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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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用力燒!」孟扶搖滿地亂竄指揮信宮的侍衛,一邊踢開門,順手掀開一個侍衛的被窩,把人家光著屁股揪起來,「還蓋什麼被子!拿去點火!三十二個火頭,我要你們立刻燒起來,否則我就把你們推到外面去。」 外面是三千敵對的御林軍,等著乾安宮放出信號便斬草除根,信宮侍衛們都知道今晚將有大變,生死存亡關頭,居然沒有人對此大逆不道的命令提出異議,都沉默而快速的準備易燃物,提出菜油,準備火把…… 信宮裡的宮人都被從暗門送走,送到西六宮閒置的宮室躲藏,皇帝妃子少,西六宮閒置屋子很多,孟扶搖另派了一批侍衛分散過去,囑咐他們見到空屋子就燒火,然後自己找地方躲藏。 「好了,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孟扶搖拍拍手,微笑,「只要太子能沖出宮外,他麾下八萬禁衛軍就在京中,比從郊外趕來的京軍更具有地利,到那時雙方大戰一場,齊尋意多半討不了好。」 「就怕太子沖不出宮。」雲痕目光微微擔憂,孟扶搖搖頭,笑道,「咱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能把握時間覺察危機,那死了也活該。」 雲痕默然,清冷的眼神裡有莫名的光彩閃動。 身後窗紙突然一陣紅光閃耀,接著紅光大盛,各處火頭都已燃起,因為是處心積慮的放火,幾乎在立刻,騰騰的火焰之龍便呼嘯著穿越整個信宮,在各處宮牆廊柱之間肆虐, 窗戶瞬間變形,廊柱漸漸扭曲,豔紅的火光上沖雲霄,映紅了皇城上空鐵青的蒼穹。 隱約聽得信宮外御林軍驚呼聲起,號令聲,踹開大門聲隨之傳來。 孟扶搖一把將雲痕推下地道,自己也跳了下去,地面暗門關閉,御林軍沖進門前那一霎,她突然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得意洋洋的手勢。 兩指分開,形若剪刀。 「勝利!」 風起太淵 第三十七章 殺機一線 酉時,二刻。 乾安宮水亭內,老皇龍體欠安,照舊簡單出了場,便留下皇子們自己玩樂。 齊尋意拍拍手掌,雜耍班子上殿來,當先的女子腰肢如蛇,微露雪白緊致的小腹,著金色的飄逸長褲,深紅鑲明珠的裹胸,雙峰如雪,飽滿僨起,一抹雪色和那精緻腰肢相互呼應,豔麗中帶著原始誘惑的野性。 皇子們見慣中規中矩的名媛貴婦,對這樣的野味兒都覺得新鮮,紛紛丟下酒杯,太子也含笑看過來。 雜耍班的人都一身的好輕巧功夫,節目到了一半,是一個空中拋人的把戲,數十人一個疊一個,一個比一個向外傾斜,疊成人形高塔,皇子們仰頭看著,對藝人們身體的柔韌十分驚歎,沒有注意到那人塔疊得一直向殿心迫近,步步靠向上座,只差一人多的距離,便可以靠著皇太子。 皇太子也沒注意,因為齊尋意突然掏出了一件東西請他賞玩,皇太子一看就眼睛發亮了,那是一幅璿璣圖,橫三十六字豎三十六字,正讀、反讀、起頭讀、逐步退一字讀、倒數逐步退一字讀、橫讀、斜讀都可以成句,內容卻並不是詩詞,而是兵法概略。 「這是不是傳說中無極國太子十三歲時給他的未婚妻的聘禮?據說內含奇妙陣法兵法三十二策,一直珍藏在深宮之內,你從哪得來的?」 「這自然是拓本,」齊尋意微笑,「小弟知道太子殿下喜愛兵法,苦心尋來孝敬您的。」 「哎,真是寶物!」皇太子接過,愛不釋手的癡迷研讀。 齊尋意抬首,目光一閃。 那嬌媚女子,立即一個翻身,乳燕投林穿水掠波般輕盈而起,腳尖連點,金光閃爍環佩琳琅旋舞出絢麗的風,瞬間旋上了人塔之巔。 高高人塔,伸手便可觸及穹頂,舞姬到了頂端,人塔突然一倒! 「啊!」 滿殿驚呼聲裡,人塔卻霍然停住。 這雜耍班確實好功夫,並沒有因為這劇烈的高難度大幅動作而散落,倒至與地面傾斜成角險險停住,處於人塔之尖的舞姬,身軀倒仰,正倒在皇太子身前,黑髮如瀑垂落,擋住了殿中位置靠後的侍衛的視線,眉目如春的嬌靨和鮮豔如火的紅唇都近在皇太子眼下,那媚色盈盈的笑意,似乎隨時都在等待著皇太子伸手採擷。 而她妖嬈舞動的纖纖玉指,也是輕輕一伸,便能遞上皇太子咽喉! *** 酉時,二刻過半! 信宮外正亂成一鍋粥,三千侍衛擠在一起,拼命對信宮裡湧,又拼命意圖救火。 方明河的大軍在城門處遇見阻礙,本來已將開門,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隊人來,當先一人白衣如雪唇色如櫻,說方明河矯詔亂命,城門不可開,對方不和大軍接觸,卻一連殺了好幾個方明河安排開門的內應,將五萬大軍,暫時堵在了城門外。 二刻,過半。 齊尋意傾過身子,殷勤的和太子討論璿璣圖的讀法,他的身子遮住了太子,眼風向舞姬一掃! 舞姬的雙手,突然抬起! 「報!」 一聲高叫驚破這一刻有意對無心的殺機! 「信宮走水!」 皇太子霍然抬頭,舞姬雙手一縮。 這一抬頭,眾人才發現,從居高臨下俯瞰全宮城的乾安宮水亭看去,宮城內突然綻開了無數火紅的小點,跳躍狂舞,漸漸連成火紅的一片,還在繼續蔓延,而最遠處的信宮,更是整個宮闕都包裹在騰躍的紅光裡,像一團巨大的彩霞,照亮了整個西北角的天空! 火光照亮周圍,隱約看見信宮外人頭濟濟,如黑螞蟻般一團團向裡擠,眾皇子們看著,臉色都已經變了。 信宮冷僻,夜半火起,御林軍哪有可能那麼快趕到救火?除非——他們原本就在那裡! 夜半集軍,這意味著什麼?諸皇子出身皇家,自幼學的便是帝王心術,玩的便是權謀手段,立刻便想到了一個驚悚的可能。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對皇太子看去,皇太子目光沉冷,面色平靜,只是有人細心的發現,他攥著璿璣圖的手指,指節發白。 他身側,齊尋意臉色鐵青,目光閃爍,然而不待他說什麼,皇太子忽然擱下璿璣圖,衣袖一甩。 蕩在半空的舞姬立時被他狠狠甩出去,跌落地面,一滑數尺,噴出一口鮮血。 「宮中走水,這女人還在這裡晃得心煩!」皇太子拂袖而起,大步跨出,「來人,隨本宮去看看!」 「太子!」站起的是齊尋意,「陛下聖壽,按我太淵規例,為人子當日應侍奉在側,您是太子,不當由您破這個例,還是我去吧。」 「三弟,」太子看著他,溫和一笑,「事急從權,父皇那裡不會怪我,不過你倒提醒了我,我既然離開,這裡你最年長,諸家弟弟侄子,便拜託你代為照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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