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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我驚得手一抖,絲絹落在地上,看向胤禛,他也微露詫異之色……不對啊,康熙不是在澹甯居嗎?而且,清溪書屋裡明明沒有人的啊,我和老四一直站在門外,這康熙是怎麼進去的?

  難道,暢春園裡有秘道從澹甯居或別的什麼地方通入清溪書屋不成?

  暢春園清溪書屋,康熙帝未來駕崩之地……秘道……胤禛……歷史上紛迭不休的各式猜測……哎喲,我怎麼還有閒心琢磨這個呀,光是剛才那一通被老康偷聽去了的大放厥詞就足以要去小命了!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今天,能灰頭土臉的全身而退嗎?

  ……

  我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跪著,康熙壓根兒不甩我,更不用說叫我起來了,只是對胤禛道:「伊不去看守胤礽,來清溪書屋做甚?」

  「回皇阿瑪的話,二哥的神智日漸清晰,今兒托兒臣代他奏一句話,」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實無此心。「」

  康熙似笑非笑,半晌也不吭聲,突然轉向我,「丫頭,今天你去看廢太子時,可有察覺其言動失常之處?」

  伴君如伴虎,此時的康熙比上次揍我二十板子之前還要「和顏悅色」,我心驚肉跳,想了想道:「回皇阿瑪的話,董鄂只去待了一小會兒,沒有察覺二哥有言動失常之處,董鄂倒是問二哥了,做這33年皇太子期間,什麼時候最幸福?」

  果然,康熙的興趣被成功提起,「胤礽如何回答?」

  「回皇阿瑪的話,二哥對董鄂說起了一件事,他說皇阿瑪親征噶爾丹之時,他坐鎮京師,收到了您的禦信,」朕率軍征戰之時,軍務纏身,無暇他思。今勝負已定,噶爾丹逃遁,我軍窮追不捨。當此之時,班師返歸,一路欣悅,朕不由思念太子,何得釋懷。今天氣已熱,將你所穿棉衣、紗衣、棉葛布袍(等)四件,褂子四件,一併捎來。務必揀選你穿過的,以便皇父想你時穿上……「二哥說,他當時伏閱慈旨,得知皇父眷戀兒臣之心,不禁熱淚湧流,難以自已……」

  康熙眼圈微微泛紅,起身來回跺了兩步,「難為他還記得。」

  胤禛跪稟:「兒臣斗膽請求皇阿瑪,開釋二哥脖上的枷鎖,另行安排適宜的居所,盡心調養病情。」

  康熙沉思良久,「難得你性量過人,深知大義,朕心甚慰……就這麼辦吧……丫頭,既然你說你的預言靈驗得很,朕倒想請你再預言一下,大清國的儲君,將是哪位皇子?」

  一百零二章 緣何落入帝王家?(2)

  腎上腺素急速分泌,血脈賁張,瞳孔放大,心跳跟擂鼓似的,康熙曾嚴令:後宮干政,杖斃!那兒媳婦信口雌黃算不算「杖斃」的範疇呢?……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啊,您現在在服務區嗎?要不要就地裝昏?

  「皇阿瑪,董鄂她只是……」胤禛倏得跪下了。

  康熙當即打斷,「丫頭,但講無妨!」

  「回皇阿瑪的話……董鄂在前日倒真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人身著皇太子的明黃服飾……」

  「住嘴!還不快向皇阿瑪告罪退下!」胤禛厲聲呵斥我,他的手微微發顫,我沒來由的心中一暖。

  「你才給朕住嘴!繼續說!」

  「……他背對著我……念了四句佛揭: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我便問他了,什麼才是「明珠」?……他突然幻化作了「嘗百草識五穀、制耒耜興稼穡」的神農氏,說「欲為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我說「這就是您的明珠?」……他又變幻成慈眉善目的地藏王菩薩,回答道「不全是。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盡,誓不成佛,我的明珠裡還有一顆大慈悲心」……我禁不住又問道「除了大慈悲心,明珠裡還有別的嗎?」……他答「還有雖千劫萬難,吾往矣的氣魄和肝膽!」

  康熙沒好氣地道:「你說的不是皇太子,說的是神還是佛?」

  我無比虔誠地磕頭道:「皇阿瑪,您不就是以仁孝治天下的活菩薩嗎?雖然,董鄂沒有看到皇太子的臉便醒了,遺憾之至……但是董鄂相信,大清國的儲君,一定要以皇阿瑪之心為己心,像皇阿瑪這樣以德服世人、以威懾四海、以慈澤萬民!像皇阿瑪這樣……」

  我的馬屁正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卻聽得康熙笑道:「起來吧!」

  我知道,這條小命算是揀回來了……正一邊慶倖一邊琢磨今兒康熙召見我究竟所為何事……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狗日的!咱們幾個皇阿哥求見皇阿瑪,你憑什麼攔著!」

  聽聲音,不是老十那個愣頭青是誰?卻又聽那被打的侍衛不卑不亢道:「不奉詔諭,即使皇子也不得擅闖宮闈,這是宮裡的規矩,也是奴才職責所在,不得不以下犯上,請幾位爺見諒!」

  只聽又是一記清脆的嘴巴子,「爺說是誰呢?原來是戌子科的武探花。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騎到主子頭上拉屎了啊!老子告訴你,這裡是老子的家,裡面坐著的是老子的皇阿瑪,今天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是莽十四的吼聲。

  難怪皇帝走暗道回清溪書屋,鐵定是被這幾個兒子纏得頭疼,畢竟下旨命百官推選新太子的是他,否決掉百官推選的八阿哥,並將其鎖拿入獄的也是他。出爾反爾,朝令夕改,是有些說不過去。他這一群兒子,哪個不是「無理攪三分」的牛人?更何況這次還有理……卻見康熙剛緩下來的臉色倏的鐵青。胤禛察言觀色,忙替老子出去收拾局面……

  他剛一出去,外面便有人冷嘲熱諷上了,「哎喲,恭喜四哥,賀喜四哥,如今老大、老二、老三、老八都倒了,就您還一枝獨秀,美得不知姓什名誰了吧?請問咱們的太子爺四哥,今後打算用什麼年號呢?」

  「九弟,休要胡說!」是五阿哥的呵斥聲。

  我嚇得快哭出來了,老九,你幹嘛又去惹他啊!康熙氣得渾身發抖,喝道:「楊炳、楞枷,把那幾個混帳東西放進來!」

  只見老五、老九、老十、老十四魚貫而入,叩頭行禮,老十梗著脖子「惡人先告狀」了,「請皇阿瑪治侍衛擅阻皇子見駕之罪!」

  康熙帝怒極反笑,「原來是皇子見駕啊,朕還以為是太上皇駕到了呢!」

  老十當即噤聲,低頭不語,老十四見老十軟了,又見老九兀自盯著我發呆,便跪前兩步道:「兒臣有一事不明,請皇阿瑪明示!八哥究竟犯了何罪?不僅被皇阿瑪削爵,還要鎖系入獄?」

  康熙道:「詔諭裡已經說明,你不識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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