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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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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親衛腦中一嗡,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的殿下被一個奴婢吼了。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殿下並沒有發怒! 「我今夜一定要走!希望你能幫我!」花著雨按下心頭的怒氣,冷冷說道。 「你憑什麼認為本殿下會幫你?」蕭胤坐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顎冷冷問道,「花穆是我的勁敵,他要被處死,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你去救他?」 「你若幫我,日後我必心甘情願幫你。」 「可笑,本殿下有什麼需要你幫的?」蕭胤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挑眉說道。 「你有!第一,你在北朝的地位還不穩。第二,你們塞北尚有幾個民族沒有降服,是你們的心頭大患。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做到!」花著雨這些日子在北朝也並非白呆,對於北朝的情況已經瞭解的很清楚。 蕭胤的母后早逝,他的父王現有一寵姬夜妃,夜妃也育有一子,名蕭錄。雖然才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甚的蕭乾寵愛,夜妃的娘家也是北朝一大族,其父也在朝為官。而蕭胤的外祖家當年隨著他父王南征北戰,早已戰死。夜妃恐怕時刻都在盤算著如何除去蕭胤,而蕭胤又何嘗不是? 蕭胤聽了花著雨的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面前,眯眼審視著眼前的女子。 血色斑駁的衣衫籠著她纖瘦的身子,髮絲淩亂披散,臉上也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色。此時的她,就和他最初見到她是一樣,很狼狽,很淒慘。 只是,她的一雙清眸,卻充滿著堅定逼人的亮光。令人,不自覺地去相信她,追隨她! 戰爭,是男人的事。可是,她一個女子,卻能追隨在贏疏邪身邊,呆在花穆軍中兩年。而且,在戰場上撫琴一曲,就能令南朝軍士士氣大增。 也或許,她真的能幫他也說不定! 「好!本殿下答應你,但是,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諾言!」他低頭俯視著她,定定說道。 §第三十章 贏疏邪 梁州是一個古城,雄踞西疆已經幾百年了。雖然說地處荒涼,人煙有些稀少,但是因地處邊陲,城牆建的分外堅實雄厚。 花著雨抵達梁州時,已經是九日後的黃昏。 日沉了,梁州城上空的雲,好似被一把野火燒著了,紅的淒慘。騎驢的、挑擔的、抬轎的人們,就在慘淡的夕陽余暉裡向城內而去。 就在此時,一聲鑼響,四門巡守的號令已經下了,厚重的城門眼看就要關上了。 花著雨胯下的馬兒嘶鳴一聲,從半關的城門疾馳了進去,身後一陣吱呀呀沉重的門響,城門已經關了。她勒住韁繩,朝著城樓上守城的兵士將領望瞭望,她並不識得。 她一路策馬,撿著偏僻的街巷熟門熟路地走著。眼前的一街一巷,於她都是走了上百回的,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轉了幾個小巷,眼前出現一處宅院。 門楞上大書兩個字「忠義花府」,這四個字的匾額還是炎帝親筆所書。門前,曾經的繁華再也不見,只餘清冷和肅殺。朱紅色的大門關閉的嚴嚴實實,上面貼著禦制的封條。 花著雨掀開罩在臉上的紗帽,駐馬凝望良久,才一拉韁繩策馬離去。 城東的王孫巷,有一處酒肆,名「美人醉」。 這酒肆所釀的美酒,是整個梁州最香醇的,也是客人最多的。但是,自從去年冬天,這裡就再也沒有釀出好酒來,最主要的是,原本花容月貌的老闆娘,如今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似乎,是誰欠了她千兩白銀一般。漸漸地,「美人醉」便門前冷落了,而最近,乾脆關門大吉了。 花著雨策馬來到酒肆,看到緊閉的大門,皺了皺眉,翻身躍下馬,繞到後面白牆邊,縱身一躍,便從牆外翻了進去。 「噗通」一聲落地聲,很響。 花著雨皺了皺眉,這牆翻了無數次,數這次弄出的動靜最大。 「什麼人?」屋內的人早已聽到動靜,冷叱一聲從屋內步出。 那是一個豔麗若牡丹,明媚如朝陽的女子,想必她若是一笑,必是炫目的。然而,她卻滿臉哀色,身上著一襲素色布衣,髮鬢間還簪了一朵小小的素白絹花。她眸光淩厲地凝視著花著雨,冷聲斥道:「哪裡來的小賊?」 花著雨卻並不理她,曼聲說道:「要一壺---落花煙重,再要兩盤乾淨清淡的菜肴。派人開門將門外我的馬兒牽進來,好生喂一喂!」花著雨一邊淡淡說著,一邊朝著她走了過去。沒日沒夜的趕路,她早已餓極,累極。 素衣女子瞬間傻了眼,猶若做夢般呆呆站著,看著花著雨向她走來。淡淡的斜陽籠罩著那個身影,那是素衣女子無數次夢中見到的情景。 「你……你是……」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眸間,早已漾滿了淚水。 「丹泓,我回來了!」花著雨喟歎一聲,輕輕說道。 聽到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聲音,丹泓渾身劇烈顫抖,她上前一步,一把將花著雨頭上的紗帽取了下來。 當看到輕紗後那半張冶豔的面具,那雕琢般精緻的下頜曲線,那清澈的眸,那優美的唇,丹泓徹底崩潰了。她如倦鳥入林般撲入到花著雨的懷抱裡,哭的一塌糊塗,似乎是要將一生的眼淚都要流盡一般。 花著雨輕輕拍了拍丹泓的肩,強自歡笑道:「丹泓,你瘦了。」 如若不是親見,她真的不相信,昔日那個一襲紅裙,神采飛揚的女子,那個在戰場上為她撫琴的女子,竟然會瘦弱哀傷成這般模樣。眸光,從她漆黑的發間掃過,再在那朵白色絹花前定格。 「丹泓,誰死了?難道,侯爺已經……」心狠狠地一抽,花著雨的臉色早已蒼白如雪。 不是說十日後行刑嗎,明明日子還沒有到?難道是提前了,難道她終究是沒有趕上? 丹泓聞言,神色極其複雜,她伸手將發間的白絹花取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侯爺沒事,將軍莫急!我這花,原本是為你戴的!你沒事,為何卻不告訴丹泓一聲,你不知,這些日子,我是如何熬過來得!若非侯爺極力相勸,說將軍還有心願未了,要我代你完成,我早已隨你而去了。」丹泓輕聲說道,漆黑的眸間,閃過一絲深深的幽怨。 花著雨閉了閉眼,滿臉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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