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上不可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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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語做驚呼狀,臉上含笑,說道:「你是我的親妹妹呀,我怎麼可能一刀將你殺了?」素語繞到錦言的另一側,低聲吼道:「殺了你最容易不過了,可是怎能解我心頭之恨?我要將你留在身邊,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將這高貴的淑女的面具丟到一邊,讓你覺得自己低賤無比,這才是我的目的。」 或許是素語的話太過於殘酷,或許是這春日裡的寒意未減,錦言禁不住渾身發冷,她抬起頭來,望著素語,這個昔日曾在聞府默默嫉恨自己的姐姐,覺得這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一夜間變成陌路。 「素語,你現在好可怕。」 素語一聲長笑,這澄瑞宮是她的天下,在這宮內的笑,自是暢快狂傲,這是錦言在聞府從未聽過的笑聲:「聞錦言,不要裝得這麼天真。我如果不未雨綢繆,或許早已死在這皇宮了。你以為我身為皇后能有多少權勢?你以為我聞家能有多少憑仗?」 她緩緩移步,那一地拖曳的長裙嫵媚無比,轉過臉來卻是一抹如白紙般的毫無血色:「我憑仗的便是我自己,告訴你,這皇宮的人都有秘密,太后有,皇上有,連同每一個妃子都有,只有你掌握了這些人的秘密,你才能挾制他們,才能在後宮存活下去。」 錦言有些不忿,她厭惡素語的自以為是,她何嘗沒有為素語擔心過,她何嘗不為娘親的過失愧疚過?所以她說道:「當你掌握了別人的秘密,別人就會忌憚你,反而恨你入骨,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那時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 說完,錦言便後悔了。 可是令錦言吃驚的是,素語並不以為意,她把蘭舟叫了進來,說道:「蘭舟,本宮將燕瑾交給你了,你可要好生對待她,別忘了,她可是本宮的家生奴才,好好調教她,讓本宮也看看你蘭舟的手段。」 蘭舟福了一福,抬起頭來是一臉得意:「娘娘放心吧,蘭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栽培。」 蘭舟站起身來,看著旁邊木然的錦言,有些得意,家生的丫鬟又能怎麼樣?還能比得上我這澄瑞宮的大宮女嗎?她上前抓起錦言的頭髮,便要往外拖著錦言離開,錦言面朝著素語,就那麼看著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即便是她頭皮讓蘭舟抓得作痛,她也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她眼睛裡的神采依舊,只是少了些什麼,讓人捉摸不透,而坐在椅榻上的素語,臉色頓時晦暗下來,起身時椅榻扶手上落下的抓痕觸目驚心。 錦言被蘭舟拉進了房間,便迅速松了手,臉上那種跋扈的表情也斂了去,扔給錦言一把木梳,便不再理她,自顧自絞了帕子洗臉睡下了。 錦言在另一張床榻上也歇了下來,好累,渾身筋骨欲斷。此番來到澄瑞宮,也不比在皇上跟前輕鬆,素語對她的恨未減,這番只是讓蘭舟折磨自己,將來再玩出什麼花樣來也不可知。 次日,蘭舟命錦言將澄瑞宮的庭院都打掃一遍,否則不予吃飯。 錦言拿起掃帚便去打掃,在聞家並未吃過苦的她,不一會手心便被磨出血泡,打掃至澄瑞宮的花園,錦言看見兩棵大樹之間架起了秋千,記起在聞家,娘親也給她紮過秋千架,錦言也曾在上面迎風含笑過。錦言情不自禁地坐了上去,手裡的血泡有些刺痛,可是心裡還是安然的,只好爹娘安好,受苦便是值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言身後傳來一聲斷喝:「蠢材,這是你能坐的地方嗎?」 錦言吃驚之餘,回頭去看,冷不防被人從秋千架上拉了下來,跌落在地,摔得生痛,有一雙錦履踩在她的手前,錦言抬頭看,正是素語。她慢慢蹲下來,在錦言耳邊低語:「你還記得嗎?在聞家的後花園裡,也有這麼一個秋千架,我總會躲在樹後面偷偷看你,那時你穿的是粉紅色的紗裙,被風一吹,好看極了。可是我不敢坐在那個秋千架上,你玩過的東西,大娘即便是將它扔了,也不肯給我玩。有一天,我看花園裡沒人,便悄悄坐上去,秋千架果然好玩,一蕩一蕩可以看見好遠的地方,不過不幸的是被大娘看見了,她很生氣,讓人用柳條抽我的腿,我娘要護我,也被抽得渾身是傷。爹看見了,也只是將大娘拉走,並沒有關心我們母女的傷勢,你知道嗎?我好恨,我恨這個家,我恨家裡每一個人!」 素語越說越激動,她眼睛裡因為恨而目光灼灼,因恨而生動起來:「所以,那晚,我忍著痛,從廚房裡拿了一把刀,到後院將秋千架上的繩索慢慢割斷了些……」 錦言憶起來,確實有一次當自己坐上秋千時,沒蕩多久,便從秋千上摔了下來,頭正碰上地上的尖石,頓時昏了過去。想來自己幼年幾次受傷,都是與素語有關。錦言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被蘭舟一把按在地上,喝道:「就這麼趴著,娘娘還蹲著身子,你哪裡有越過娘娘的理?」 素語站起身來,走到秋千架旁,坐上去,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繩索上,蘭舟正要去推,素語說道:「你讓開,叫她來。」 錦言咬牙從地上爬起,站在秋千架旁,素語帶著高高在上的表情看著她。錦言出手緩緩推起秋千來,她根本沒有發覺,自己手裡的力道越來越大,素語也蕩得越來越高。 錦言用盡了氣力,倚在樹幹上喘息著,素語慢慢從秋千上下來,說道:「竟然有你為我推秋千的一天,我做夢都會笑出聲。」 錦言羞憤不已,她也曾是個驕傲的女子:「如果此生都得如此這般,我寧願死!」 素語迅速回道:「你儘管死,今日你死,明日我就賜聞步青沈蕊潔鴆酒。」 錦言落淚,她知道素語自然做得出。素語從她身邊經過,臉上不無嘲諷之色,今時今日,在這澄瑞宮內,錦言不過是素語的玩偶。 蘭舟推了錦言一把,說道:「給我繼續掃淨澄瑞宮,否則今晚休想入睡。」 錦言重新拿出掃帚,手上的血泡早已被秋千架上的繩索磨破,痛得麻木。澄瑞宮的宮女並不理會錦言,或許在她們眼中,錦言只不過是今日在明日無的人,誰會多費一分心思去理會她? 一日過去,錦言終將澄瑞宮掃淨,分到錦言手裡的吃食不過是兩塊幹餅,不過錦言餓極了,所以還是艱難地咀嚼吞咽著。 三更時分,蘭舟從素語那邊回來,拉著錦言就走。錦言也不問是去哪裡,便跟在她的後面急匆匆地去了。 哪裡想到,是皇上駕臨澄瑞宮,他一月裡也不過是來一兩次,今日不是初一不是十五,誰也未料到他會來。 「皇后,朕要的人呢?」 錦言踏進大殿之時,聽到的便是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她知道皇上又是為尋自己而來。 素語不言,她的唇角始終掛著一絲笑,那絲笑拒人於千里之外:「臣妾未明白皇上所要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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