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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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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而終,皇甫無雙半晌回過神來,道:「小寶兒,這祥的曲子,你如何會彈奏?」 花著雨微笑道:「奴才是走南闖北去的地方多了,聽街上討飯的乞丐奏的。據說,他之前上過戰場,因為斷了腿,所以才不得己做了乞丐。」 「小寶兒,再換一首,這首曲子把我的心肝都挖出來了,你的再把我的心肝放回去!」皇甫無雙拍著胸脯連連嚷道。 花著雨也曉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微微笑了笑,便再彈奏了另外一首曲子,卻是那一日在醉仙坊曾經奏過的——春光好。 琴曲才起,還沒有彈奏完,忽然感覺到有人繞過後花園的月亮門朝這裡走了過來。不一會兒,就聽得常公公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皇甫無雙一聽,慌忙從竹褐上跳了下來,一時找不到木屐,便赤著足跪在了地上。 花著雨慌忙止了琴曲,和太監宮女們一起跪倒在後花園涼涼的青石地面上。 炎帝大駕先臨太子東宮,這是花著雨進宮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且,也聽別的小太監提過。卻不知這一次,為了什麼,但是,花著雨卻能感覺到,強烈的怒意從緩步行采的人身上傳了過來。 「哪個是元寶,過來見駕!」常公公尖細的聲音透過夏日悶熱的空氣,傳了過來,讓人的心中忍不住一陣顫抖。 花著雨慌忙弓著身子,曼聲答道:「奴才正是元寶!」炎帝犀利的眸光從擺放在青石板的綠瑤琴上和過,又在皇甫無雙光裸的赤足上凝注了一瞬,冷聲問道:「方才是你在奏曲子?」 「是奴才在奏曲子!」花著雨清聲回道,清麗動聽的聲音。 炎帝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叫花著雨抬頭,便冷聲命令道:「犯這個妖孽惑主的小奴才拉出去杖斃,以肅宮闈!」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個咯噔,敢情,今日這一出,炎帝卻是為了她而來。 枚斃? 花著雨一雙漂殼的丹鳳眼冷冷眯了起來,看看誰敢枚免她?! 「不知奴才犯了何罪,陛下要治奴才之罪!」花著雨清聲問道。 「是啊,父皇,元寶犯了何罪?」皇甫無雙也唬了一跳,慌忙抬頭問道。 犯了何罪,炎帝卻是氣得說不出口來。 今日早朝上,好幾個大臣接連上本奏道,說是太子殿下寵倖一個小太監。 初夏節偷偷帶著小太監上情湖遊玩;在去江北賑災之時,據說那個小太監也是隨行而去的;在康王的夜宴上,那個小太監又代替太子殿下接了酒令,表演了劍舞。 據那些大臣們說,那一曲劍舞極是風騷纏綿,就連溫太傅的幹金溫婉都被比了下去。況且,那小太監生的又是比女子還要美,天生一副狐媚子模群,再這樣下去,恐怕太子殿下會沉溺到龍陽之樂中,如何能擔得起天下重任。 §第69章 敷藥,抱臀鼠竄 炎帝看了這些奏本,當即便氣得七竅生煙。 皇甫無雙一向碩劣胡鬧,但是,這孩子還是很聰明的,於大節上,還算是有分寸的。雖然也偶爾辦砸一些事情,讓他頭疼生氣,但是,都沒有這一次嚴重。 龍陽之樂?斷袖之癖?而對方還是一個小太監? 這樣的消息對炎帝而言,不亞于天雷滾滾。 這可是天大的醜聞,而且,最糟糕的是,已經惹得滿朝丈武皆知,這能不讓他憤怒? 當即便丟下了奏本,也不顧有些病弱的身體,便快步來到了東宮。沒想到到了東宮,便聽到一曲優美纏綿的琴曲,果然是蠱惑人心的很,而且,果然是那個小太監所奏。 叫他怎能不氣! 而如今,這孽障竟然還要掮著這個妖孽,他越是護著,炎帝越是覺得那些奏本所言非虛,登時怒氣升騰。 「皇上,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常公公在一旁攙扶著炎帝坐在了皇甫無雙方才坐的竹榻上。 花著雨跪在冰涼的青石地面上,雙腿微微有些酸澀,但背脊卻挺得筆直。耳聽得炎帝將周圍跪著的太監和宮女全部屏退出去,只餘她和皇甫無雙在地面上跪著。 「那好,你們要問為什麼,朕就來告訴你們。孽障,這一次,朕不僅要枚斃這個奴才,還要連著你一起並罰」炎帝的聲音從頭頂上冷冷傳了過來,隱含著怒氣,「常公公,你替朕說!」 「是!」常公公答應一聲,細聲道:「今日早朝有朝臣奏本,說是太子殿下身邊有一個太監,自詡生的妖媚,迷惑太子身心,初夏節還讓太子殿下帶其出宮,康王夜宴上,又以一舞妖媚邪舞迷惑殿下!」 花著雨聽了常公公的話,心中頓時大怒,身軀身顫,清澈的黑眸中跳動著燃燒的怒焰,玉指摳著地面上的青石,幾乎要將青石摳出一個洞來。 可以肯定,那些朝臣是姬鳳離指使的。怪不得他昨日問她可會弈棋,卻原來,棋局在這裡。她前幾日才勝了一子,今日他便還擊了。 這一招還是不動聲色的殺招!且,同樣是以謠言攻之。 花著雨低著頭,面上清冷無波,腦中卻疾如電閃,思緒著如何逃過這一劫。 妖媚惑主,這真是極大的罪名啊,若是坐實了,她便必死無疑了。想不到做一個小太監,也會被冠上這樣的罪名,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憑她的武功,若是此時翻臉,說不定能手刃炎帝,替花家軍夏仇,可是只殺了炎市一個人怎麼夠? 炎帝或許昏暈,但是,少不得也是受了別人蠱惑,不然一開始也就不會賜婚給她和姬鳳離了,直接讓她和親豈不是更好?而花家軍謀反的罪名,聖旨是炎帝下的,她自然對他極恨,但是,手刃他雖然解氣,可是那樣,花家軍的將士們卻要背著謀反的罪名在九泉下冤屈了。 她要為他們平反,所以她必須要忍! 花著雨眸光滾轉,唇邊漸漸凝出一絲笑意,粲然,卻冷澈至極。 「皇上,太子殿下是冤枉的!」花著雨叩頭說道。她不說自己是冤枉的,卻說皇甫無雙是冤枉的,無形中,將此事的矛頭從她的身上指向了太子。因為她就算是冤枉的,炎帝也不會在意,一個小奴才而已,就算是冤枉了,也無關緊要。她將選件原本是說她妖孽惑主之事,巧妙地化作太子有斷和之癖之事。 「太子殿下清清白白,從沒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此事,或許是有心人故意捏造,要汙殿下清名。殿下畢竟是未來的儲君,也是聖上您的愛子。有幾位太傅親自教導,又有陛下您日日耳提面授,殿下怎麼會作出如此不軌之事,此事還請聖上明察,奴才的一條命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冤枉了殿下,懲治了殿下,于聖上清名也有損! 子不教,父之過。就算你貴為皇帝,就算想廢掉皇甫無雙,怕也不願意以這樣的藉口吧。皇甫無雙若是真的有龍陽之好,出了這樣齷齪的事情,炎帝臉上能有光嗎?」花著雨重點抓住這一點,婉婉而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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