能覺察出他不滿的欲求,但是他卻沒有再碰我。

  白天幾乎見不到他,他在忙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他先前埋下的陰謀已經拉開序幕,整座王府都在暗地裡流傳我懷孕的消息,而我自傷病臥床後就再未邁出過昌華院,完美地配合了他的陰謀。

  昌華院是昌王府的重地,沒有授命任何人不得輕易入內,所以柳妃的丫鬟青兒也只是在院外托陳風傳話於我。

  「柳妃使青兒來問,司劍何時再往兵器庫?」

  我瞥了眼陳風萬年不變的木頭臉,輕描淡寫地反問:「若我不小心掐死幾位夫人,會如何呢?」

  陳風穩穩地答:「不如何,最壞不過千刀萬剮。」

  我凝視他許久,然後作揖而問:「我是西秦平民,全然不曉大杲國的勾勾搭搭,請教陳侍衛,幾位夫人金貴在哪兒?」

  陳風回了個侍衛之禮,道:「家世,無不出自各方權貴。」

  「能說詳細點嗎?」

  陳風木然道:「陳風也不過大杲一介平民,那些老爺大人的名字記不全。」

  我沉默了。

  最終我還是請陳風回青兒,但憑王爺吩咐。

  西日昌其實有兒有女,不過所出不多。只有白妃誕了二子,邱妃一女。西日昌遲遲不立正妃讓諸妃的家門都有盼頭,所以他當然也沒立世子。作為大杲皇帝西日明的同母手足,昌王西日昌在大杲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兒女即便是庶出,日後封爵拜侯也是板上釘釘。

  之前西日昌的不分雨露已使我挨了耳光,而現在我肚子裡莫須有的小侯爺或小郡主,不用想,必將承受更大的怨恨。所謂司劍何時複職,已然是個危險信號。昌華院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只有我到兵器庫才會出狀況,所以我把複職的時間推給西日昌,網是他布的,什麼時候收魚自然由他。

  果然夜間西日昌疲倦而歸聽了我的上告後,摸著我的頭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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