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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沒走幾步,身後又傳來喬小的聲音:「慢些走,當心灑了粥…回去記得同小姐說,大人他…」

  那句句話似風一般飄進她耳裡,後面地字句沒了尾巴,斷在外面,聽不真切。

  碧環只顧著臉紅,不願再回頭去細問,只垂了頭飛快地走了回去。

  待進了前邊小院,才見尉遲紫菀早已不耐煩,出了屋子在外面徘徊著在等她。

  尉遲紫菀見碧環過來了,便迎上去,隨口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碧環把手中湯盅輕輕遞到尉遲紫菀手上,道:「碰見喬小了,說了幾句話才回來的。」

  尉遲紫菀翹了翹纖眉,道:「關於他那邊,有沒有說點什麼…」

  碧環自是知道「他那邊」是在指誰,想著她之前沒聽真切的喬小那半句話,不由有些心虛,卻仍是道:「倒也沒聽有什麼特別的事

  尉遲紫菀瞧她神色不甚正常,以為她身子有什麼不適,便問道:「哪裡不舒服麼?早些進屋歇著去罷,這粥我自己端去,你不用跟著來了。」

  碧環忸怩了一會兒,才道:「就是覺得喬小這段日子有些過分了,小姐竟也不生他氣。」

  尉遲紫菀定定看了她一陣,忽然微微一笑,道:「當初我說要他回帝京去,他不肯,說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這邊伺候我…」

  碧環驚得抬頭,「小姐你…」又馬上紅了臉,身子一扭,也不管尉遲紫菀還在和她說話,便逕自回了屋去。

  尉遲紫菀瞧見碧環這模樣,像是見著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一下子樂得要死,笑了半天才停住,自己往秦須書齋走去。

  到了秦須門口,她挪出一隻手理了理頭髮和衣角,敲了兩下門,便推開進去。

  卻不料屋裡除了秦須,還立著一個陌生男子。

  秦須聽見門響,輕輕抬眼,見是尉遲紫菀,又不禁稍稍皺眉。

  他垂眼便見她手上的瓷盅,當下心裡歎了氣,明白尉遲紫菀又是給他做了吃食。

  他一向吃不慣府上廚子做的菜,梓州這邊又輕易尋不著南邊的廚子,尉遲紫菀看在眼裡,竟不知從哪裡學了一些清淡粥樣,平日裡閑了時便自己一人在後院灶房裡琢磨著做上一做。

  這些事兒還都是瞞著他地,從來都只道是府裡廚子做了,她要下人留給他回府時吃的。

  只是喬小憋不住話,跟了他後一次忍不住便將此事兒說了出來。

  只是她不自己提,他也從不主動開口,糊塗了這麼些日子,到最後,竟也習慣了。

  尉遲紫菀愣在那裡,看見秦須皺起的眉頭,知道自己進來地不是時候,心裡惱之前居然沒人告訴她,不敢多看屋內男子,又忙拿袖子掩了手中的湯盅,就要往外退去。

  腳還沒挨著門邊,就聽那陌生男子帶著笑意道:「在下王崎直,見過秦夫人。」

  第一零二章

  尉遲紫菀停了步子,略微遲疑後轉過身,沒看那男子的臉,倒看向秦須,小咬著嘴唇,不知是該留還是該走。

  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那人的一聲「秦夫人」,倒叫得讓她的心都抖了起來。

  自打成親之後,她就不曾見過外客。梓州不似帝京那等熱鬧,人生地不熟的,她不開口出門,秦須亦是埋頭公務從不提起,於是整日便在這宅子裡,悶得似要生出蘚了。只是忽地來了個生人,倒叫她不習慣起來。

  秦須抬眼,恰觸上她小心詢問的目光,泛白的小臉上難掩局促不安的神色。

  他垂眼看見她袖口下露出來的瓷盅,心裡明白她是來做什麼的,再看她那模樣,不由眯了眼道:「過來放下吧,那樣藏著也不怕燙著手了。」

  語氣輕飄飄的,尉遲紫菀依言走走過去,放那小盅在他面前,輕聲道:「看這樣子,還沒吃過東西罷。」

  秦須不答,只盯著她的手,看了半天,抬頭稍稍一笑,道:「又是你讓底下人給我留的?」

  尉遲紫菀忙不迭地點頭,「中午要他們做的,也不知你什麼時候回來,就在後面給你熱著。」身後男子輕咳一聲,道:「秦大人如今官威愈盛,竟不知來者是客,怎的晾我於一旁不顧。」

  尉遲紫菀頓覺芒刺在背,知道那男子在看她,卻也不敢回身,只覺得不好意思得緊。

  秦須咧嘴一笑,看了看身後。對尉遲紫菀道:「見一下這位王大人罷,我與他是舊識了」

  尉遲紫菀跟著他轉身,立即對上那男子的笑眼。灼灼如屋外碎落在院的金陽。

  那男子一身常服,料子上等。略顯富貴,只是若非秦須開口,她倒也看不出那人是朝庭命官。

  王崎直笑得更燦爛,「子遲這話叫我聽著,真覺渾身都不自在。」

  秦須也笑。「只許你叫我大人,倒不許我也跟著叫…」

  尉遲紫菀看著兩人模樣,心底不由好奇,知道秦須在帝京為官時沒什麼朋友,眼前這個男子也不知和秦須有過什麼交情,能得秦須如此和顏面色。

  只是她心裡還惦念著桌上那粥,便扯了扯秦須袖子,「都說你這幾日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好好吃,當心身子…」

  秦須側頭。微微一笑,道:「不忙。王大人遠道而來,專程是為了見我一面。機會難得,你去後面交待一聲。晚上多做幾樣好菜。留王大人在府上,我與他好痛快飲上幾杯。」

  尉遲紫菀好奇心愈強。盯著王崎直打量了幾番,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秦須道:「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

  王崎直看看秦須,又看看她,眼裡是說不上來的曖昧,道:「想當日我與子遲在悅仙樓初見時,你那模樣清冽萬分,真真是個傲然放曠的才子;如今再見,竟已是有家有室地人了。只是你連成婚此等大事都不曾知會我與士則,著實該打。還是聽了旁人所言,才知道你秦子遲竟娶了尉遲相公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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