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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姬鳳離,他從貧家子弟,能夠做到左相,不知經歷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難。當初,她答應嫁給他,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京師裡那麼多的貴家子弟,有很多都像皇甫無雙一祥,靠著赫赫家世。他靠的是他自己,這也是她欣賞的。

  可是,這欣賞卻斷送了多少美好。

  姬鳳離,太恨!

  她抬眸,冷冷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幾案土,騰出這只手,去扯姬鳳離抓著她手腕的手。正在這時,只見他墨色睫羽微微閃動悠然睜開,清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花著雨臉上。

  姬鳳離不愧是姬鳳離,高熱才退,這麼快就醒了。

  花著雨實在沒想到,她的手微微一頓,兩人保特著怪異的動作僵住了。

  姬鳳離握著她的手腕,她的另一隻手腕握著姬鳳離的手腕。

  過了一瞬間,兩人都同時撒開了手。

  姬鳳離的目光由起初的清冷變得極是複雜,他慢慢移開凝視著花著雨的目光。

  花著雨慢慢後退了幾步,勾唇笑道:「相爺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熬藥!」

  「慢!」姬鳳離忽然眯眼,冰冷深沉的目光重新凝注在花著雨的身上,淡淡道:「不用了,叫藍冰進來。」

  花著雨答應一聲,離開前,順手將幾案上的杯子取走了,那裡面全是血腥味,任誰一聞,都知道她是怎麼救得他。下意識地,花著雨不想讓他知道,是她的血救了他。

  她快步出了屋。

  藍冰帶著幾十暗衛一直站在院子裡,看到花著雨,快步迎了上來,聲音嘶啞地問道:「相爺怎麼祥了?」一雙佈滿血絲的黑眸瞪著花著雨,似乎只要他說一句不好的話,他就會掐死她一般。

  「相爺讓你進去!」花著雨淡淡說了一句,快步離去了。

  姬鳳離躺在床榻上,眯眼看著快步走進來的藍冰,淡淡問道:「昨夜,是元寶守著我的?沒有別人進來?」

  藍冰笑道:「是,相爺!相爺,你不光得了疫病,還中了毒。張禦P醫束手無策,元寶說他能救,所以,他便留了下來照顧相爺,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法子冶好您的。」

  姬鳳離微微凝起眉頭,深邃的眸中悄無聲息地掠過一絲沉冷如水的幽光。

  昨夜,昏迷之中,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雙手,如初春的白雪落入暗夜一祥慍柔撫過他的額頭。那雙手,指尖冰涼,掌心溫熱,當它撫在他額頭時,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還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曲,柔軟似嬌柔的花瓣,溫柔碰觸著他的唇,將什麼東西灌入到他的口中。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世上還有什麼是那麼柔軟的呢。除了……

  姬鳳離慢慢地闔上眼睛,他有不堪想下去。

  「藍冰,派兩個侍衛過來服侍我,元寶,就讓他照顧別的病人吧!」姬鳳離緩緩說道。

  藍冰不明白姬鳳離何以這樣做,凝眉道:「為何,元寶不是做的很好嗎?若非他……」

  姬鳳離猛然眯眼,眸色冷疑如冰地凝視著藍冰,淡淡說道:「沒有為什麼,照辦就是!」

  藍冰答應了一聲,看到姬鳳離容顏如同覆雪,神色清冷,不敢再問。

  「關於下毒之事,你可曾查出來?」姬鳳離冷冷問道。

  「銅手已經查出來了,毒是藏在火燭之中,點燃時揮發出來的。這是一種沒有氣味的毒藥,量也非常小,只有長時間吸入才會毒發。張御醫說,疫病好了,就為相爺驅毒。這些日子,帳篷那邊人很雜,災民中有可能混入了他們的人。趁我們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動的手。」藍冰沉聲稟告道,「這些事,現在不用操心。相爺,您要吃點什麼,要不再睡一會兒?」

  姬鳳離眯眼點了點頭,道:「我再睡一會兒。」

  §第92章

  從姬鳳離的屋中出來。天已經濛濛亮。一夜未眠。花著雨覺得有些累。

  最主要是,放了兩杯子血,雖然,她有武功有內力,可也禁不住一下子失血選麼多。一路走去,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輕飄飄地。到了屋內,她便撲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沉,昏天暗地的。醒來後,精神好多了,用了些飯,便再去熬藥。派人分送了下去,她端著一碗藥送到了姬鳳離那裡。令她驚異的是,姬鳳離的門前站著兩個侍衛,她認得,就是那一次在青城山上,被她的陣法困住的兩個侍衛姬水和姬月。此時,兩人門神一般阻住了她。姬水從她手中接過藥,道:「相爺囑咐了,他現在歇息著,閒雜人就不要進去打擾了。相這邊我們服侍著,元寶大人您就不用服侍了,自去忙吧!」

  花著雨挑了挑眉,嘿!剛將他從鬼門關救回來,她就成閒雜人了。不用她服侍他?他以為她願意服侍他嗎。這下子倒是遂她的心了。花著雨笑盈盈地將藥碗送到侍衛手中,轉身曼步從院裡走了出去。

  姬鳳離側倚在床榻上,透過碧色窗紗,靜靜瞧著花著雨從院內漫步而出。姬水將花著水送過來的藥汁呈了上來,姬鳳離仲手,將藥汁端了過采。黑褐色的藥汁,冒著氤氳的藥氣,光是聞一聞,就感覺到一絲苦澀。他端著藥碗,飲了一小口,那苦澀,真是苦到了骨子裡,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姬月看姬鳳離皺了皺眉,慌忙將早已備好的蜜棗用小碟子端了過來,道:「相爺,這藥苦,您吃一顆蜜棗吧。」

  姬鳳離淡淡說道:「不用!」

  姬鳳離半倚在庫榻上,慢慢地飲著那碗藥,一小口一小口地飲著。雖然苦極,但是,他還是慢慢喝著。姬月看著姬鳳離喝一口,皺一皺眉,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說道:「相爺,這喝藥不是品茶,您要捏住鼻子,一口氣把這碗藥全喝下去。選樣喝,多苦啊!」

  姬鳳離端著藥碗的手一頓,淡淡道:「是嗎,本相原來竟不知。」

  他抬手,也不用捏鼻子,仰頭將碗中的藥汁一口氣飲盡,放在託盤上,伸指拈了一顆蜜棗,慢慢嚼了嚼。

  姬月和姬水慢慢從屋內退了出去,姬月到了院外還疑惑,相爺又不是沒喝過藥,以前都是怕苦,一口氣飲下。選一次居然說不知有那樣的喝法!

  五日後,村莊裡終於有批病人完全茬愈了,人欺有三口十個。就連姬鳳離,據說,疫病已經大輕,現在張御醫正在為姬鳳離解毒。

  這此日子花著雨沒有再見過姬鳳離,姬水妞月守在那裡,每一次,她送藥,都是姬水和姬月接了,說姬鳳離在歇息,就不見她了。她本來也沒想見他,只是,這一日,花著雨想要稟明姬鳳離,將包圍這裡的兵士都撒到一裡之外,送藥熬藥的活都交給這群痊癒的百姓。因為他們已經病好,再不會被染上了。這樣便可以徹底斷了村莊內病人和兵士們的接觸,防止疫情繼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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