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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淡淡的燈光和月色籠罩著她,讓她看上去就像九重天外來的仙子不不小心墜落凡間,寬大的裙袂隨風輕揚,一襲粉藍色輕盈薄衫猶如籠罩著輊煙,朦朧而又迷離。

  第一好女的名頭卻不是空穴來風,看溫婉的舞,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曲和舞,都很美妙,吹曲的人和曼舞的人也是那樣的般配,似乎天生便是一對。

  這樣的曲和舞,看花了人眼,迷離了人心。

  皇甫無雙的一雙黑眸,在夜色掩映下,深沉再深沉。

  他忽然一側身,在花著雨耳畔輕輕問道:「元寶,你可會舞?」

  花著雨不知皇甫無雙何以有此一問,愣了一瞬,方道:「本殿下要你一會兒代本殿下接酒令,你記得,無論是要表演什麼,勢必要蓋過他們兩人。」

  皇甫無雙是終於看不過姬鳳離和溫婉兩人的笛舞合作了。

  說起來也是,皇甫無雙喜歡溫婉,看到她和姬鳳離如此般配,他終於是坐不住了。不過,要她蓋過他們的風頭,怕是有此難的。她現在身份是一個太監,就算不是太監,只要是身著男裝,是無法出去舞的。既然無法舞,又如何能比得過溫婉的舞?不過……

  花著雨輕聲說道:「殿下,姬相的笛曲和溫小姐的舞確實精湛,奴才怕……」她故意沉吟了片刻……

  皇甫無雙看到她躊躇的樣子,黑眸忽然一眯,道:「本殿下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如若這次表現的好,明日本殿下就向父皇去提在陵開設船舶司之事。」

  「是,奴才遵!」花著雨展顏淡淡而笑。她原本正不知如何開口這件事,若是此此為條件要挾他,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孰料,這個小煞星竟然主動提起了此事,倒真是不容易。

  不過,皇甫無雙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倒是叫她有些意外。

  溫婉的舞隨著笛聲的消弭而慢慢停滯,頓時迎來了嘖嘖的讚美聲一片。

  姬鳳離淡淡頷首,微笑著收起玉笛,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溫婉向眾人施禮道:「婉獻醜了!」言罷,素手伸向海棠花叢,折了一朵素白色的海棠,闔上眼眸,素手拋了出去。

  這一拋,不偏不倚,恰巧拋到了皇甫無雙的衣袍上。

  皇甫無雙的位子那是最朝前的,距離溫婉跳舞之地也甚近,速一拋,真不知是否故意的。皇甫無雙想必早就預知溫婉的花兒拋到他這裡來,是以,提前安排了花著雨代她行令。

  「臣女得罪了,不想竟拋到殿下這裡,這酒令……」溫婉唇角勾著輕盈的笑意,慌忙施禮道。

  皇甫無雙拈起白海棠,心情極是激動,黑眸一眯,笑嘻嘻地說道:「難得婉兒將海棠拋到了本殿下這裡,本殿下又怎能不接呢?不過,本殿下著實什麼都不會呢,賦詩?很難!奏曲?也不會唉,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執著白海棠,在手中不斷地轉啊轉地,滿面的愁苦,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之中,更是一片頑劣。

  這是花著雨首次看到在眾臣面前的皇甫無雙,他倒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能,不禁頑劣而且草包。

  眾臣們見怪不怪,似乎早就料到到皇甫無雙什麼也不會一祥。一個年老的臣子站起身來,施禮道:「殿下不必苦惱,這歌舞只是娛樂,殿下無需會這樣。殿下直接將花兒拋出即可!」

  「那怎麼行,婉兒方才已經說了,酒令如軍令,本殿下又怎能例外呢!」

  皇甫元雙嘟著嘴說道,為難地說道,忽然黑眸一亮,道,「不如這樣,讓本殿下的太監小寶兒替本殿下接了這個酒令。」

  眾人聞言,臉上各種神色都有,真是精彩極了。不過,多是不屑和鄙夷。一個小太監能有何才華能耐!?不過是只會恭維主子的奴才罷了。

  皇甫無雙卻渾然不覺,回首對花著雨說道:「小寶兒,你可是代替本殿下去的,要好好表演哦!」

  「是,奴才一定不負殿下所望。」花著雨深深斂住心神,微笑,領首,深黑的眸中一片恭謹。

  她從皇甫無雙身後曼步走出,淡淡走到三公主皇甫嫣面前,施禮道:「奴才聽聞三公主琴曲了得,不知可否請三公主奏一曲——鶴沖天!」

  眾人皆不如這個小太監要表演什麼,此時聽見他讓三公主為他撫曲,莫非是要歌,或者要舞?頓時人人都打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皇甫嫣還有世失落,此時聽到花著雨的話,雙眸中頓時水波瀲灩。

  「好的,既然你是代替太予哥哥的,那本公主就為你奏一曲。」皇甫嫣笑盈盈地說道。

  身後的侍女慌忙捧出來一把瑤琴,放置在鋪著氈毯的地面上。

  花著雨曼步走到鋪就著紅毯的那片空地上。起身也到海棠花叢中,折了一枝花枝。花枝和劍的長短差不多,上面綻放了五六朵白盈盈的海棠,開的如火如荼,有兩朵是重瓣的,更是嫵媚多姿。還有兩朵花蕾,猶自暗吐泠香她手持花枝,站在燈火籠罩之處,暈黃罷暖的燈光籠罩著她全身。白海棠映著冰雪般的臉龐,更加嬌美無雙。席間不免有人驚呼出聲,只覺眼前小公公真真是冰雪之姿。

  眉如遠山般青黛,眸若流水般清澈,那是天然去雕飾的一種美,似乎只有天地間的鐘靈毓秀才能凝結出來這群一個人兒。

  這是真正的絕色。

  如初雪,如流雲……

  「淡而彌鈁,清亦脫俗,這個小公公,倒是生的很像枝上那朵白海棠」席間不知誰說道,大約是有感而發,沒管得自己的嘴。

  「不然,不然,並非小公公像這白海棠,而昌白海棠像這小公公而已!」另一個人反駁道。

  花著雨清眸一掃,甚至看到這兩個人眸中有著色迷迷的光芒。

  在禹都,倒是有些貴家子弟都是好男風的,沒想到……

  當然,學有世話有些人沒說出來,只因太子在此,但是,花等雨還是能從他們面上表情看出來他們的心思。大約是懷疑他是太子皇甫無雙的男寵吧!

  花著雨心中頓時一冷,面上卻依舊掛著淡淡的溫柔的笑意。

  耳邊倏忽響起一聲冷咄,劃破空氣,「白海棠何其無辜啊!」這句話很含蓄,然而他的意思,卻是不難猜測的。

  那就是說她根本不配被人比作白海棠!

  花著雨淡笑著望向說話之人,只見姬鳳離斜倚於案旁,手中執著酒杯,有意無意地望向她,美得很是憊懶,燈火闌珊,襯得他絕美的眸波光瀲灩。

  花著雨回予優稚的身笑,道:「多謝各位謬贊,小寶兒哪裡配的上白海棠,也就是階下的一棵雜草而已。奴才不會舞,只會舞劍,是以,只好就以花枝代劍,為眾位大人添點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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